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恩施日记（十）

来自：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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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30日
周一
雨——晴

上午，全体人马在乡政府做星火总结报告。由于天气原因，原计划到落坡坝水电站工地演出取消。报告会上，乡长、乡中学校长、队员代表一一发言。某校长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们的老师辛辛苦苦教了几年书，要走的时候学生都漠然的很；你们星火队员来了，教了十天书，要走了，学生一个个哭的死去活来，这是为什么……”底下有人在笑。笑星火的成功，还是当地老师的失败？——任何一个选择回答都是错误的。

不否认，星火十天，队员和学生，甚至当地老师、家长，都是蒙着一层美丽的、欢快的心情外衣度过的。就像我自己，也是农村出身，平时并不会太喜欢小学学生，可是到了这里，跟队员在一起，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喜欢这些或调皮或害羞或木然的乡野孩子……

大部分时间里，承担教育重任的是山村教师。星火，只是他们生活中的一束火花——只是那些有心人会将这火花变成蜡烛。

在结束的时刻，已不太愿意再沉浸在对“工作”的总结回忆中……一个小时的购物时间，黄T恤们散布在小镇街上……一个镇上的小姑娘迎面跑来拉着我的手说：“姐姐，我找你们找的好辛苦啊……”她带着我四处买东西，晾干的整条烟叶、大缸装的苞谷酒、土豆片……粗糙廉价的东西，运往武汉，托回家中……

下午是在自家自由活动。一点赶回严姨家时，他们已吃过午饭。胡跟着我和田一起来了，由于上游水库放水，家门前的水流更急更深了。淌在其中，不觉一阵眩晕……十天来，第一次不紧不慢地坐在严姨家吃午饭……

四点左右，来到当地另一同学家中。她亲手烧了两桌饭菜，“宴请”几个队员。安小的一个代课女老师小吴作为她的小学同学，也来了。这个代课老师比我小两岁，前几天我去过她在安小的宿舍——还记得今年年初考研结束后的深夜，独自在寝室看电视剧《无处安放的青春》，后来女主人公蒙蒙流落在靠山屯一村办小学代课，在漆黑的阁楼里就着月光给天堂的爸爸写信，那一刻我哭的心痛至极——当我踏进这个阁楼里的宿舍，恍惚觉得，这不就是电视中蒙蒙的宿舍吗？

几块砖头架起一条木板就是床。一把小靠背椅。再无其他任何东西！那天小吴说她很想和我、我们聊天，可我们又总是忙，没有机会。我慌乱地和她闲聊了几句，又咚咚地下来听他们开会去了……

这次在这个同学家，小吴依旧软声细语，讲她曾经在武汉如何被出租车司机“宰”，如何想外出找工作……代课，是极不稳定的。据说她特别用功，考了几次上岗证，可都没成功……“好好干，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交流……”我这么安慰这个老师。“好，那我以后要找不到工作就靠你了……”她拉着我的胳膊看着我说。我很无语。我本质上是个特别讨厌一本正经对着别人说教的人，可此时此刻，还是提高了嗓门对她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说完后自己都觉得别扭、扎耳……

……

回去的路上，黄昏的阳光照过依然急流的河面。在一座小桥上，几个女生对着远山大声喊叫。刘乾安静地跟在后面，时而也跟着我们喊叫两下。跑动的孩童，安卧的狗，青苔满地的石板路，背着背篓来往的阿婆……构成一幅美妙的乡间黄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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