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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台游记（诗歌版） [原]
上山的过程，就是放弃的过程
[前言]
城市，虐待了思想
我们在各自的角落
表演着形形色色的故事
只为取悦偶尔关注的目光
城市出逃
成了一种趋势
[第一节]周六9：15 马甸三夫门前
据说这里的神灵很灵验
善男信女虔诚的聚集来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微薄
在世俗面前，还没有自诩者
希望总是会来的
即使迟到了（金龙车9：20到）
我们也欢声如雷
[第二节]周六10：00 金龙车前往鸡鸣驿
自从有了火以来
人们已经习惯围聚于
温暖周围
有些人，名字是热的
人也是热的
譬如〈烙铁〉（我们的领队）
女孩子总是成双结伴
我只好
单独落座
尝试接受《旗鱼行动》（车上的录像）恶劣的配音
[第三节]周六11：30 鸡鸣驿
这是另一个世界？
还是，我们内心最渴望的
生命的乐土？
城墙，残垣，烈日，熏风
忘记的故事
全在心弦拨响的刹那
重新浮现
低矮破败的农舍，坚定的
矗立在坚硬的黄土地上
给了我们最平和的一面
偶尔的几声犬吠
在这份平和面前
终于无能为力
（这里是收获的过程，唯一的损失，是〈茜茜公主〉的帽子，风把它留在了那里）
[第四节] 周六13：30 鸡鸣山
吸引我们的
绝不是半山腰那只鲜艳的大公鸡
也不是
寺院里虔诚深奥的诵经
也不是风景，也不是
崎岖山道之后登顶的欢呼
那是什么？
老农赶着几头毛驴
和我们擦肩而过
一只公鸡被惊起
沿着台阶
朝寺庙踱来
[第五节] 周六15：00 金龙车前往小赵家
过程总是漫长的
不冷不热的对话
更加耗尽了午餐的能量
在我闭上眼睛之前
几双还清醒的目光
努力领悟着
《蜀山传》（换了录像）乏味的主题
闭上眼睛之后
就是我个人的事了
[第六节] 周六19：00 小赵家途中
乡村拒绝了金龙车
它泊在了属于它的公路边
泥泞的土地只臣服在饥饿的脚下
——我们步行而往
路边庄稼没有注意我们
晚霞的美丽惊艳了
所有的目光
在倒下之前
好像有车来接
（我们雇了两辆中巴，前往小赵家）
[第七节] 周六20：00 小赵家
肚子早早的准备好了
但饭菜爽约了
那先安个家吧
和几个不惧高的人
在房顶上成了邻居
物质食粮赶走了精神文明
几碟小菜配合馒头
用小米粥把我征服
瞥见一人时而举箸半晌
时而急速挟菜而噬
问而答曰：拣肉！
[第八节] 周六22：00 小赵家杀人游戏
现实和理想是有差距的
三轮正义和邪恶的较量
我们验证了凶手总是逍遥法外
〈小兔子〉认定了我是凶手
却无法解释自己偷笑的原因
结果很显然
我们都含冤入狱
终于有机会当凶手
最后关头
把同谋（〈小燕子〉）送上断头台
虽然笑到最后
但从此被〈小燕子〉
视为“坏人”
有力的辨析能力
招来杀身之祸
临终把凶手一一指认
却无一人为俺伸冤
才明白了鲁迅先生内心的悲哀
[第九节]周日5：00 出征北台
三队出发
二队出发
一队出发
太阳昨晚熬夜了，至今还未清醒
山溪被鸟儿吵醒，喃喃低语着
在脚下蹭来蹭去
无暇顾及野花娇媚的模样
一行人为了更美的梦
穿行在薄雾和清寒中
[第十节] 周日10：00 休憩平台（2200米处）
一些人到了
一些人还在路上
一些人留在了他们认为最美的风景里
没有成功与不成功
即使走到一起
也要有各自的方式，表述自己
群山愈加的清晰
野花尝试着不去勾引我们
它知道了
我们只是休息，不会停留
就像爱情
如果不能长久，何必还要开始
[第十一节] 周日10：30 横切北台
这是最幸福的时刻
脚下是鲜花（满草垫都是），身边是美女（〈密码〉、〈荞麦皮儿〉）
大山是最懂风情的
偶尔的崎岖，
让我有了接近的机会
云，沿着山脊氤氲的升起
蹑手蹑脚的蒙上我的眼睛
我始终也没想起她的名字
[第十二节] 周日12：30 到达北台
你，等了很久了吗？
所以才会
像一个嗔怒的小女孩
用焦烈的阳光炙烤我
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我甚至离开了
美丽的可人
我最喜欢的风景
一个人，来见你
你，真的生气了吗？
所以才会
像一个抓狂的小女人
用诺大的雨滴和冰雹
鞭打我
我不是不想理你
我真的很累了
你可以看我的眼神——
满都是爱意
你可以看我的身体
一直都在颤抖——
（当然是因为寒冷，不是激动）
[第十三节] 周日14：00 雨后下北台
战战兢兢，行走在
生还和死亡之间
满身的泥水可以证明
我有很多次可以选择
滑行法下山
永远的，在这里安眠
（还好我坚持用脚而不是用屁股下山）
[第十四节] 周日15：30 平台（2200米处）
这是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有人在溪水里藏了西瓜）
烈日
让每一个想象细胞开始骚动
为了能分一杯羹
〈大嘴〉付出了屁股的代价
在每一个与溪水交错的地方
我们都错杀了一千
也没能找到一个
也没能，让欲望的感官
得到一丝满足
于是，五个阴谋家
（经过一番体力较量，只剩余我们五人）
目标终于达成了统一
——小赵家还剩余的西瓜
[第十五节] 周日16：40 山脚下
我终于
破译了〈密码〉的密码
——山里的兔子！
她花蝴蝶一样
在林子和石块之间游走
我们四个护花使者
在后面忙于奔命
但终于
也没能追上她
拥抱一下的奖励
也只能想想而已
（这里是开玩笑，不要介意）
[第十六节] 周日20：00 小赵家
我睡醒了
当然还困
一些人在房间
一些人在院子里
还有些人没有回来
密码头顶花巾身穿史奴比罩衫
打扮的像老板娘
继续向每个人推销最后的西瓜
夜幕张开了巨大的网翼
菜园子里的大理花
依然清晰的无动于衷
〈茜茜公主〉在菜园子边儿逡巡
问而答曰：看有没有熟的西红柿！
[第十七节] 周日21：00 金杯车返京
该休息了
是的，该休息了
我们已经走过了太长的路
很多人失去了矜持
在没有光线的车厢里
东倒西歪
[第十七节] 周日23：30 北京马甸
分别，在开始之前
就已经决定
我背上行李
从车尾走到车头
向所有人告别
从现在开始
我们不是朋友，而是路人
我只听到〈小兔子〉的回声：
候鸟，再见！
[第十八节] 周日24：00 回家
好多人
在山上看到了海市蜃楼
我现在相信了
在马甸下车，我已不认识回家的路
〈栗子〉小姐给了我正确的方向
我看着她的身影飘然远去
只觉得
——困
[尾声]
城市叛逃
却努力重回樊笼
然后再密谋
下一次出轨行动
其实自虐的不是身体
而是魂灵
（该文为旧作，收录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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