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游记---天一阁情缘  爱读书的人,无疑也都喜爱图书馆。年轻时就知道宁波有座天一阁,是我国历史上最大的私人藏书馆。后来,看到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风雨天一阁》,才更加深入的了解了天一阁历史和现在。也许在冥冥中有一种情缘,几十年后,我儿找的媳妇正是宁波人。这就更给我提供了靠近天一阁,亲临体会天一阁的机会和条件。十一月十八日,我携夫人走进了这座神往已久,文化气息浓郁,饱含历史风霜的古老院落。换句话说,走进了中国历史的某一角落。 天一阁的创建人是范钦,明嘉靖年间人,二十七岁中进士后,曾先后在各地为官,最后官至兵部右侍郎。历史往往叫人看不懂,一位明代朝廷高官,应该是整天政务缠身,却花如此大的心血和财力,倾力收集各地的公私刻本,政书实录,地方志,诗文集锦,科举士录等等。在为官和收集图书的天平上,给人一种本末倒置的感觉。然而,正是这种所谓的倒置,成就了中国唯一的一种构成藏书规格的历史文化奇迹,至今令国人赞叹令世界折服。 天一阁始建于明嘉靖四十年(公元1561年),坐落在浙江省宁波市月湖之西的天一街。天一阁是中国现存年代最早的私家藏书楼,也是亚洲现有最大最古老的图书馆和世界最早的三大家族图书馆之一. 天一阁之名,取义于汉郑玄《易经注》中“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以水制火”的意思。阁前开凿一座水池,池下有暗沟与月湖相通,使池水终年不竭,万一失火,可就近汲水抢救,因为火是藏书楼最大的祸患,而“天一生水”,可以以水克火,所以取名“天一阁”。天一阁面积约2.6万平方米,分藏书文化区、园林休闲区、陈列展览区。以宝书楼为中心的藏书文化区有东明草堂、范氏故居、尊经阁、明州碑林、千晋斋和新建藏书库。以东园为中心的园林休闲区有明池、假山、长廊、碑林、百鹅亭、凝晖堂等景点。以近代民居建筑秦氏支祠为中心的陈列展区,包括芙蓉洲、闻氏宗祠和新建的书画馆。书画馆在秦祠西侧,粉墙黛瓦、黑柱褐梁,有宅六栋,曰:“云在楼,博雅堂,昼锦堂,画帘堂,状元厅,南轩。”与金碧辉煌的秦祠相映照。我漫步在天一阁这些院,园,厅,堂,馆,楼,轩,廊,巷,亭,祠,花丛林木和假山假水之间,深深思考着这座苍桑的院落给现代人的启迪:五千年的中华文明,为什么只留下这么一座书楼?回朔历史不难看出,从秦始皇的焚书坑儒到历代统治者搞的文字狱,天一阁的存在,就是古老民族对文化的渴求和对文化保存延续的生命抗争。其精神层面的意义也就远远大于书籍被保留下来的本身。教育后人要热爱民族传统文化,继承和发扬光大中国文化,使人们懂得中国文化这才是中华民族赖以生存的根基。  创建藏书楼难,使藏书的事业传承下去更难。中国历史上也曾有人搞过藏书,但都没有能够传承下来就寿终正寝而消亡了。范钦用终生创建的天一阁在传承方面也同样遇到这样的问题。八十岁的范钦在临终前,将家财分成两部分:一份是万两白银,一份是一座藏书楼。长子范大成毅然选择了藏书楼,并愿拨出自己的部分田租用于藏书楼的维护费。就这样,藏书楼的文化传承演化为范氏家族DNA遗传因子,一直延续十三代,历时近四百年。每代都对藏书有所贡献。 为了保护藏书,范钦还订立了严格的族规,世代的子孙严格遵循“代不分书,书不出阁”和女子不得上楼的遗教。嘉庆年间,宁波知府邱铁卿的内侄女钱绣云是一个酷爱读书的聪明才女,为求得登阁读书的机会,托邱太守为媒与范氏后裔范邦柱秀才结为夫妻,婚后的绣云满怀希望,以为这下可以如愿以偿了,但万万没想到,已成了范家媳妇的她还是不能登楼看书,因为族规不准妇女登阁,竟使之郁郁含恨而终,遗命夫君将她葬于阁边,愿以芳魂与书作伴,了却她另一种“青灯黄卷”的夙愿。这一悲剧足以说明禁约的严格。范氏家族还规定,藏书楼的开阁钥匙由各房分别掌管,有一房不到阁门都不能打开。对于无故开门入阁,私领亲友入阁擅开书柜和擅将藏书借出外房和外姓者,将处罚不准参加祭祖大典,直到康熙十二年(1673年)大学者黄宗羲叩开了天一阁的大门,首次准许进如藏书楼。此后200年来也不过只有十余名国家级的大学者得以进入,仅此而已。其严肃程度可见一斑。 正因如此,天一阁才有今天。为后世保留下珍贵的文化典籍。范钦83岁去世时,天一阁已藏书7万多卷。其中以明代(1368-1644年)地方志和登科录最为稀珍。至1773年,乾隆诏修《四库全书》,范钦八世孙范懋柱呈进天一阁藏书638种,其中被收录到《四库全书》中的有96种,列入存目的为377种。乾隆回赠图书万卷有余,并仿天一阁的房屋、书橱的款式,兴造了著名的“南北七阁”,用来收藏所撰修的七套《四库全书》,天一阁也从此名闻全国。天一阁进入中国现代史后,其命运和中国历史一样多灾多难,大量藏书被盗,当成废纸论斤卖给造纸厂,逐渐散失,及至四十年代藏书只存1.3万多卷,仅及原藏书的五分之一左右。解放后,天一阁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周恩来同志的关怀下,多方搜集散失在各地的天一阁原藏书3000多卷。许多藏书家也先后把珍藏图书捐献给天一阁。到1995年底,阁藏古籍增加到30余万卷,其中善本书5万余卷。现存藏书中,共有明代方志271种,有明代登科录、会试录、乡试录共379种,绝大部分为仅见之本,是研究明代人物、科举制度的第一手资料。 我置身在天一阁,在古老的藏书楼下遐想,在浩翰的书海中感慨,千年华厦历代更叠,无以数记的庭院此起彼落,可有几户能为历史留下点什么,我不禁大声呼喊:天一阁你是中华民族文化的脊梁,我深情的向你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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