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点首页 |  北京 |  上海 |  杭州 |  南京 |  西安 |  广州 |  深圳 |  苏州 |  国内景点门票价格大全 |  游记
票价搜索 > 旅游景点 > 游记 > [游记]搞笑游记:神秘的香格里拉

[游记]搞笑游记:神秘的香格里拉

2007-07-16    hexun.com

发表者: 缘远流长

香格里拉(搞笑游记)
大巴又像一只巨大的蜗牛,盘旋在不断升高的大山上了。邻座是一位脸色阴郁的外籍男士,他要求调换我*窗的座位,可怜巴巴的样子,蓝眼珠里满是深深的恳求,我不忍拒绝一个游荡在异域他乡连上帝也不照管的孩子,便把座位换给了他。
10分钟后,我终于明白了他调换座位的原因——他把鼻子贴在窗户上,不停目测车轮与悬崖之间的距离,偶尔,脸色苍白全身筛糠,像一只随时会晕倒孤独的羔羊。就算是寻找刺激,也用不着这样吧?
大巴到站,阴郁男士突然阳光,一脸喜气地从行李架上取行李,说:谢谢您换座位给我啦,小姐。
我说:不谢,我本来就不喜欢坐靠窗位置的。
他很惊讶:为什么?
我想了想,严肃地告诉他:窗口风大,会吹乱我的发型。
说完,我把背包甩在肩上大踏步走开,留下他独自呆若木鸡。
香格里拉县城的阳光比昆明毒辣多了,而且又是夏天,太阳像一个沉溺于第二春的寡妇,把全部热量在这个时节释放出来。那千条万缕的阳光,像一根根金针扎在身上,火辣辣地痛。我连忙打开背包,掏出事先购买的52度防晒霜,像涂墙般抹在脸上胳膊上。我已经够黑了,再晒黑的话,怕回昆明后连老妈都认我不出来。
从长途车站大的到预订的酒店,一路康庄大道,两旁散漫着穿藏袍的老人、孩子、以及僧人,感觉比云南任何地方都更具民族风情。
嘉化酒店的大堂门口挂了无数条鲜艳的彩带(彩色的哈达?),大风吹过彩带哔剥作响,像一群翩然翻飞的蝴蝶。我背着大背包站在门口,心情好得像个傻瓜,冲穿制服的门童甜甜地笑。
登记入住的时候,进来一个背包比我还大还沉的非籍黑人青年,虽然我早就知道黑人的眼睛贼亮,是因为黑皮肤的衬托,跟鲜花插在牛粪上看过去特别娇艳是一个道理,但我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声。黑人青年闻声转头对我也惊叹了一声,我们互看对方的脸半分钟,最后达成共识——还是他比我比较黑一点。
