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四点四十五分,放学的多多和我坐在客车最后一排,去杭州。渡轮上,多多兴致不错,喝光了贡丸的汤,上车以后,全部呕吐在塑料袋里,像我,晕车,遗传,如果不是因为他坐车如此辛苦。我们可以走得更多,更远,他慢慢合上眼,睡着了,我把他放倒在后面的长座上,抱着他的双脚,多多晕了,我便不再晕车,他是冶我的药。 车到东站,唤醒过来的多多,下车风一吹活泼起来,转了两趟公交车,又蔫了。 周六的早上七点多,和多多在文三路上来回转,商场还没有开门,路过水果店,买了一个柿子,多多要小个的,我挑大个的,递给他,爱吃不吃,他将信将疑咬了一口之后,尝到了味道,我白了一眼,小子,你妈骗你干嘛?于是,就好人,坏人,骗子的定义,比例及发生情况,他提出各种可能想问倒我,我绕来绕去回答着,这小子总是不能几句话被发打,直到我词穷瞪眼,给他一瓶大麦茶封口,喝道,自己走,自己看,自己想, 附近绕了两圈,九点商场开门,我们急急走入,挑了一个数码相机,把电池委托在商场充电,向售货小姐请教了用法,其实问多多也行,他已经无师自通地在商场内摄了好几张。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麻烦就此产生。 十点,去动物园的车子来了,多多虽然很不情愿,但路程长,只能黯然跟我上车,没有位置,他握着铁杆,我看他脸色发白,估计早餐又保不住了,还差四五站的时候,他难过地哭了,我蹲下身,让他坐在我腿上,咬牙,到站,腿都不是我的了。 动物园附近的饮料价格特高,我买了单份装作一脸无奈,省点吧,多多看看我,认真地同意,好的。一把抓到自己的手里。 我向来对动物园没有兴趣,只是为了让多多见一见老虎之类的猫科动物尺寸,不得不按门票反面的路径,一一索寻,动物们懒懒散散的,多多以它们为由,和我争夺新相机的使用权,摄影的兴趣比看动物高,我对他的镜头有几个重点,一,有动物。二,有妈妈,三,手要稳。 下午三点,黎学习完毕,在动物园门口和我们会合,没有听他的建议去儿童公园,沿着杨公堤的花港走了一段路,三人分道扬镳,我去取电池,他们则先去吴山广场,那里有晚上的烟花直通车。 我在文三路口下车,折去五星电器店,又一次经过枫林晚,算上刚到那晚的一次,有四回了,看着红红的牌匾突然想起,这不是网上我淘过书的那一间么?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一头撞进去,匆忙之下,挑了三本书,结帐时不能打折,不解问,那网上不是有优惠么,难道鼓励回家再邮购?收款员照价收了七十九元钱,一分不少。 最笨的人,是在外地买书的呆子,我拎着越来越重的书,赶到吴山广场时,他们已经等待好久了,直通车990路六点停班,站点上都是去看烟花的人,一路上都是990车连绵不断,车越来越堵,路旁一群群人都往钱塘江方向赶,好不容易到达,看到不光交警,还有警备部队,学生似地整齐蹲坐江边。离烟花开放还有一个多小时,草坪上,江边满是游走停歇的看众。 有人卖报纸,用来垫的,有人拣瓶子,没喝光也拿走了,江边的高楼里层层灯火明亮,邀朋唤友地尽享有利地形,包里还有没看的南方周未,都用来垫了草皮,睡在不知内容报纸上,抬头看越来越暗的天空,有一个多小时的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