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青藏游记之橡皮山(岁月留声)

青藏遊記之橡皮山

小馬 | 14th Aug 2006 | 青藏遊記系列 | (351 Reads)

青藏遊記之橡皮山

離開青海湖，再沿青藏公路馳騁，眼見夕陽西下，在日落未盡時，來到了橡皮山口。其實橡皮山口不算是甚麼知名景點，但遊過青藏公路的人也許都會同意，沿路處處風光惹人驚嘆，只要你細心觀賞，自有心中的天堂美景。橡皮山口地處海拔3817米，我們駛經之時，正值日落西山。其時金光斜照，羊群悠然地棲息於草坪上，天邊彩霞與遼闊草原相互映襯，生出疊疊羊影，眼前景觀，實在令人怦然心動。山上靜謐聲稀，彷如隔世桃源，偶爾幾聲羊叫，隨和風遠送，迴然不止。放眼四野，有幾伙牧民人家，帳篷原是皓白之色，但久經風塵，加上斜陽夕照，變得土黃淡淡。正當我忙於拍下草原落日時，發現一個牧童，獨坐在公路指示牌的支架下，遠望着我們。那是一個年輕小女孩，長髮及肩，皮膚黑黑，臉上略帶嫣紅。大概牧民兒女，每多沉實樸素，小女孩穿的是藍布襯衣，上面繡了兩朵小花，卻是髒潰處處。腳上踏着一雙小紅鞋，然而早被沙土蒙蓋，同是凋殘舊履。我們走過去與她拍照，她只含笑凝眸，默不作聲，那種天真純樸，至今未忘。近觀小女孩雙手，皮膚黝黑之餘，竟是粗糙得與年齡不符。當下心有哀戚，想必是生活折人，牧羊粗活，苦了孩兒。在她這種年紀，應該了無掛慮，自在逍遙，和香港的同齡小孩一樣，吃喝耍樂，不沾疾苦。

拍照過後，我們與女孩揮手作別，她的臉上仍舊掛着甜美笑容，我知道那笑容不帶半點偽裝，只源於由衷的快樂與滿足。我開始明白我的哀戚原來是過於感性，牧民生於草原，雖然物質並不豐厚，但是他們心境恬淡，悠然自得，知足常樂。他們會為羊群生生不息而喜悅，會為草地繁盛而歡欣，閒來一杯青稞酒，對天頌讚歌，這何嘗不是逍遙人生？草原子弟的黝黑皮膚，是豔陽天日給他們的記認；那粗糙雙手，是黃土地給他們的勞動憑證，本來就是值得驕傲，不應帶半點悲惻。車子駛離橡皮山，景物飛遠，天色漸沉，我在車子上回想女孩笑臉，心想下次再遇牧民，應該多一點欣賞，少一點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