我住十楼,进房间后,推开窗户看风景,楼下是笔直但不很宽的街道,藏人全然不惧怕毒辣的太阳光,散漫地在行游。我翻出望远镜,把倍数调到最大,朝远处的最高点看去——蓝天白云,隐约可见一座尖顶上积雪的高山——啊!梅里雪山!是梅里雪山吗?我看得高兴,大声唱:蓝脸的窦二墩啊盗御马,红脸的关公啊战长沙,我的沙字余音未了,镜头里突然出现一张黑里泛红的大麻子脸,千坑万壑地在我眼前晃动原来是望远镜又扫到大街上了。我骇倒在床
次日一早,简单梳洗之后,我迫不及待地上街晃荡。街道上人挺多,这么热的气候,男人们居然还穿着藏袍,蹬着长靴,看得我一头一脸的汗水为他们而流。我见街口就转,见巷子就钻,后来走到一个很偏僻的小巷子,巷尾有个卖烤面粉饼的小摊。我打算买个饼饼当早餐,急人的是,卖饼的大叔不懂普通话,而我除了扎西德勒不会说第二句藏语。我指指大面粉饼,再伸出一根食指在他眼前晃啊晃,他终于点头,明白了我是要一个饼饼。我又掏出钱包在他面前晃啊晃,他见了,伸出两根手指,我也明白了——两元。烤面粉饼有我三个脸大,使我疑心那是一只千年妖饼,几乎不敢对它下口。
我啃着两元钱换到的烤得香喷喷、巨大无比的面粉饼,很想问这饼是不是与武大郎烧饼有关,想想武大郎这仨字的手语难度太高,只得作罢。
一边啃大饼一边走,慢慢地逛到一个饰品小店,我买了两条木质手链,一条淡红,一条粉蓝,都是夏天的颜色。又看中一条大头巾,大到半个床单那么大,亮亮的明黄色。这条头巾马上就派上了大用场,大太阳的时候,我用它包住头发,等太阳赢弱了,就把它当成上衣,往身上一裹,再涂上银色唇膏,嚣张地在城里招摇过市。
到香格里拉旅游的外国人很多,金发碧眼的白人跟皮肤漆黑的当地人形成非常强烈的对比。我把黄头巾包在头上,只露出鼻子以上半张脸,由于头巾太大,一直垂到腰际,以致于走在路上,总有外国友人过来问:嗨,印第安?我只好一百次回答他们:不,中国昆明。
晚上,我躺在床上打电话给赵敏,赵敏与我从穿开档裤一直玩到大,她现如今还干着导游,来过香格里拉N多次。我说:我在香格里拉,快滚过来陪我。
赵敏:去不了,忙。
我说:还在为中华之崛起而努力工作?
为丧尽天良的老板做牛做马而工作。
我俩在电话里吱吱吱笑,像两只小老鼠。
她问:你下一站哪儿?
怒江,怒江大峡谷。
OK,怒江的时候,我去陪陪你,顶多五天。
谢谢谢谢。你现在给我讲讲香格里拉,我一个小女子独闯大滇西,孤苦伶仃,多可怜!
赵敏用鼻音鄙视我:哼,哼哼哼。
别哼了,快讲。
赵敏说:现在的香格里拉,应该是秋意初来,大地金黄,草儿柔软细嫩,踩上去,像踩在云端,并没有绿色的汁儿会染上你的裙边,只有雄健的飞鹰翱翔于蓝天。
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喂!喂喂!你饶了我吧!
别说话!听我说!

