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图解印度04

图解印度

张华洁

那西方极乐世界，就是唐僧师徒要去的地方。彼时交通不便，师徒四人克服万苦千辛，只为了能取得真经。《西游记》以动画，小人书等多种形式呈现，使得前往西天旅途上的人魔斗法，惩恶扬善变得家喻户晓，而西天是什么样子却语焉不详。唐僧的原型，探险家，佛学传播者玄奘历经十七载孤身前往西天求法的故事，近年因重走玄奘路而广为人知。但玄奘在西方的日日夜夜却难以还原。日本作曲家喜多郎二十年前在中国有很多粉丝，他谱写的美妙旋律中，有一曲脍炙人口的《天竺》令人无限向往遥远神秘的土地。五四前后，有个没考上北京大学的学子梁漱溟被校长蔡元培先生破格聘为教授，因为他写的研究梵文的论文让求贤若渴的蔡校长赞赏不已。若干年前，印度电影在中国有众多观者。它欢快明亮的歌舞，它绚烂的色彩风情，它善恶分明的价值观念，展示了一种强劲的个性和浓郁的文明。

这西天，天竺，印度都是一个地方。千百年来，因为是佛主释迦牟尼的故国，佛教的诞生地，对中国人精神生活，对中国文化的变革和影响可谓至深至广，无远佛界。但印度又是个新兴的民主国家。圣雄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胜利既是印度独立的号角，也是民权运动的象征。诗人泰戈尔的“生于夏花之绚烂，死于秋叶之静美”展示了印度的智慧隽永。可是行文浪漫的余秋雨先生的散文原来少有批评怨言，却唯独对印度的卫生和落后着墨不少。这一远一近，一古一今的印象与反差，使得没有身临其境的我心生矛盾，爱惧交织。

今次近看印度四个城市，既有现代化的孟买，德里，也有古老的阿格拉，斋浦尔。短短十几天里，所见丰富而强烈。人文风俗，建筑遗址，大树参天，河道山颠。匆匆一旅，留在我镜头下和速写本上的点滴所见，管中观豹，可为图解印度的一个窗口。

孟买城北有一条大街，白天车来人往，到了黄昏傍晚，就成了一条漫长的集市。城里的日常用品，乡下的农副产品，港湾运来的新鲜海产，妇女儿童喜欢的布匹零食，应有尽有。我在拍照和速写的时候，围观上来的人们，表情轻松愉快，丝毫没有对异乡人的歧视和警觉。微笑是挂在他们脸上最常见的表情。

在古老的印度门，邂逅了一个十二岁少年，本来他是卖小玩具的，在我给他速写一张以后，他就主动要求做我的免费向导，于是，我们看到了更多富有民族特色的美丽工艺品。印度的工艺品做工非常繁复而精细，常见的是镶嵌和织造，色彩或明艳靓丽，造型或古拙奇异。都有强烈的宗教意味和自然之风。

说起宗教，印度是多种宗教并存的国家，在伊斯兰教，印度教，佛教等多种宗教长期的侵淫下，人们的装束，有阿拉伯的色彩，也有印度内陆的风格，印度人的生活融合了一种特有的自然随意与矜持自得。

孟买港外不远的象神岛上，有几处巨大石窟，完全是在山间开凿出来的。其体量空间宏大，造像精妙雄浑，置身其间令人浑然忘却时间。

德里和孟买一样，街上总是人群熙攘，热闹繁忙。人口众多，族群丰富，在这两个大都市里体现得非常明显。德里红堡，格局跟北京的故宫相似，但它通体染红，完全用石头砌成，高大开阔。从建筑风格上看，红堡受阿拉伯的建筑影响很大。石材使用普遍，极尽伊斯兰异域风致。

当车行驰在街道上的时候，高楼和矮房交织在一起，还有悠闲的公牛徜徉于期间。在印度，牛不是用来食用的，除了偶尔看到的役用，牛儿，更像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之一，不受限制地随处行走与停留。无论是车辆还是行人，遇到横穿马路的牛儿，总是主动避让，以牛为尊。印度人的家庭，跟我们中国人很象，多是几代同堂。他们吃饭用右手抓起放进嘴里，各种咖喱烧制的菜肴和小麦面饼是他们的主食。

在阿格拉，有一处世界上最伟大的建筑之一：泰姬陵。是印度历史上著名的卧莫儿王朝的沙贾汗国王，用二十二年时间为逝去的爱妃建造的。整个建筑完全用洁白的大理石建造在河边高地，上面镶嵌着采自世界各地的精美的宝石图案和伊斯兰圣典可兰经。早晨薄雾中的泰姬陵神秘而巍峨，远望肃穆雄浑，近赏清丽端庄。恒河的支流静静地从旁边流过。就象一首古老的歌谣从来没有终止，缠绵婉转，开阔悠长。

斋浦尔的风宫正在修缮，依照的是古法。女人穿着五颜六色的纱丽，头顶着容器运送当地特有的红土，男人们蹲坐在木杆搭建的脚手架上仔细地涂抹修补着墙面。一边是古老安静的宫殿院落，一边是熙熙攘攘的街市。肃穆的建筑和兴奋的人们交织在古老的街区内外，用流动色彩贯穿和冲刷着倔强的古老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