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上次去滇西还是4年前的事了,4年之后,我相信我的旅行已不再面临错误时机的困扰,此时,非典正肆虐中国,旅游业正在导游们的抽泣中受到重创,作为全国旅游的首善之区,昆明街头已全然没有以往51节的赶集观光大军,我据此推断,车轮前方的滇西之旅,一定是自如和惬意,而且可以省很多钱的白银行程。    我们在清晨出发去乡城,雨仍在下,车子闪避在簇拥而来的牛羊之间前进,开始时,我关注那些森林,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茂密的森林,它们傲然站立在目光所及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根本不在乎我善意而略加景仰的目光。这里是海拔3000米左右地区,无论从纬度或气候上讲,都应该是针叶林的天堂,而我看到的是连绵不绝的针阔叶混交林。正是这些苍翠的树林以及它所覆盖的高山,孕育了公路旁咆哮的格咱河,格咱河在地图上汇入的是金沙江毫不起眼的小支流翁水河,我游移的目光被巨石间穿行的浪花们拍打着,偷偷对自己说:格咱河,让我来册封你为世界上最清澈的河流吧。    这里是康巴藏区,一切资源与其说属于国家,不如说属于这位赶着牛群躲汽车的藏族男子,他身型高大,脸如刀削般硬朗。汽车驶过的声音令他皱眉,他的牛群也显得非常不安,我注意到其中的一头还开始拉屎了,这屎如果拉在草地上,几天后将被捡去点燃,然后做出一顿不错的晚餐。。。。    邀望远方的小雪山,我沮丧地蹲在门口幻想有什么车可搭。在此过程中,我的商人朋友向我推荐了一个最近发现的大峡谷——碧容峡谷,据他说,碧容峡谷位于中甸县翁水乡,离格咱大约60公里,景色十分绝妙,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我怎么去?困在这荒郊野坝,连回去都成问题,我很想把耳朵贴在公路上听听到底有没有车来。    多年前我已知道白茫雪山主峰那十分本地化的名字——扎拉雀尼,海拔5600多米,某些校对不太好的书上或许你会读到一个叫“白马雪山”的名字,那就是白茫雪山的艺名。    又开始下雨了。一人淋着去问路、坐车。去梅里雪山大约有30公里,非典期间,每天只有一班车前往。车主是一位和蔼的藏族老人,他花白的头发仿佛终年积雪的梅里雪山,我需要位这段行程付13块钱,老人告诉我,今天很可能得见卡瓦格博真容,你看那云彩的走向,它们往北边而来,往南边而去。我真的很希望和这位老人好好谈谈这座山,但是他有他更需要做的事情——三个老外和一个年轻人上车了。这位年轻人,就是后来一直作为我的旅伴而存在的van.dehui。    老人告诉我:2002年5月,一个日本人从东京风尘仆仆地赶来。中日登山队的折戟是他心里难以抹去的梦魇——他想亲自看看,那座让日本人哀恸的仅有6700米的山究竟是什么样子。 在阴雨中,他等待了整整一月;在期待中,他失望了整整一月。于是当地有了一种宿命的结论:卡瓦格博不属于日本人。 6000米真的是日本人的宿命?多年前我景仰那位叫植村直己的登山大师,独自一人,踏上8848的艾佛勒斯峰,继而只身前往北极,他的梦想是把足迹留在各大洲最高峰,然而麦金利山的雪崩阻止了这一切。植村直己最终把麦金利当作自己的墓碑。麦金利峰,北美最高峰,海拔6194米。    我们需要登山5公里,但被沿路美景一直迷惑而走错了路,整整花了4小时才到达冰川附近的太子庙。由于2003年是藏历梅里雪山的本命年,来自四川、西藏等地藏区的藏民纷至沓来朝圣,小小的太子庙簇拥了至少300余人,粗看上去,游人反而几乎没有。5月5日清晨大约5点半,我被VAN叫醒。一起去看雪山醒了没有。在丛林中攀爬了大约半小时,终于找到一个非常适合远观卡瓦格博的风水宝地——上太子庙。雪山比我们先醒来,她在那里了,高高在上,纯洁无暇,世界上最标准的金字塔型山峰之一,她在我的想象中微笑着,而我在她的庄严中卑微着。。。。我甚至几乎不敢照相,怕惊动她、玷污她。。。 这是她的本命年,2003年。    我在阴雨间隙的阳光中读到了这本万年巨卷。 我决定把浑浊的目光锁定在那容不得半豪纤尘的尖锥之巅,而让自己的肉身脱离自己,去上班,去挣钱,去城市里继续游离。。。最终在酸雨、在尾气、在电磁辐射中湮灭去。。。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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