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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神农架游记(1)

2007-10-30    sina.com.cn

大中小

那是在一九八一年的初春,面临毕业创作考察,我们突发奇想。

“必须完好无损地回来!”

这是老师对我们的第一个要求,也是唯一的要求。系主任脸都气青了,他专横地想制止我们去神农架无人区。齐老师也不同意我们三个女生去,怕出危险,他尽力想说服我们,结果差点儿被我们说服了:“说实在的,我也想去。”

还是班主任阎老师通情达理:“就让她们去吧。”

系主任真拿我们没办法。

我们知道我们胜利了,我们有去的权利,谁也拦不住我们。我们是一伙探险者,充满活力,时刻准备挑战生命、住山洞、和野人做朋友。

“谁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就因为这样,这个计划才具有无比的魅力。

我又对素描说,“说不定我们真能碰到野人呢。”

“你就别想美事了,人家科考队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可可就让你看见了?全世界还没有一个人捉到过一个活的野人。”

“因为他们想研究它们,而我们不是,我们和它们做朋友,像珍妮和她的黑猩猩那样,你认为不可能吗?”

只见对面的两个嘴角向下拉了一下,“你要是想找它,就一辈子也找不着它,如果你压根儿就不存这念头,兴许它迎面向你走来。”

“呸!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一阵开心地笑声,隔着床,飞过来一本本的杂志,上面都有关于野人的各种线索和报道:“嗨!你以为我不想找到野人吗?”

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还是想平平安安地回来,我们每人借了一把匕首,装备了我们这支小小的队伍--我、素描、杨玛丽,大田和马熊两名男生也加盟了我们的行列。

在襄樊刚下车,我们就知道犯了一件不可饶恕的错误--尽管准备行装时一再强调精简,还是拿了占一半重量的不必要的东西,更甭说到回来时都不曾打开过一次的油画箱就带了三个,里面装的都是最齐全的上好颜色,一样都没舍得忘记。我的天,五个大提包,两个大行李,三个油画箱,四个塞着几打画纸的满满的画夹子,还有一串鼓鼓溜溜的书包--这是对贪婪者的惩罚,我们的队伍继续着这场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的毕业考察兼“搬家”。

清晨冒着毛毛细雨,我们在十堰市下火车,对面就是旅馆,那天人们惊奇地看到,从火车站里跑出一群用大大小小的手提包旅行袋串起来的人,一面快活地大叫,一面冲过马路,消失在旅馆门口。因为下雨的原因,放假一天,有人提议去武当山一游,竟无人响应,如果是晴天,想必不会遭此冷落,定会个个使出昨天游古隆中的劲头。这件事,直到今天想起来还十分的遗憾,尤其是你跟着一个自称是“老子后裔道家门徒”的人在一起,竟没沾到一点光。

