|
第 4 楼 小大收录 个性首页 | 博客 | QQ | 邮箱 | 主页 三、痛苦攀升
回想那一段攀升，用“痛苦”这个词不算太过分：（
上次我曾经和这位领队穿过北东，走的是一条“Z”型路线。那条路很长，感觉走了很久才开始攀升，不像传说中体力消耗那么大。而这次由于天黑，我们没有找到上次的路，走上一条算得上宽阔的“国道”。
开始大家都很高兴，一路清凉的溪水相伴，渴了热了尽可以放肆享用。前方是黑沉沉与夜空融为一体的高大山影，两侧灌木密织交错，静静陪伴着我们这一行不惧黑夜的勇士。回头望去，赤崖堡点点灯火已化作飞落凡尘的星。一次我们还误把一盏很亮的灯当作狼哥的头灯，以为他追赶上来，兴奋得满怀希望对着大喊“狼哥，是你吗——” 可是走不多远路就变窄了，并且不断有蜘蛛网沾在脸上胳膊上，粘粘痒痒的。还会有硬币大的蜘蛛落在身上，腿细细的、好长好长啊！刚发现时我还会惊叫着拍落，后来都变得麻木了——不断上升带来的疲惫压倒了对蜘蛛的恐惧。
渐渐的，大家话越来越少，7个人的队伍自然拉开成三段：酋长、伟哥、月上、飞人在最前面，我在中间，小妮、朱老师在后面。由于担心费电，我们没有开夜路灯。头灯的光照着前方一米左右的路，像晴朗天气洒下的月光，幽幽的、有些清冷。
我迈着越来越沉重的步子，努力回想路过的地方是上次经过的哪一段路，距离山梁到底还有多远，却几次判断失误，几次失望。心里明白山路遥遥，离宿营地还有好远好远，可腿已经发软了……忘记是谁几次问我还有多远，我总是说“快了，真的”，呵呵，是一种善意的欺骗，也算对自己的一种鼓励：走吧，反正走一步距离终点就近一步。这仅仅是北沟，五台连穿的开始也算不上。此刻必须强化自信，强化战胜困难、战胜自我的意识，如果现在就让疲累的心理占据自己的意识空间，那连穿时恐怕就要崩溃了。
前面偶尔传来他们说话的声音，感觉不远，可是我怎么也追不上。双腿机械的一点点迈进。凡是能用手抓握的地方，比如树干根部、草砣、牢固的岩石我一概不放过，好让困软的双腿能感到些许轻松。
后面早已听不到小妮叽叽喳喳的声音了，也看不到头灯的光亮。很想停下来等她，但是一停下来再继续走就得重新适应，那种滋味实在太痛苦了。想到朱老师还和她在一起，这路也没有见分支，我就一个人孤独地保持着中间的位置，只偶尔提醒后面注意脚下。
人影孤独，心也孤独：出门时闹了点小意见，从出门到现在一条短消息没有收到……走山路最怕分心，所谓“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心里自怨自艾的时候脚下一不留神不知绊在什么上面，一个踉跄后跪在地上。坡路向上很陡，我又戴着护膝，倒是没有摔疼，只在起来时感觉背包好沉好沉，腰也有些酸疼了。
山路上摔跤很危险，尤其在夜间看不清道路便树丛的后面到底是岩石还是悬崖，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坠落。后怕之余再不敢胡思乱想，轻声唱起歌伴漫漫长路：一条路，落叶无尽，走过我，走过你。我想问，你的足迹，山无言水无语。走过四季，走过我自己……
是的，走过自己！人最难战胜的不是客观困难，而是自己。走过了自己，这世界上便荆棘不再，坎坷不再！
心情好很多，心脏供血也越来越适应。我停下来吃了一小块巧克力，又喝了些水，步子渐渐有力起来，我以确定目标的方式继续行走。先打算10步停一下缓缓，不知不觉增加到20步、25步、30步……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前面的人在谈论星星，难道他们到山梁了吗？怎么没有人兴奋地喊叫呢？看了看周围的景物，好像是上次走过的。对，确实是。哦，原来这条“国道”和上次走的“z”字型道路最后都汇合在这里了，路上累得也没顾上看在哪里开始汇合的。山梁应该不远了，希望就在前方。我打起精神努力把步子迈大、再迈大，既然抬起腿了，那就尽量往远处迈，走一步算一步啊！
前面说话声清晰起来。“喂——前面的，是到山梁了吗——”我竖起耳朵听着回音。“到啦！”啊？真到了？！心里一阵狂喜。是呀，这两边高大的灌木丛和越来越窄如隧道的路真的是上北沟山梁营地最后那段路！！腿依然困软，前面至少还有百八十米才到出口，但是我下定了决心：就算冲刺吧，决不停下休息！
终于，我一口气冲上山梁。
啊，好清爽的山风，好宽敞的山梁，好明媚的繁星啊！！！
卸下背包，脚上立刻像安装了弹簧一般，轻巧得直想蹦高。等小妮和朱老师也上来大家便一起扎营吃饭，然后在凉爽宁静的山的怀抱中安睡了……这一觉，好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