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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伊斯坦布尔三日记

2007-08-04    ynet.com

伊斯坦布尔三日记

第一日(记于2005-12-22):初到Istanbul

昨天凌晨4:30飞机到的 istanbul国际机场,北京飞这里的航班只此一趟,头天晚上23:55起飞,中间竟飞了10个小时。同样时间可以从北京飞到London,很明显飞行选择的路线不是最近的,走了大“弓背”。可能是气流分布决定的航线吧。途径的地区都是经常上电视的:克什米尔,阿富汗,伊朗,伊拉克。直到飞行数据上显示已经进入土耳其境内,我才放了心。又突然想到库尔德工人党的恐怖活动...想到这些恐怖组织也许还没有可以打到万米高空的导弹,余心粗安。看来国际政治知识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情。
虽然航班是CA的,但其实是土航的联营班机。看不出具体机型,大致是air bus系列的,已经很陈旧了,不是很大,记忆中飞长途国际线的这是最小的机型。机上中国人和土耳其兄弟各一半,味道很不好闻,感觉类似北京那种不太干净的出租车里的味道。混杂着若隐若现的膻味,一种穆斯林兄弟特有的味道。土国人行为举止和我们很类似,上来就找人换座位,大声聊天,堵在厕所门口尿急,和乘务员讨要更多的饮料和食品... 机上自己的同胞倒显得老实多了,也许是“强龙不惹地头蛇”吧,我们中国人就是聪明,没办法。
没事的时候仔细观察了机上土国兄弟的长相,由于历史和地理的原因,土耳其人外表差别很大,大致分为3类:欧洲血统的色雷斯人,西亚血统的阿拉伯人和印欧血统的突厥-高加索人。其中突厥血统的人身上多少带有东方的特点,如黑眼睛,半东方的脸型轮廓等等,有些类似我们的新疆兄弟。由此想到了刚刚温习过的《草原帝国》,匈奴大帝Atila和“东突”恐怖运动。想到了即将的目的地-istanbul,就是拜占庭帝国的君士坦丁堡,1453年的“Goldn Horn" 之战,崛起于近东尽400年的奥斯曼突厥帝国,一次大战...于是又想到了计划中要去的兰色清真寺,Topcapi皇宫,圣-索非亚教堂和Grand bazza...转念想到要完成的工作任务,顿时严肃了起来。有些困了。
客户雇了个接机的老头儿,手里拿个牌子在凌晨5点的空荡荡的到达大厅等我,不太会说英语,但很沉稳,一看就是久经江湖之辈。据说这里社会治安不是很好,但看到这位我又放心了,应该镇的住。
去客户为我预定的酒店”Bebek Hotel "走了40分钟,天开始蒙蒙亮了,车窗外依稀有了这座城市的轮廓,建筑风格基本是欧式的,间杂着穆斯林的清真寺。istanbul是和重庆类似的山城,整个城市就依海峡两边绵延的小山丘而建 。第一印象是这是个比较发达的城市,虽然比London,Berlin, Paris要稍差一些,但总体上比北京多少要发达一些。
车穿越跨海峡的大桥,我们就这样从亚洲进入了欧洲-至少从地理角度讲这是非常科学的。想到今后几天为了工作要经常这样地来往穿梭于两个大洲之间,一种豪迈的感情油然而生...想来人是很容易自我陶醉的动物,因为人最聪明,可以为自己的陶醉找各种堂而皇之的理由,你看,我这就找到了一个。
Bebek酒店不大,但属于档次不错的那种,由于所在街区而命名。前台check in的时候顺便问服务员酒店的位置,原来离老城中心很远,打车去那些著名的景点要1小时左右。好在周六有一天自由时间需要打发。
早晨去餐厅早餐才发现这个酒店是面对海湾的,后来知道就是著名的马尔马拉海。地理书上写的:分隔欧亚的土耳其海峡其实是由三个分别独立又相互钩连的部分组成的,从北往南依次是博斯普鲁斯海峡、马尔马拉海和达达尼尔海峡。我住的酒店就在马尔马拉海北部的西岸一侧。于是餐后出酒店沿着海边散步,临近新年的istanbul有些阴冷,几天前刚刚一场大雪,今天的温度在0度左右。好在这里是地中海海洋性气候,比较湿润,风不大,不是很难受。
海湾里很多私家游艇,大小不一,都很精致。隔一条马路的小山上就是这些游艇主人的豪宅,这里应该是istanbul的富人区了。后来问客户得到了证实。这边街上走的人多是欧洲面孔,如果不说,我拍回去的照片会叫人认为是一个典型的欧洲城市。
早晨8:30是和客户Mr.Semih约定的见面时间,我开始往回走。工作开始了。