从十堰市到松柏--神农架的门户之重镇,需要坐十来个小时的汽车,山路据说奇险无比。直到本车司机坐在驾驶台上,才使我们松了口气。这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他的背后仿佛有一种可以使人镇定的力量,令人产生信赖感。有几个小头小脑的人挤上了车,大概是想逃票,一个劲向后挤,哪知司机回头只用眼角扫了一下,旋即大吼一声:“还有几个没打票!快拿钱来!”那口气,活像截道的土匪,满车的人都笑了:“个鬼,想哄我!”那几个人紧紧攥着刚买的票坐在了车门口,有他们给我们挡风,暖和多了。当车又一次停下来时,我们听见紧靠司机的窗子那边传来一阵“嘤嘤”地哭声,声音是那么小,由于车窗高,看不见底下的人:“哎,走开,走开,走开!”那哭声又大了些,看样子是着急了,我们听到几句,大概是个女人,想搭车到松柏找一个亲戚,可身边没有一分钱,等到了地方再借钱补票。“不行!不能搭。”但司机口气显然柔和多了。下面的声音变得不连贯了,夹杂着抽噎,这下是真的哭了。我看到像冰山一样的司机顿时软化了:“嗳,好好,你上来,上来,上来!个鬼,把老子的心都哭软嗒。”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原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我们穿两件毛衣还觉得冷,可他只穿一件单薄的土布蓝衫,微微发抖,脸上还挂着几大颗眼泪,正用肮脏的手背抹去,真是“哀军必胜”啊,几滴眼泪就可征服一个钢铁汉子,令其大发恻隐之心。在房县,上来一个女售票员,她一屁股坐在发动机的长圆形盖子上,司机开玩笑说:“这个座位是司机老婆坐的哩!”声音之大,旁若无人,车上每个人都听到了,他们都在笑,连售票员也笑了,车中的气氛立刻轻松了。汽车“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爬上山,在一个急转弯处和另一辆大卡车相遇,两车几乎同时刹住。我们这辆车的一个后车轮陷入泥中,后面是斜坡,下面不远就是悬崖绝壁、万丈深渊。卡车司机示意我们的车向后倒退,司机下车看了看说:“不能退。”然后从车上赶下来一多半人,把车开着从卡车边上擦过去,这一切做得多么镇定轻松,把一辆客运车就像摆弄一个玩具。我们重新坐进车中,想想看,沿着这样曲曲弯弯的公路,要爬上海拔两、三千米的高原,每天不知要翻越多少道山,这真是一门了不起的艺术。

渐渐地,人们在车里昏昏欲睡了,我也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昨天在十堰遇到奇怪的现象,雨停了,我们到街上吃东西,奇怪,刚刚下午四五点钟而已,街上已空无一人,街边一位杂货店老板一边关门一边跟我们说:“外地人吧?这么晚还敢在街上转。”一句话说得我们毛骨悚然,方才意识到周围和西部电影中某些场景一般的荒凉。我们忙向老板讨教,老板说:“有土匪,最近刚镇压了一百多人,这些土匪残害人命,无恶不作,你们小心点啊。”谢过老板,我们继续找饭店,有土匪也得吃饭,小饭店里,我们成了唯一的一批客人。如果真的碰上了土匪,我们几个还不是老虎口里的小菜?“怕吗?”我自问,“不,到那时候,怕也没用,只有理智才能取胜,理智,不能流露半点怯懦。”我想起佛教有个说法,即本性若正,则外邪不入。我碰了一下素描:“哎,你猜我想什么?如果真碰到土匪,说不定你能蓖练送范亍?/span>”

“别瞎说!”

“到时候,咱们也假装是土匪。”

“咱们才不会碰到土匪呢,相信命运,一切都是注定,怕也没用,这是天数。”她坦然自若。

第二天,从松柏到红坪的路没那么险。一路上,我们在玩一种游戏,把钢笔尖触到速写本上,然后就不管它了,随着车子的上下颠簸,纸上出现了自然形成的曲线,并构成一幅奇异的画面,这是公路的心电图、五线谱,它具有特殊的旋律与节奏,是公路与人相结合的特殊产物。后来我居然敢把它拿给李老师看,李老师也竟然感慨地说:“国画,还就得这么画。”他若知道我是如何画的,该当何讲?

这一路上,数马熊最兴奋,这个小熊好象第一次出门似的秸饷创蟮奶斓囟治枳愕福×糠⑿棺约旱氖s嗑γ阒种侄褡骶纾φ梦也坏貌淮铀懊嬉慌抛蛔频胶笈牛铱醋潘】此垢叶欢夷源ド系谋蟮耐贩⒁讯纤驮谒掷锪礁恕?/span>“哎哟!”这时车尾巴猛地一颠,把我俩抛得老高,忽然,我们都忘了刚才的恶作剧,觉得这么一颠一颠的真是好玩儿,我们就尽情地随着车子颠儿了起来。马熊真像个小笨熊,不该颠儿的,他也故意颠儿起来,结果头撞在车顶棚上,看见大家笑,他就高兴得不得了,人的情绪互相感染,驱逐了旅途的疲劳。

