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刚来临的时候,独自一人背着我那装着唐诗宋词的行囊,从上海至文化之乡的绍兴,又取道南浔去杭州。 每年春天来临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胭脂的杭州,走进这画中的江南,因为我那么固执地认为,杭州是最适合呼唤爱情的所在。我期望我的春天,如同杭州西湖春天里的百草千花,同期而至。我期望我的呼唤,能让与我盟誓500年的离人,在春天的花开正好之时、绿暗红嫣之处,与我同赴一约。 去断桥游玩的那天,杭州天气出奇的好,轻霜在渐渐远行归来的太阳面前,一阵风似地散去,散去后,让人看不到一点它曾经来过的痕迹。我想把愁绪跟它在风里一起走,却因稍一迟疑,就再也找寻不到它的方向。 因为是大年初三,享受与家人团聚喜悦的人们,都三三两两的趁着明媚的阳光,欢声笑语,在断桥流动; 而我,一个孤独前行、背着行囊的女子,在热闹的人群中,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与迎面而来的西湖水,相映成一副水墨画,在画里,我看到那久被我抛弃的愁闷,又如迢迢不断的湖水,在湖心中荡漾;茕茕孑立的时候,又如湖那边那棵寂寞的杨柳,独自在孤独的等待,等待一年又一年的春风把自己染成翠绿。 走在断桥边,想问湖边那群闻春来的气息就已开放的、不知名的野花,你见证风雨,见惯了离愁,可曾见过那个与我盟誓500年的离人?是否曾在某个春日的午后,他也如我般,孤独地从你身边走过?是否同我一样,在寂寞的等待中,还能保持着花开的心情?无名的野花啊,你年年又是为谁开呢?是否如我般,年年如是的在春天呼唤我的爱情,只为与我盟誓500年的爱人?花自无语,只有我泪眼频独语,湖水涟漪,空染啼痕。 为问春愁,何是年年有? 苏堤日风。我随人影的流动,迈着我惯有的步伐,数着苏堤七个小桥的风雨。 不知道到了第几个桥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便解开我的行囊,在湖边的凳子坐了下来,望着不断涌来的欢笑的人群,只觉得别人的快乐就像西湖水一样,永远没有穷尽。可为什么我却总是这么的伤感呢?在穷穷的黑暗中找寻,看不到希望的光点,努力前行,不知道在哪一桥的转角处,才能与我盟誓500年的离人相遇,因为长久的等待,心,怎能不如西湖里的浪花,碎成无数瓣呢? 苏堤日风。曾在此处听你来的声音,今日如是。游人如织,在他们的欢快里,我只觉得快乐是别人的,我只有似西湖一江水似的愁闷。我把自己的那份对春天的渴望写入西湖的春水中,只觉得那情却是更让人愁闷的了。 我想把此情写进烟水的西湖,可是鸿雁在云,它在属于它的天空飞翔,听不到我空自的呼唤,不能为我寄那用心写就的书信; 我想把此情写进西湖的波光里,可那条快乐的小鱼,却在水里游来游去,它听不到我此岸的呼唤,竟也不能为我浮出水面,为我捎去我年复一年,无处可寄的书信;也无法问鱼儿,在航行的水面,是否曾见过与我盟誓500年的离人?他是否也曾同我一样,在春江水暖的春日,寻找我们盟誓的所在?此情难寄,难道人愁春闷,愁只是人间才有? 清愁不断,问何人会解连环? 雷峰塔前,总让人平添几份感慨,那个美丽的传说,那曾有的汹涌,都随云而去,空留下那塔,在讪笑人的愚蠢;人,总是在真爱的面前搀入太多的小心,兀自送掉那用心练就的千百年的功力。 雷峰塔前,总让人凭栏怀古,倍增惆怅,只是不知道那塔底的被压制的人,是否已在寂寞了几百年后,悟出爱的真谛。只是希望他的故事,总能让人在情感的空间里,若有所悟;不要只是提供一个供人游玩的景点,才好。 雷峰塔前,我总是会问自己,如果我是白娘子,我可否愿意,放弃那千年寂寞的修炼的成果,只为成就一个爱的传说? 爱,但凡能附属在一个真切的人的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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