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千年守望着沈园[图]  步入沈园,依稀仍见当年陆游那消瘦的身影。 ——梦魂消黯,不敢与心爱的人执手,只远远相看泪眼。 瞧这小池,瞧这土丘,瞧这水井,瞧这碑坊,瞧这湖石……甚至水面,还悠游地浮着一对鸳鸯呢。此情此景,教人情何以堪?不妨在下着微雨的黄昏独自站在沈园——如果你不怕,被千年的寂寞捉去了。 其实沈园原本,也不过就是一户沈氏私家的花园。宋时池台极盛,沈园也并不显得如何超卓可爱。既没有拙政园的大气,也没有留园的精致,更没有狮子林的奇巧。且让我们来读读岁月里流传的故事罢。如果不是有这个故事,也许沈园早已湮没于时光的烟水之中了。 陆游有个表妹叫唐婉。两人青梅竹马,然后相爱。 以一只家传凤钗作信物,订下了婚事。(凤钗,钗头凤,莫非当初就有了命运的隐喻与谶语?) 从此,两人天天谈诗论赋,耳鬓厮磨,不知今夕何夕,把什么功名利碌都抛到九霄云外。 陆母恼怒唐婉耽误儿子的前程。去占卜,说两人八字不合。陆母闻言大惊失色,逼儿子写休书。又为他另外娶妻。 孝字当头,再苦再痛,都承受了。分开后,各自曲折,各自寂寞。 谁曾想离异八年,陆游与唐婉却在沈园重遇。 此时的唐婉,已由家人作主改嫁赵士程,相偕游园。 陆游的心都碎了。在墙上题了一阙“钗头凤”。唐婉黯然神伤,在词后和了一阕。不久便因过度的悲痛,抑郁而死。 陆游不知道。陆游远远离开了故乡山阴。手持三尺青锋北上抗金,又转川蜀任职。 四十年后,陆游又回到沈园。 四十年后才看到唐婉的附词。伊人何在? 四十年!本该厮守却仳离的四十年!…… 一霎的轻别,半生的凄凉孤单; 生命中无法填补的空洞,只是一错手而已呵! 一错手,是春如旧,人空瘦;一错手,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一错手,是雨打病魂,咽泪装欢,一错手,是相逢不语,却听得见心碎的声音!一错手,是再聚无期,阴阳永隔。 天破了尚有女娲,姻缘破了,心破了,找谁去?可是他们分明曾彼此交付,与子偕老的承诺啊。 只能迁情沈园。最后一次见到心上人的地方。“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那时,垂垂老矣的陆游,也须老泪纵横,苦不堪言。 步入沈园,依稀仍见当年陆游那消瘦的身影。 ——梦魂消黯,不敢与心爱的人执手,只远远相看泪眼。 瞧这小池,瞧这土丘,瞧这水井,瞧这碑坊,瞧这湖石……甚至水面,还悠游地浮着一对鸳鸯呢。此情此景,教人情何以堪?不妨在下着微雨的黄昏独自站在沈园——如果你不怕,被千年的寂寞捉去了。 其实沈园原本,也不过就是一户沈氏私家的花园。宋时池台极盛,沈园也并不显得如何超卓可爱。既没有拙政园的大气,也没有留园的精致,更没有狮子林的奇巧。且让我们来读读岁月里流传的故事罢。如果不是有这个故事,也许沈园早已湮没于时光的烟水之中了。 陆游有个表妹叫唐婉。两人青梅竹马,然后相爱。 以一只家传凤钗作信物,订下了婚事。(凤钗,钗头凤,莫非当初就有了命运的隐喻与谶语?) 从此,两人天天谈诗论赋,耳鬓厮磨,不知今夕何夕,把什么功名利碌都抛到九霄云外。 陆母恼怒唐婉耽误儿子的前程。去占卜,说两人八字不合。陆母闻言大惊失色,逼儿子写休书。又为他另外娶妻。 孝字当头,再苦再痛,都承受了。分开后,各自曲折,各自寂寞。 谁曾想离异八年,陆游与唐婉却在沈园重遇。 此时的唐婉,已由家人作主改嫁赵士程,相偕游园。 陆游的心都碎了。在墙上题了一阙“钗头凤”。唐婉黯然神伤,在词后和了一阕。不久便因过度的悲痛,抑郁而死。 陆游不知道。陆游远远离开了故乡山阴。手持三尺青锋北上抗金,又转川蜀任职。 四十年后,陆游又回到沈园。 四十年后才看到唐婉的附词。伊人何在? 四十年!本该厮守却仳离的四十年!…… 一霎的轻别,半生的凄凉孤单; 生命中无法填补的空洞,只是一错手而已呵! 一错手,是春如旧,人空瘦;一错手,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一错手,是雨打病魂,咽泪装欢,一错手,是相逢不语,却听得见心碎的声音!一错手,是再聚无期,阴阳永隔。 天破了尚有女娲,姻缘破了,心破了,找谁去?可是他们分明曾彼此交付,与子偕老的承诺啊。 只能迁情沈园。最后一次见到心上人的地方。“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那时,垂垂老矣的陆游,也须老泪纵横,苦不堪言。无论再过多少年,沈园还是沈园。为什么他说:“沈园非复旧池台”? 只因为春波桥下水再绿,也从此没有惊鸿照影来!那该是怎样凌波微步的美妙女子?让爱人在她死后四十年还铭心刻骨,也是幸福吧。想知道,她是愿意被当作永恒的传说,在后人唇齿间流转呢,还是作一个平常的女子,和他简单地过着日子,慢慢变老,然后被所有人忘却?(如果有可能,如果有可能啊,我宁愿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个地方叫沈园。) 沈园不仅仅是沈园了。因为有了两支相合的钗头凤。 原来血泪在地底下埋藏得久了,也会像陈年的绍酒一样,芳香四溢,醺人欲醉。那些煎熬,那些挣扎,那些深挚无告,令人窒息的爱情啊! 谁曾想一别,竟成永诀? 陆游并不是一个软弱怯懦的男子。“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夜来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诗里的慷慨义气,教人耸眉动容。“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他的诗剑生涯,冲冠怒发。 只是沈园,沈园,永远是他心脏最柔软最温热的地方,一处小小的伤口啊,微微一动,就有犹热的泪涌出,不可遏制,“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那是他一生都回不去了的家啊。 我将手放在墙上,一手牵着陆游的《钗头凤》,一手牵着唐琬的《钗头凤》, 我多想拾掇起千年前的碎片,重新拼凑成一场完美的爱恋啊…… 慢慢地读。一行行,一阕阕,弄疼了沈园的亭、台、楼、阁,沈园的柳、竹、桃、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