草地上,漫步着小牛和羊糕。五颜六色的小花开在枯败的丛林,古树的枝叶追着风,逐着烟,辗转在木栅栏的边际。落霞在浅蓝的天空里游走,白云是仙子最纯洁的衣裳,鸦啼声声悠闲,归雁正在南飞。善良的藏人在夕阳下挤着牛奶,雪白的藏袍在风中飞扬。
这个变态的女人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藏人的梅里雪山顶上终年白雪皑皑,山泉缓缓流过冰雪覆盖的山路,时而叮叮咚咚,时而静谧无声。果子狸、白眉猴等小动物在山涧一闪而过,看得清楚的只是它们美丽的尾巴。康巴人家的帐篷彻夜温暖如春,精致的手织毯铺满了圆形的墙壁,镶着瑰丽饰品的腰刀上闪烁的是柔和的光芒,胡琴在青稞酒和奶酪的香气里来回地拉出欢乐的曲调,藏人的眼睛里无欲则刚喂!你在吗?喂喂!
我早已趴在枕头上,两眼翻白,像个无辜的婴儿。

香格里拉(二)

从县城到碧塔海的路修得不错,宽宽阔阔,40公里,车都开得哗啦啦的。
下车后要走一段栈道,才能到达碧塔海。栈道由原木铺就,一根一根硬邦邦凸起的木头,硌得我的脚板疼痛不堪。栈道尽头,一汪蓝得撩人的湖泊,那就是传说中的碧塔海了。
一生痴绝处,寻梦桃花源。
碧塔海俨然就是我梦里的桃花源。蓝汪汪的湖水,像上帝的眼睛,浓密的眼睫毛,就是围绕湖泊的草坪与树林。草地葱绿,树林或脆或黄,偶尔几片树叶飘零在地上,黄色蝴蝶似的。极目远眺,天地湖水之间,竟无一舟一人。我忍不住,朝水面哇哇大喊,也没见水鸟拍翅惊飞。
扯一把青草在手,轻轻捣碎,团成一团扔进湖里,湖水只是浓稠,竟砸不出一丝波纹。掌心有了一丝绿汁的清凉,从掌心一直渗透到心里去。我很想仰面躺在湖边,拥着她,甜甜睡去。
碧塔海?碧塔海!碧塔海
碧塔海宁静美丽得仙境一样。凝视她,抚摸她,所有的俗世纷扰,竟都远去。
在这样的地方,女孩应该长发披肩,长裙飘飘,着淑女屋素衣坊之绸衫,缀着蕾丝花边和百皱千褶,嘴角微微上挑,笑不露齿,举止优雅,言语明净,安恬祥和,就算突然看到一只狰狞的水兽从湖面跃出,也只是惊奇地瞪大眼睛,用纯真无辜的眼神让它因羞而愧。可惜打小,我就是敲碎花瓶的行家和爬墙跳窗的高手,架也打得凶猛,整日漫天过海地撒谎,无事生非地找茬,小桥流水地花钱。不到天黑绝不回家——若哪天没有灰头土脸回家,父母都会大惊失色奇妙的是,今天我毫无意识,竟穿了一条桃红色的飘飘纱裙!结果,挣扎在草地树丛间,我被裙裾拌得一走三倒,纱裙几乎改造成条状的草裙。
太阳依旧毒辣得很。在一处较为宽敞的草地,我逡巡四周,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没牛羊,而且没人。没人没牛羊没有关系,没有厕所那可糟糕。强忍憋闷仔细观察自己的草裙,让山风吹抚局部裸露的肩和腿,渐渐发现一个真理:裸着是舒服的,完全的裸有着完全的舒服,局部的裸有局部的舒服。难怪眼下的人民,那么喜欢回归大自然。那我干嘛要强憋着折磨自己?到了这蓝天碧海树绿草青的碧塔海,不回归大自然一把更待何时?我一猫腰,钻进旁边较深的草丛活着,多么美好!
我躺在青草地上,不管清风撩我的裙。必须承认,我很少穿短短的裙甚至短短的裤,以至于平日里总被遮盖的腿,突然被晾出来,感觉娇惯久了的它像是受了惊吓,怯生生的,羞答答的。幸好只在空气中羞怯了一小会儿,它就领略到了碧塔海的友好和热情,慢慢开放毛孔,与空气开始交流和呼应,然后,更激烈一些,它与空气相互问候、拥抱、舞蹈、狂欢我索性给它放会儿假,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撩起裙裾当扇,为它绵绵不绝送上小风。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我刚刚蒸发的汗刷的一下又全都回来了。我放下裙裾飞身趴倒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两男一女三个游客朝这边慢慢走过来,一个男的说:咦,刚才明明看到一个人影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另一个男的说:莫不是山妖?
人妖我见过,山妖?好刺激啊!那女的说,声音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向往。
我五体着地趴在草丛里,想笑不敢笑,都快憋死了。
草丛里,盛开着零星的小花朵。从花瓣里滚下来一只小飞虫,豌豆那么小的小身体,扇着金黄颜色的小翅膀,落在我胳膊上。它完全把我的胳膊当做是飞机跑道,在上面起飞,降落,再飞,又降落,然后顺着我的胳膊一路往下,滑翔到我的手掌,再把我娇嫩的手掌当作它舒适的大床,在上面翻跟头,倒立,*开四肢仰面躺下,一瞬间又爬起来,扭个秧歌,顾盼自雄,玩得兴高采烈,我的手心弄得酥痒无比,却不敢吱声,直到那四个游客渐渐走远,我才爬起身来,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小飞虫,把它放到一枝花朵上,轻轻对它说:小小乖乖,再见。