中午到达红坪,下午步行去燕子洞,途中的“五里画廊”名不虚传,天井洞留下我们的足迹,在那儿,我拍了一张最具夸张的“土匪照”,把头发全部披在眼前,两只手各握一把匕首作拦路打劫状。半路上,果真“劫”了一辆卡车把我们捎到天门垭大桥,司机说:“过了大桥就是燕子洞了。”

站定在天门垭的大桥上,视野开阔,顿觉天高地远、气势磅礴,久居城市的压抑至此一扫而光,心灵自由得像展翅飞翔的小鸟。

我们沿着一条自上而下的溪水道,好容易爬进了燕子洞,鞋子里灌满了雪水。洞内是一个天然的大厅,“天花板”到处滴水像下雨一样,水落到地上的声音汇合起来,像音乐般“叮咚”悦耳。山洞的深处漆黑一片,远远地传来轰鸣的水声,深不可测,据说里面住满了成千上万只燕子,曾经有人进去,想看个究竟,结果惊了燕子,铺天盖地飞出来,扑灭了火把打肿了头。我们本想下到洞内去探视一番,因为没有火把,只好作罢。在水洞相反的方向,我发现一个天窗一样的圆洞,我向上爬去,没多远就看见了天日,也许这是下山的又一条路径,我想,如果从原路下山,非得摔个满身泥浆不可。我满怀希望地伸出头向外窥视,又失望地缩回头来,外面只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林,没有砍柴刀是无论如何出不去的。

燕子洞的大厅里,已升起了袅袅炊烟,大伙开始用饭盒煮米饭。我们四处寻找可以升火的柴草,洞口处的几片稀稀落落的茅草成了我们扫荡的目标,素描的打火机第一次派上用场(想来可笑,当初她一买来打火机,就在大街上过瘾,“咔吧、咔吧”打了个痛快)。好不容易把饭烧到半熟,带着一股烟火味儿,大伙就迫不及待狼吞虎咽地吃了。这时已是下午四点钟,还要赶十几里山路返回旅店呢,这才想起,怎么没看见一个燕子?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点不假。我们用一条白色的背包绳子象征性地串连在一起,侧着身子慢慢地往山下蹭,原路是不能走了,因为雪已踏破,露出下面的稀泥,我用一把大刺刀开路,在旁边另辟蹊径。积雪可救了我们的命,我每走一步,都踩出一个雪的台阶,随后是马熊、玛丽、大田,素描像个小秤砣坠在后面压轴。我手腕上拴着的绳子特碍事,据说是为了我的安全,不然我真想挣脱它,有一次,它竟脱离了我两秒钟,当下就被马熊发现,于是我又装模作样地把它套在手上。当我的脚最先踏上地面时,我快活地大叫:“我自由了!”我坐在路边上,一边欣赏那几个空中悬人,一边倒掉鞋子里的雪水,拧干袜子,天啊,鞋里灌了这么多的水呢。

回去的路上,我们口渴极了,一路吃着脏兮兮的雪,冰凉的雪水缓和了我们喉咙里的焦灼,在一个山泉下,我们又喝了个够,不久,我们找到了养路人的小屋,把他刚沏的茶水扫荡一空。他为我们指出了一条近路,这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

穿过箭竹林和灌木丛,迈过老朽倒坍的树干,一片开阔地,有两户人家,他们的狗,对我们的到来表现得过分热情,使我们手足无措。当我们继续行程时,天已全黑了,远山,勾出隐隐的轮廓,半山腰上,有一点火光,火里冒出的白烟,从这山飘到那山。

“那是什么火?”

