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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游记（连载之十三）：夜游西湖 初到杭州，住在虎跑山庄，距离杭州市区太远了，听导游说打的都要二三十元钱，大伙儿吃了晚饭，吵吵嚷嚷要上街，看看杭州的面貌，一些人又舍不得花那么多钱，犹豫不决，大家出到外面公路上，讨论了一阵，终于决定：哪一个愿意去市区的就自己去，哪一个愿意去看西湖的就自己去，最好是结伴而行，不要一个人去，一个人去不安全，不愿意去的就呆在旅馆里休息！我们九个人——乐 意去夜游西湖的，一齐开动了脚步，说：“走吧！”
听导游小楚说，白天游西湖不如夜晚游西湖，夜西湖的灯光有一种别样的美！我们不禁欣然而前往了。然而向往是一回事，要走到西湖边却要费上半个小时多，大家开动自己的脚力，走了一程又问到了没有，走一程又问到了没有，便有人后悔不打车。
尽管一天一夜的长途旅行够疲惫的了，然而大家仍然不想错过刚到杭州的第一个夜晚，应该有一些良辰美景的。沿着虎跑路向北走，只要方向不错，随便走，终会到的。我们便迈开疲乏的脚步，在暗夜的街灯下，在杭州郊区的公路上，一步一步地向着心目中的西湖走去。
走了二十分钟，有一叉路口，正遇见有交警在那里维持交通秩序，便向他打听了苏堤在哪里，又继续向前走。经过一段路，看见西湖边的某路段正在大修，机声响隆隆的，刺人耳膜，我们赶紧走了过去。——后来听说杭州去年刚换了一任市长，正在准备营建更美好的环境，故杭州到处开工。（回来后看看地图，才得知那一条路叫做南山路。）
总之我们摸着黑借着路灯的微光走去，有人在暗夜蒙胧里说：到了！众人便为之一振，的确我们的眼睛是看见了一湖水的，然而在那里大家又怀疑了，这是苏堤吗？看似不是，只好又继续向前走。终于到了一处，看见游人从里面走出来，旁边指示牌写着：苏堤，大家吁了口气，终于到了！便沿着堤坝走去，两边都是绿树，树间的灯光亮亮的，营造出一种梦幻、幽美的氛围。
遇见一处，竖着一块石碑，上面正写着“苏堤”两个大字。看看，这就是当年苏东坡筑起来的堤坝了，大家说。
远远地看见那对面的一些闪烁的灯火，一湖湖水正沉浸在夜晚的盛大里，似乎无边无际，让人一眼望不到边际。边际或许就是那些远远的灯光，可它并不是很多，散开来成了一些星星，令人有些遗憾，摸不透它的底细。那远远的对面的灯光在夜里似乎有一种缺陷，然而点缀在西湖上却令人觉得迷离。那沉默无声的一顷湖水就在我们的眼前和脚下，大家都有些激动：“看见了没有？这就是西湖了！”然而我们却听不到她的回声！
透下树梢的灯火，导引我们穿过一根绳索隔离的草地，来到了西湖的水边。那些树林正是垂柳，在灯光的映照下令我们这些南方人看得有些发呆了：“多好看的垂柳！”
然而更诱惑人的是那一湖湖水！在这个夜里，在这个热气腾腾的夜里，一靠近它的身边暑气就减少了许多。如果能够跳进去游泳，那真是羡慕死人！
同行诸君皆是正经君子，没有一个有我那么强烈的游泳嗜好和一见湖水就想亲近的愿望，更何况这里是天下闻名的西湖，又是在夜里！我想，好不容易千万里来到了它的身边，如果不游上一游，那将是遗憾终生！
他们执意一径往前走，希望看到更多的美景，我却想慢慢坐下来欣赏这夜景和这湖水的幽美。——其实我是想游泳！
——游泳！游泳！下去游泳吧！
他们便笑：白娘子在底下等着你呢！
我说若不游上一游，那真是错过今夜的大好时机了！
“走吧，等走回来你再下去游泳不迟啊！”同伴们招呼着我，正是这声让犹豫的我不再固执自己单独行动了。
于是在那一处水边的石头上，掬了一把湖水来洗一洗自己的脸，那水，夜晚里的凉水洗却了我满面的暑气，让我觉得清凉。我分明觉得自己是一个过客，来到了这里，就像实现了自己的一个梦想似的，不，是半个梦想——另一半，我就是想在这西湖里游泳！
我真忍不住，便向湖面长啸三声！
然而，同行的诸君，为什么催促我走呢？为什么我又恋恋不舍地要跟着大家走呢？
——我多想跳下去游泳啊！
李老师甚至吓唬我：“你下去别给人抓了！”又有人说：“你去游吧！人家拿走了你的裤子，看你怎么回去？！”
我只好跟了上去。过了一座桥，突然间遇见了前面的两位白衣少女，风度翩跹，让我疑心是白娘子和小青。她们走在我们的面前，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在夜晚里飘飘若仙女下凡，我不禁叫了一声：“小白！小青！”二人皆回头，不知何故。
我们皆掩口而笑。——可惜我不是许仙！
又走，我们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回去了吧，11点过了！有人提议，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走得完啊？
于是大家望湖兴叹，停步不前，蹴躇半晌，终于折转身，按原路返回。
这回，我的“游泳论”又出来了。
这么好的湖水，在夜里诱惑着我，简直就像仙境诱惑着，去和她作肌肤之亲。
我又跑到了水边，脚下一滑，差点跌进了西湖。幸好身子一晃，急忙稳住了自己的重心，待站直了身子，不由直后悔：为什么不跌下去？或者趁势跌进西湖，也遂了我游泳的心愿？
——游吧！
然而大伙儿不愿意等我。别想了！他们在外面的林荫道上，呼喊着我走吧。
真的，我十二万分想在西湖里游上一会儿。——可是，无人看管衣服，倘若衣服真的被人拿走了，怎么是好？还有，这西湖夜里堤坝上会不会有巡警？倘若真的被抓了，那就是一桩丑事了！
然而夜里，怕什么！偷偷下去几分钟就是了！谁也不知道，甘谷列居然在西湖里游泳了！如果我把西湖游了，我就是英雄了！回去也可以夸口了！
外边他们催得更急了，听声音，他们已经走出了好远！
——小甘！你再不来我们就走了！
——游还是不游？
看看四周，不远处就是一对情侣，正坐在那儿的垂柳下相互拥抱。看来，在这儿脱衣服也不雅，即使他们没看见，我也觉得不雅。如果没有人在那儿，我真要一脱就跳下水去了。倘若我跳下去惊动了他们，让他们误会有人跳湖了，那真是麻烦而且冤枉了！
——小甘！你再不回来，那你就自己回去了！同伴们的声音远远传来。
算了吧，别自己一个人太任性了！如果出什么事连累了他们，那多不好！毕竟大伙儿是一块儿出来的，也要一块儿回去。
只好忍痛割爱了！便向着黑夜里的西湖，又长啸三声！
——我想她应该听到了！ 回去的路上，我直后悔！
如果我今晚真的在西湖里游泳了，我就要打电话告诉朋友们了！
——可惜，我没有做到！无法如愿——心中十分遗憾！一提起来就倍觉遗憾！
夜游西湖，可惜无法在西湖的水里畅游一番，这真是我永远的遗憾了！
我们走过的那一条路叫苏堤。我们走过的这一夜是7月27日夜10时至11时。我们一群人，千里迢迢来到西湖边上，西湖你看见了吗？ 回去洗了便睡。一夜大睡。一夜无梦。
——就在西湖边上，就在美梦旁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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