碧塔海边的一大惊喜是,返回车站可以选择骑马。这么刺激的交通工具,我当然不容自己错过。
十几个藏人,几十匹马儿,在那儿待价而租。我左挑右看,马儿太多,并且匹匹英俊,反倒不知选哪匹好。思前想后颇为踌躇,深为自己不是伯乐而痛苦。
最后,我相中一匹黑色小马,据马主人介绍,它才半岁。小黑马小巧,活泼可爱。关键是它不如其他的马那么高大——林志玲在大连从马背上那惊天一摔,令人心有余悸。
小黑马通体乌黑,鬃毛柔软润泽,眼珠灵动有神,透着孩子的淘气与天真。
我本来想给它取名叫小青龙的。想一想吧,唐僧有小白龙,我有小青龙,多么牛B!可是再一想,很怕有人说我指马为龙,只好作罢,它于是被我俗不可耐地叫成了黑马王子——我一向有黑珍珠,黑牡丹,黑牛粪,黑无常等等美誉,与黑马王子难道不也堪配?
我抱着黑马王子的嫩脖子,跟它耳语:小王子乖,不要走太快,不要把我摔下来,我买糖糖给你吃。没料它毫不理会我的语贿,打个响鼻儿,喷了我一脸马口水。我一边哇哇惊叫一边擦拭,它却马眸漆黑,一派咱又不是没见过美女之色,得意洋洋。
马主人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哈哈大笑,他提醒说,黑马王子训练有素,速度很快,只要我轻拍马屁,它就疾步如风,轻轻一抖缰绳,它就会立刻停下。
果然如此!真正的跑如风,停如钟。我怀疑黑马王子的前生是头豹子。
像快意江湖的侠客一般,一骑绝尘,疾风迎面,带来一股迪庆高原特有的气味。我轻闭双目,让玫瑰、茉莉、雏菊、茶花、兰花、梅花和郁金香的气味,在脸上肆意铺垫。
莫道不消魂,与尔共暗香。
绕过山麋,踏草越水,经过一片平整的草地,草地长满高及足髁的青草,野花孤独地灿烂自如。
我已经气喘如牛,抚摸着纵横驰聘的小黑马的鬃毛,郑重相告:我决定,做一个——女土匪。
小黑马目光如刀,望着天边几朵白云,眼神飘渺抽象。

香格里拉(三)

小黑马把我带出草地,拐一道弯,见前面有藏民牵一头牦牛悠然走过。那牦牛通体黝黑,全身垂披着的长毛,活像女人裙裾上长长的流苏,风一吹,瑟瑟扬扬,把憨憨笨笨的牦牛也弄出了一点妖娆的意思。妖娆的牦牛在我和黑马王子与它擦肩而过时,突然抬头哞叫一声,声音低沉苍远,可把我吓得不轻。我遂拿定主意:晚餐,一定要吃牦牛肉。这辈子,焚琴煮鹤是没希望了,弄只妖娆的牛吃吃又待如何?
回酒店收拾停当,我走进一家小餐馆,问:有牦牛肉吗?
老板答:有。
我大喜过望:来一盘!
红烧的?黄焖的?油炸的?清汤的?
随便。我突然想,做一条牦牛真可怜,纵然全身都是宝,包括皮毛,骨头甚至血肉,被人敲诈一辈子,末了,却连选择被红烧、黄焖、油炸还是清汤的权利都没有。唉!
悲伤归悲伤,当红烧牦牛肉香喷喷地被端上桌来,我还是抚掌而笑。
有好肉,必须有好酒,那样才能展现女土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爽和惬意。
我叫了一瓶青稞酒,就着红烧牦牛肉,也不敢真的大口吃喝,只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看街上的人走来走去,恍若土匪里的神仙。
吃饱喝足,回酒店,但不想就回房间,便坐在酒店的台阶上,找一件外套披了,沐着有点凉的晚风,我举起手中的一朵格桑花(服务台小姐送的),眼睛渐渐模糊起来——浅紫的花瓣,像一位纤尘不染的仙子,淡雅清香我站起身,把格桑花插上背包,茫茫然行走在夜色中,茫茫然听一街藏语。
彳亍到工商局门口,我看到一个铺席而卧的小男孩,十三、四岁的样子,在夜色中拥着一条破薄的毯子。我蹲下问他怎么不回家,他告诉我他是从很远地方来的。他说他在香格里拉的一家小饭馆洗碗洗菜,老板一个月给他八十元钱还不管住宿,所以他只好睡在大街上。
我问小男孩:这里好睡吗?吵不吵?有没有人赶你走?
他说话像个懵懂学者:这都不重要。
我问:什么才重要?
他相当严肃认真地作了一番思考,然后回答:爱情。爱情才是人这一生最重要的。
我无言以对上帝啊,你的女儿想念你!