“好像是个山洞,洞里有人。”

“是野人吧?”我们一边走一边用想象为那火光渲染些神秘色彩。

“没准儿是什么人在那儿聚会,火上还烤着山珍野味呢。”

“别说!我都快饿死了。”

在这条陌生的路上,我们仅仅凭着直觉,朝着红坪的方向一声不响地走着,时而,踏过一座用几根圆木钉成的小木桥。我信赖地跟着前面的人,是的,如果我是一个人,我无论如何是回不去的,我也许会迷路,我也许在黑暗中会恐惧,可现在我们是五个人,五个人,这就是力量。当我们走出小路,重返五里画廊,个个欢呼雀跃,大家七嘴八舌打破沉默,谈起各自的创作构思,不一而足,热烈非凡。有人要画神农架此时此刻的夜景而打亮了手电,竟把我们的影子无限放大地投射在对面的五里画廊山壁上,影子周围,如佛光一般,这光向外扩散,成为妙不可言的奇观。那天,我们走得筋疲力尽,晚上睡觉时,把脚垫得高高的,一觉到天明。

前边不远就是大神农架主峰了,我们终于下决心精减行囊,一多半的东西被寄放在一位老乡家,只剩下行李和吃的,在素描的提议下我们买了十斤米背着,马熊还买了一瓶白酒:“上山也许用得着。”

那天,天气阴呼呼的,空中偶尔飘点雨丝,但却是我们此行最重要的一天,我们面前停着两辆长途汽车,鬼使神差的我们上了第二辆,结果我们碰到了一个重要人物。假如,我们当初去了武当山,我们会和他失之交臂。

“你们几个上哪儿去?”真没想到,在这儿竟听到地道的京腔,我们又惊又喜齐刷刷地回过头去。他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黄军装,身后背着半自动步枪,高个,方脸,正奇怪地看着我们。

是他,刚才我们在小饭馆吃饭时曾注意过的一个人,当时大田还说,这个人肯定不是本地人,大概他也在注意我们。

“我们上大神农架!”

“啊?你们几个能上去吗?”

居然有人怀疑我们的能力,我们七嘴八舌地说:“当然!怎么不能?”

“好!你们要上大神农架,我给你们带路!”

哇!这下轮到我们闭不上嘴,听说有人带路,我们高兴坏了,经一番各自的介绍,我们知道,他叫于工,是中科院武汉分院奇异动物考察队的,他还有一个弟弟叫于建,本与他同行,因生病暂缓上山留在红坪。大田兴奋起来,原来他在报纸上见过这两个人的事迹,哥俩都是北京市的工人,1980年,因在一本杂志上看到《向科学挑战--“野人之迷”》的文章,遂自告奋勇致信给中科院,要求自费进山考察,然后自筹了一两千块钱,兄弟俩双双放弃了工职,投奔科考队开始探险生涯,至今已三年有余。真令人难以置信,这不正是我们此行所梦寐以求的奇遇吗?当初,老师不让我们来,怕出危险,我们就找理由,我们和老师下保证,绝不单独行动,一到神农架就和考察队取得联系,和他们一起行动,如今,想象和夸口都变成现实,真乃天助我也。

车子在公路的尽头停下,我们下了汽车,接下来的路,全靠步行了。于工的装备非常专业,鸭绒睡袋,压缩饼干,及种种野外生活用品,全部装在大背包里,除了半自动步枪,他还有一把手枪,真令人羡慕:“有了这个家伙,走到哪儿都不怕了。”于工向我们保证,这次上山,一定尽地主之益,请我们尝尝神农架的野味。

我们离开越来越荒凉的土路,拐上一条上山的小路。将近中午时分,在于工的引导下,我们在半山腰一户山民家吃了顿家常便饭。在那深山老林里,独此一家,考察队在这里设了个中转站,于工当然是这里来来往往的常客。那顿饭吃的是玉米碴粥,辣椒萝卜汤,粥粗得难以下咽,因为山高气候偏冷,作物很难真正成熟,真正是皮多肉少,一嚼一口渣子。但于工吃得很香:“你们到山上,就吃不到像样的饭了,吃饱一点儿。”在他的感染下,我们像最后晚餐般珍惜起这顿饭来。付过饭钱,我们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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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http://blog.sina.com.cn/u/4eb0559c01000cjm27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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