第二日(记于2005-12-24):在大雪中的istanbul逛荡

昨天下午结束客户拜访后,semih建议由他的雇员selli陪我去逛逛这里最著名的集市之一:Grand Bazza,汉语叫“大巴扎”。行前曾受托于同事选一些具有当地特色的小物件回去,于是便“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在突厥语中,bazza是集市的意思,所以在istanbul带bazza的地名很多,其中最著名的除了grand bazza外,还有一个叫“spice bazza"(香料大集)的。前者经营一般性商品,有顶棚。而后者专门作各种香料生意,露天的。selli叫了出租,于是我们两人开始顶着下班的车流跨海向城市的亚洲部分驶去。从我住的bebek到那里要40分钟,由此再次感到istanbul的巨大:一座有着1200万人口的横跨欧亚的超级都市。
这里带bazza的地名虽多,但有趣的是几乎全部在城市的亚洲部分。原因倒是很简单:bazza们形成的时候还没有istanbul 这座城市,那时眼前的这条博斯普鲁斯海峡是东罗马帝国与突厥帝国间的分界线,以东属于突厥的小亚细亚,以西就是著名的君士坦丁堡。
突厥苏丹为了垄断东西方贸易获取巨额利润,禁止来自东方的香料、丝绸和瓷器跨过海峡。于是那条著名的丝绸之路只能在这里结束而无法继续向西。这些bazza就是当年来自东方的商品向欧洲人进行批发的中转站,其作用有些类似于今天北京的虹桥市场和大钟寺。当年欧洲的贵族对丝绸和香料的渴望程度和后来的吸毒成瘾差不多,虽然明知道被黑,也只有硬者头皮挨宰了。 突厥苏丹的这种行为 本质上就是政府公开组织的拦路设卡抢钱。不过那时侯的西方人可没有现在那么横,不敢打突厥人,于是被迫另寻通往亚洲的海上路线,于是就有了后来所谓伟大的地理大发现。也许是被突厥人卡脖子的痛苦记忆太深了,西方海权兴起后,特别注意抢占和控制交通路线的咽喉之地,比如新加坡,巴拿马运河等,直不罗陀到现在英国也没还给西班牙。相反的,他们对大片的内陆地区兴趣不大。这是一种比单纯的领土扩张更高级的扩张战略。
历史的联想总是比现实有趣的多,这也是我喜欢历史的原因之一。当我终于面对眼前的这座bazza时,失望是不可避免的。大还是很大,呈重复延伸的十字型布局,顶上是透明的顶棚。墙体为淡黄色,很多墙灰已经剥落,有些粗糙。商贩们的摊位很随意,没有分区,进去之后只能逛到哪里算哪里。陈列的东西虽然花里胡哨的,但对来自中国的同志而言实在不算什么了。内容无外乎我们这里常见的那几类:旅游纪念品,服装,针织品和传统食品等。比较有特色的一个是当地特产的软糖,叫"Tilda",象这边的高粱饴,只是多加了干果,并在外边敷上一种白色的糖粉,很甜。另一个就是兰色白底瓷制的眼状饰物,一般挂在车挡风玻璃前或家里,一种类似于护身符的东西。看上去就象一个瞪圆的兰色眼珠子在时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这种物件应该在当地很普遍,摊位上到处都是,后来去semi的办公室也看到一个。selli极力劝我买几个回去送朋友,说这样我的慈爱的目光会时刻关照我的朋友。可我怎么想都觉得象是要送给别人一个摄像头,以便随时窥测他人的隐私,反正我就是这种感觉。