在下一个街口,我差点和一根腐朽的电线杆子撞个满怀。电线杆子上挂着一盏街灯,并不怎么明亮,可电线杆下,却斜靠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正捧一本厚厚的书埋头痴看。昏黄暗淡的灯光照在身上,使他的藏袍显得更破更脏。他长长的头发沿着耳际垂下,碎碎地飘在他轮廓非常清晰的脸上我认定他是一个流浪艺术家,否则不可能对一本厚厚的书如此着迷。当然令我更加难以想象的是,一本什么书,能够让个状如乞丐的流浪艺术家读得如此专注神往——那书不是一朵花,不是一个大饼,也不是一叠大票子,无论我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是一本书的样子——这个问题不搞清楚不行。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非常友好非常温暖地说:hi,你好。
实话说,在旅途中,我这么友好主动地跟一个男孩打招呼,已经算是给对方很大的面子了,我想他应该受宠若惊才是。
没料那男孩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我,丝毫也没有宠、惊之意。反倒是我,微微地发了一小愣:穿得如此邋遢肮脏的人,偏偏有两条浓黑的眉毛和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对,就是亮晶晶的,像两颗耀眼的星。他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我,见我不再吭声,就很快乐地冲我一笑,淡淡地说:你好。然后又一头扎进书里,再不理我。
好奇心就这样被大大地勾起来,我伸出脖子,把头颅扭转了90度角,想要看清楚书名,却听哗的一声,男孩他合上书,把书递给了我。
那书皮上骇然写着:《FLASH 5.0教材》。
我吃了一惊,问:你是大虾?还是闪客?
他快乐地说:我是叫多吉次但。
我问:你看得懂这个?
他肯定地点头,说:如果有机子,我现在就能做出很优秀的FLASH。停顿了一下,他指给我看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工地:我在那里往板砖上抹泥灰。

