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印度之行·街头

June 27

印度之行街头

这是真正的印度街头。虽说号称印度第四大的城市，但是我的感觉却像身处一个并不发达的小镇：几乎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大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却见不到红绿灯。司机和行人全都横冲直撞，好像西班牙斗牛场上红了眼的公牛。相比之下，这里的牛倒是很安详而悠闲地在大街上踱着方步。很多车都是TaTa的，这还并不让我们太惊奇，直到后来我们发现家里用的盐也是TaTa出的。也许再过十年，我们可以用上英特尔做的味精或者微软酿的酱油。倍感亲切的是，我在这里看到了Haier、TCL、Lenovo。只可惜很多印度人并不知道这些品牌来自中国。同国内的电线杆同样，印度人也喜欢在这里贴上街头广告，不同的是，他们贴的却是Project Management, C++, J2EE之类，让阁下一看便知来到了软件王国。依我看，中国电线杆的主题也许要一百年不动摇，不然那些老军医什么的各色人等不是要断了生计？这里路边随处可见许多狗，却都少有例外的一律很懒。这里的天气炎热，我想狗热的话是应该吐舌头的，但是这里的狗们甚至连舌头都懒得吐，只是睡——一动不动的睡。我尝疑心这些狗是不是死狗，拿一块石头扔一下，或者拿脚轻轻碰一碰，发现他们其实全都活动自如。不过被惊动了之后，有些狗会稍微挪动一下，换个地方继续他的南柯一梦，而有些甚至连窝都不挪，抬头看一圈或是睁开一下眼而已，倒头便继续睡，那份洒脱甚至让我都心寒。偶尔见到在街头奔走的狗，常常都是跛着一条腿或者缺一只耳朵。有一次我看到一条路边觅食的狗左半边耳朵被齐根削掉，甚至露出了颅骨和一个小黑窟窿，让人看了不寒而栗。我猜想这些很可能是沿途狂奔的车辆所赐。如此想来，一动不动地睡在路边对这些狗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都说印度人能歌善舞，的确是名不虚传的。我们这里的菜市场里面也有音箱，终日播放着我们不知名的印度背景音乐。那些印度蔬菜和瓜果鲜有我们叫得出名字的。沟通仍然是问题。后来付账的时候，我就手里摊开一堆筹码（他们这里要先将货币换成菜市场内流通的简单筹码），任他从我手上拿多少，剩下的我便当作找零，所幸他们的诚实尚且靠得住。有时还会有热心的年轻女孩或老头子帮我们做个简单的临时翻译。有意思的是，这里的摊位都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例如土豆，倘若你嫌这家不好不想在这里买，那你便买不到了。省却了竞争，却倒是也省却了我们的许多麻烦。这里沿街有几家肉铺，然而只有鸡肉和羊肉，猪肉和牛肉都是完全绝迹的奢侈品。苍蝇多得惊人，却好像并不怎么到处飞舞，而是很规矩地盯在各自感兴趣的目标上。不注意的话也许会忽略了它们的存在。只是当你靠近它们心仪的某条鸡腿或羊腿的时候，它们才轰的一声炸开，好像开了灯之后藏在暗处的朋友们送给过生日的主人的那番惊奇。

然而这里的天很蓝，空气也很新鲜，地平线很宽阔，抬头远望，目光可达极远的天际。仿佛蓝底白字的天空，有很多的鸽子和乌鸦飞来飞去，时常可以见到远处天空里在湛蓝的背景里爬升的飞机，空中交通的繁忙也许并不较地面逊色。

我们的四周尽是陌生而好奇的眼光，正像我自己的眼光一样。自由的感觉因此似乎前所未有，仿佛因为陌生而得到了伸展和膨胀。我暗想那些动物园中的野兽们也时常被这种眼光打量，倘若不是因为被囚禁笼中的缘故，它们实在应该很快活。

街头偶尔会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