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 明永冰川 恋恋不舍地离开如诗如画的雨崩村,我们来到明永冰川脚下的在明永村。按计划,我们将在这里住个晚上,第二天游览明永冰川。 晚餐,我们照例要只鸡,这是我和小陈夫妻早已定好的规矩,每到一地,只要时间许可就吃上一只老母鸡。刘大小姐一个劲儿嚷嚷吃腻了,跑到小扬和何师傅那桌混饭吃。 小扬和何师傅对这里很熟悉,此时早已纠集好几个导游司机凑成一大桌喝酒作乐。辛苦好几天,难得清闲,哥俩儿开怀畅饮,充分享受眼前这段儿幸福时光。 饭馆生意很火暴,大概众多旅行团就在这里歇脚,因而高朋满座。 旁边一桌围坐一群藏族导游和司机,酒喝起来当真豪放,时常唱起藏歌,十分热闹。 对方的喧嚣惹恼了小扬,只见他和同伴低声商量一下,几人忽然举起酒杯放声高唱,唱的是他们纳西族民歌。对方一惊,斜望过来,跟着也唱起藏歌,那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双方酒喝的越来越多,歌唱的也越来越响,到后来皆瞪着血红眼睛吼叫已不成调子。 我们几个起初在旁边看热闹,后来见双方斗歌斗得脸红脖子粗,真有点担心其中一方收不了场会发生殴斗。有趣的是双方唱着唱着居然唱到一张桌子去了,相互敬酒,彼此钦佩,成了好朋友,并合在一起快乐吼唱,唱的竟是流行歌曲,让人忍俊不禁。 第二天,我们来到明永冰川公园门口,从这里骑马进山游览冰川。 明永冰川直接发育于梅里雪山主峰卡瓦格博峰,冰川延明永山谷蜿蜒而下,其冰舌一直延伸至2650米海拔,代表了澜沧江干热河谷典型的多样性自然地理特征,是目前北半球海拔最低的冰川,同时也是纬度最低的冰川之一。 公园门口到明永冰川并不远,也就几公里,有马骑。沿途都是原始森林,往上山道越见陡峭,最后不得不下马,徒步走一段搭用铁架建在峭壁上的栈道。 站在栈道上极目眺望,群山嶂叠,一条隐约的山路像条细绳一般缠在苍茫无际的群山中,不仔细辨认根本会忽略过去。山路下方便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和奔流不息的金沙江,这正是我们来时曾走过的山路。如今从这边望过去,凶险的地势真让人倒吸口凉气。 过这段栈道,重新上马。走不多长时间,一座彩绘雕梁的小小寺庙隐约出现在山坳间的一块平地上。这便是太子庙。太子庙是座小庙,庙虽小,名气却很大,里面住有大批修行的僧侣。庙前挂有成排凌空飞舞的经幡,显出小庙气势不帆。穿过太子庙,再走上一段栈道,气势雄伟的明永冰川出现眼前,那样清晰,象条身披铠甲的巨大冰龙,呲牙裂嘴,一直向上延伸到巍峨的卡瓦格博峰。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活冰川,似乎有点不相信眼前景象,印象中的冰川只存在遥远的冰河期,在那个时代,只有庞大的猛犸象在冰川下到处游荡。 和一般人想象的冰川不同,明永冰川没有冰晶玉洁的冰层,而是灰黑肮脏的表面,疙疙瘩瘩,甚至可以说有些丑陋。千万年以来,冰川一层又一层的叠压,滑溜溜的冰川上布满了各种形状的冰斗、冰凌和冰洞,尤其是冰川的下面,冰洞多得秘密相连,仿佛是一个奇怪的蜂窝系统。冰凌在慢慢的化解,千年的冰水一滴滴的滴下来,聚到冰舌下面的暗河里,再汇成河流,从冰舌的尖端吐出,最终注入澜沧江。 阳光极为灿烂,万里无云,蓝天如洗,维尘不染。沿着层层叠叠的栈道登上最高处,心情豁然开朗,面对壮丽的山川,我们放纵心情,欢乐无比。 领略了雄伟的明永冰川,我们踏上返程。天擦黑时,又回到中甸。 众人吃腻了当地油腻的饭菜,闹腾着换换口味,尤其是刘大小姐已经吃怕了老母鸡,坚决不同意再吃鸡。我想起和小许夫妻路过中甸时,曾去过一个咖啡店吃过饭,味道虽然不太纯正,但在如此偏僻的藏区已属不易,便建议大伙儿去吃西餐。众人听说这里居然有西餐都不太相信,半信半疑,但皆同意去吃西餐。 西餐馆虽不远,但大家经过几天的艰苦跋涉,体力均有些不支,刘大小姐一路上都在抱怨我找了家那么远的餐厅。当我们座在温暖的小餐厅时,众人皆已精疲力尽。 休息片刻,开始点菜。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有沙拉,面包,黄油,果酱,汤,还有几道热菜。饥饿的众人放开腮帮子狂嚼,真是风卷残云,顿时吃的精光,立刻喊老板加菜。菜刚上来,马上又被席卷一空,又嚷嚷加菜,如同高原下来的饿狼。我本就是个粗人到也无所谓,可百分之百的淑女刘大小姐,娇小的江南女子小路,白净斯文的小李居然也不顾形象,如此狼吞虎咽,无所顾及的拼命往嘴里狂塞食物,众人边吃边喘着粗气大呼吃的过瘾,形象实在“不雅”,让餐厅老板看的目瞪口呆。望此景象,我感叹地说:“真是时世造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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