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麦积山石窟

我尽南山柴，堆起麦积崖”
——天水民谚

一
后秦有雪
麦积山一带：鸟鸣如珠
后秦有雪
麦积山一带：峰聚似宴

伐木之斧紧如雪片
伐木之声密似雪片

雪片之上，是佛的上嘴唇
雪片之下，是佛的下嘴唇

佛不说话。雪是信札

二
东望长安，长安如醉
淹在滚滚红尘之内的
是那人的诺言

西望敦煌，敦煌似寄
千年黄沙是孤独相怜的妹妹

一个名叫乙弗氏的中原女子
像一颗为爱终老荒原的佛珠

陇山之风凄清如鹰笛
陇山之雨默立如侍女
缠绕在腰间的丝绸落下
像一条大路
夕阳之箭书写血的谶语

三
北周之北，马群四散
庾信老了吗

“异岭共云，同峰别雨。
冀城余俗，河西旧风。”

麦积山南，鹦鹉飞旋
谁持笔研磨

四
麦积山落雨了
甘泉的两株玉兰
看见长安城里西来的商贩
马背上驮着亮如丝绸的春天

麦积山落雨了
向北五里：马刨泉
一个僧人晾晒经卷
一个敦煌的鸟儿渴饮夏天

麦积山落雨了
西枝村公元759年的树叶
缀补一个老人褴褛的衣衫
左手捡拾橡栗，右手写下
——秋风中的诗篇
雪像朋友，从四面八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