多吉次但挺能说,用词还很灵活、生动,好像天生就有演说家朗诵家的天赋,却更多些真实可亲,更少些骄揉造作。这个快乐的少年,在日益颓废、消沉、郁闷的钢筋水泥城市里,像一朵鲜艳的花。
我请多吉去一个酒吧听歌喝酒,他掏出一盒已经很少能见到的没有过滤嘴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嘴上点着,很随意地靠在音乐厅柔软的靠椅上,散漫地打量衣着与他格格不入的音乐厅和听音乐的人。一位女歌手正在台上扭动柔软的腰肢,唱台湾著名歌曲《王昭君》,时而缠绵悱恻,时而高亢有力,听者莫不动容。
我问多吉:知道这歌吗?
《王昭君》。
我很惊讶:这歌不通俗也不流行呀。
多吉并不看我,对着遥远的舞台:你小看我?
我:没。没有。我连忙说,看你长发以为你很时尚,这种歌,想象中你不该知道。
多吉突然凑过来,对着我耳朵轻声哼《阳关三叠》的调子,居然字正腔圆。我对他做了个佩服的手势。
女歌手演唱完后,我请服务生过来,要她转告,就说我请那歌手喝酒。马上,女歌手穿着露背裙子来了,她的唇膏涂得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厚,冷艳而妖娆。她来了就坐下,并不多说话,只是埋头喝酒。
我问她:你有心事?
女歌手说:心情不好。
我说:咋啦?
女歌手突然叹了口气,望着舞台上迷幻璀璨的光束,说:也没啥,唱了好多年。很寂寞。她说完笑一笑,走了。
连水银灯下的歌手也在说寂寞,还说得如此沉重,看拉寂寞果然拉风。我只有闭嘴。
多吉望着那个袅袅娆娆的背影,说:不懂寂寞,学会寂寞;学会寂寞,就得寂寞。
我大笑,难以置信这么酸的话,会从这个少年嘴里冒出来。我摇头:你多大?你也说寂寞?
多吉说:我十七,我很快乐。我从来不给自己寂寞的理由和空间。
这话有点意思了。我鼓励他:好。说说,说说你不寂寞的快乐生活。
多吉朝空中吐了一个眼圈,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你是记者?采访我这种小人物值得吗?如果我考虑要收费呢?
我再次大笑:我不是记者,也不是作家,也没啥钱,不知道你开什么价?
多吉说:千金难买一笑。冲你这笑,清账了。
抽着没有过滤嘴的香烟,在烟雾缭绕中,我静静聆听一个快乐少年的叙说——
我出生在德钦一个偏僻的乡村,我们村叫西坎村。你绝对没去过西坎,对吧?那里偏僻得鸟都不拉屎,外地人不发疯是没人去的。我五岁时,父母就来香格里拉的建筑工地打工了。在西坎村,家里就我跟爷爷两人。我奶奶?她很早就死了。我爸妈在这起早摸黑打工,挣的钱,除吃、穿、用,一毛也剩不下。后来,我爸一狠心,回老家找穷亲戚们借了两万块钱,自己在工地揽活儿干,居然就发了。发了,好事啊,可我爸有了钱,却背着我妈包了一个妖女人。我妈性子烈,逮个机会就下毒,结果我爸和那女人双双死毬了。我妈没等公安局的人找上门,自己把剩下的毒鼠强泡水喝,也死毬了。父母死了,他们留下了一笔巨款,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我和爷爷衣食无忧了一段时间之后,伤透了心的爷爷也死了,这回我哭干了眼泪,然后揣着剩下的一大笔钱就到香格里拉来了。我在县城闲游浪荡,各处风景都看遍了,各种酒吧娱乐场所都玩过了特没劲,就花钱请大学毕业回来的老师教我电脑,也读点唐诗宋词元曲什么的。晚上就和父母以前的工友也是我的老乡们挤在一地睡。工友们知道我有钱,就约我打牌赌博。我知道他们骗我钱,但我还是每次都笑嘻嘻地陪他们玩。人家也不容易,老家一大堆孩子和老人要养呢,反正钱对我来说,跟牦牛粪一样,把钱输光给他们,也没什么不好。然后,我就跟着他们在工地干活。砌砖,和水泥,我样样都会
多吉慢慢地诉说,很平静。偶尔停下来,他就狠狠吸烟。在无数道烟雾的团团围绕之下,我看不清他的脸,和他的眼睛。或许,他根本就是一个模糊的孩子?
香格里拉的孩子,本该像这里的天空一样洁净才对,凌晨时分,我想,究竟是什么使他们改变,以致模糊?
离开酒吧的时候,我们握手。他的手瘦削有力,握着,感觉像最初看他的

转自:http://thzzb.blog.hexun.com/8909692_d.html423阅读

游记文章由机器自动选取,来自其它网站,不代表票价网观点。

网友评论:

0篇回复 «上一页 下一页»
我来评论:

主要城市景点票价查询 · ·


搜索2万余景点信息
关于票价网 | 景点查询 | 地铁查询 | 站务论坛 | 网站地图
© 2006-2020 piaojia.cn, all rights reserved 京公海网安备1101000238号 京ICP备14045893号 联系我们:dnzm9@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