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人间悲歌——长沙之行

人间悲歌——长沙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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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之行，至今已经三月，人都说这湖南乃灵秀之地，岳麓山下，树木葱葱，千年学府，有先贤遗风，可这一切我并未感觉到丝毫，相反，让我感触更多的是那里的匪气，野蛮，狂妄和虚伪，在这里，我失去了我的所有，我的爱情，亲情，友情，我的证件，我的灵魂……我恨，恨天恨地，恨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那份恨，犹如江河湖海般涛涛不绝，生生不息想压也压不下去，想忘也忘不掉，我想到死，可我不甘心，我才23岁……就这样在生与死，现实与理想璇涡中徘徊了三个月，我不敢去想明天将会如何，更不敢回首，那往事不堪回首……

第一次上街擦皮鞋，那是个星期六，早晨八点钟从通种广场到一桥边上，好几次鼓足勇气，可走到客人面前时总是开不了口，放不架子，说句心里话，我真个儿不敢相信自己会落得如此悲惨，可生活总是那样的残酷，饿的发慌的肚子，最终还是把我卖掉了，万事开头难，记得第一个客人我跟在他后面磨了大半个小时，那个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看上去像个包工头，他的鞋子尽是灰，质量还可以，但是有点破了，他那双鞋子让我擦的我自己都看着不舒服，可他还是比常人多给了一块钱，就这样又磨了两个人，共挣了三元钱。大概是在十点半的时候，遇到一对五十多岁的中年夫妇，是一对知识分子，我便赶紧带上家当上前招呼：“先生，擦鞋吗？”“不用了”男的说，可我依然不肯放弃，跟在后面一再哀求：“让我给你擦一擦吧，就一块钱”，可他们还是不肯擦，大约走了两百米远的时候，我放弃了，站在原地等别的客人，可他们在我前方十来步的地方停住了，我快步跑上前去，准备家当，男的从包里掏出钱说：来，拿着去买两个包子，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可我怎么也扭不过，最终还是含着眼泪，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干净利落，戴着银边眼镜，透着儒雅的小伙子会擦皮鞋，人们总是投来异样的目光，让我感受到浑身难受，犹如万蚁攻心，从那时起，到傍晚我再也没有擦到一双皮鞋。人们见到我开口或走近总是像躲避瘟一样的走开，这一整天一直在河边转悠，没吃过一口饭，下午快黑的时候，路过麓山宾馆门口，准备去买两个包子，这时我看到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我估计他可能会要擦鞋，就走了过去，可结果是相同的，结果坐在一边的一位女士开口道：瞧这小伙子瘦的，你就给他两块钱得了。就这样我一天总共挣了十块钱，拿着十块钱，我赶紧去买了两个包子。而这就是我擦鞋生涯的结束，从那以后的第二天第三天以及以后的几天中我再也没有擦到过一又鞋子，过了一个礼拜我也就没有再去了，不过幸亏我那萍水相逢的好兄弟，——我的室友，要不然今天说不准我早已尸沉湘江了。

我没想到，我想天下众生是谁都不会想到，曾经是那么善良的，可心的女孩，竟会那样无情的背叛我，当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时候，她告诉我：活着只为活着。当我陷入困境，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朋友的时候，是那样的无助，而这一切为我不能，也不想告诉家人。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爱。

元旦那天晚上，我到台北豆浆去作钏点工，每小时3。6元。就这样在那里一个月，擦桌子、洗碗盘，可工资要等到次月十号才能结，没办法，我得生存，白天除了跑那暂时不会收益的保险外，只得另寻出路，可此时此刻已近年关，找一份工作可想而知，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去拣来的东西有一大半总是没人要，记得有一次在桥头工地拣到一块有点份量的黑皮，满以为可以卖点钱 了，可老板却说：这样的皮没有用，不要。好几次想卖掉自己的皮箱，可收破烂的不但不要却反面看上我的书，那怎么行呢！那是我的命根子，说出来不怕笑话，那些收破烂的看着我的样子，都敢对我大声吆喝，迫不得已的时候，只得拿出几本书去卖掉，换上三四块钱，过上两三天。

好像也是在元旦的时候吧！我那好兄弟在展览馆给我找了一个发宣传单的活，每天二十五块钱，另加五块钱午餐费，即使五块钱，我都要省出两块来，每天只敢吃一顿，室友问起时，我总是说吃过了，可每天十几 的宣传单是怎么也发不完的，为了应付了事，我总是藏起一些来，怕他们查到，下班的时候，就偷偷带走，后来我发现那个东西也能当疲品卖，就每天我才知道，被那收破烂的给耍了，而这一切我是不敢让我那兄弟知道的，我知道，我的行为违反了职业道德，很无耻，可我得活下去，我饿……

春节过后，正月初八早晨，去保险公司参加早会，出门的时候，我傻眼了！我2000块钱的手机用了不到一年300块钱卖掉，260块钱买来上班的自行车不见了，那一刻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简直就是欲器无泪，钱和证件刚到长沙一个礼拜就被人扒了，现在……我心中凉透了。

出门在外，最怕生病受伤，可屋漏偏逢夜雨，有一次，我的中指不小心在门上撞破了皮，没一包扎，寒冷的冬天，在风雨中穿梭，自然好不了，慢慢地就烂了，整个和手肿的连笔都拿不稳，不过这都无谓，最惨的要算脚了，没买自行车以前，为了省下两块钱车费，我每天总是步行从河西一火车站去参加早会，早上六点半就得起床，八点半才能赶到，不出两天，我的脚疼的就不能着地了，有一回拜访几个客户，上午十点我从河西过了桥至劳动广场到电大，从三桥返回河西时已是下午六点。

没钱的时候，我那兄弟常常带我去吃饭，有一次吃完饭，我见菜还剩了一点，就装了点米饭打包带走，当时他欲言又止，回去后对我讲：刚才人一吃气吃了解四碗，我真不知道你几天没吃饭了，听着那话，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我能怎么回答，或许明天，后天，我可能都没饭吃。

2月14就是我的生日，或许正月我那兄弟所言：长沙不适合你，我也想离开了，为情而来，而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早已灰飞烟灭，我还得活下去。

我想将来我的儿女听到这段往事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说：爸爸，谢谢你活下来，给了我们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