这年头大家都重视生活的私密性,还是别惹事儿拉。于是婉拒。selli告诉我她还是两年前陪外地朋友来过一次,其实当地人很少来,里面大多是慕名的旅游者。她看起来对这里的商品一点不感兴趣,且不是很认路,于是两个人越走越兴味索然起来。selli也就20岁出头的女孩子,在这里属于收入不是很高的打工族,本应对逛街有兴趣的,由此我判定这里的商品不会很实惠。结果不出所料,我按照书上看到的旅游tips指导的”腰斩“还价原则尝试,可这里的商贩都是见过世面的,根本不为所动。在对方气势的震慑下,我很快放弃了抵抗,草草完成了必须完成的采购任务。好在都是三瓜两枣儿的物件,就当为发展中土友谊作贡献了。
在我和商贩不长的侃价过程中,selli很少帮我说话,只是一种乐见其成的表情。开始我以为是她不善此道,后来多少明白了一些。土耳其人有很强的民族认同感,加上伊斯兰民族特有的刚性,使得他们很难作出那种”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来,尤其是对那些混得还不如自己的同胞。想到国内经常看到替老外与小商贩侃价不遗余力的导游或者翻译,在自己的弱势同胞面前那副自我感觉良好的委琐嘴脸,甚至老外都接受的价格他们竟还不依不饶的。于是多了些对selli的尊敬和理解。不是战争年代,人格的尊严和民族意识也许不需要经历大风大浪的检验,但同样会体现在这些看似微小而琐碎的习惯和风格上。时刻记得维护自己同胞的利益,时刻记得帮助那些生活得不如你的同胞,这样的人才会真正感到生活的快乐,也才会真正被别人尊重。我今天很快乐,因为我和selli,一个值得我尊重的土耳其同伴在一起。
istanbul的交通很成问题,这是我在从bazza回酒店的路上感受到的,淳朴的selli一脸的愧疚,好象她就是这座城市主管交通的副市长。这也是我至今对这座城市唯一的不好的印象。
晚上semi坚持请我去istanbul最好的饭馆之一用餐,于是他开车带我在高高低低的坡路上钻来钻去,终于来到了位于博斯普鲁斯海峡左岸一个小山顶的餐厅,名字是后来追问semi才知道的:Sunset ulus,前一个单词是”落日“的意思,后一个应该是土耳其语,猜测是饭馆一类的意思吧。由于已经天黑,无缘得见这里落日余辉的景致,想来必定壮观。倒是在餐厅面对海峡的大平台上,看到了不远处博斯普鲁斯大桥的夜景。这座桥是横跨海峡的几座中最长的一座,于是成了istanbul标志性的建筑之一。更有意义的是作为欧洲和亚洲的分界点就在桥的中心线上。曾去过旧金山的goldngate大桥,宏伟与博斯普鲁斯大桥不分伯仲,但毕竟没有如此得天独厚的特殊意义,终归差了一些。在semi建议下,试着用数码相机照下桥的夜景,也算一个纪念。
餐厅上下三层,很大,也很气派,属于现代风格的欧式餐厅。我们的座位在最上层,靠近窗户,窗外脚下就是城市班驳的灯火,由于地势高低错落,灯光并不是平坦的一片,而是象略微皱褶的闪亮的丝绸,中间又被自北而南的海水冲出一带不见头尾的黑色,一种闪亮着动感的平衡。semi和领班很熟,应该是常客。他们之间谈笑的很自然,就象两个老友聊家常。虽说明眼人都懂得这是领班讨好semi的一种方式,可无论被逢迎的还是逢迎的都感到很自然得体。semi属于那种自来熟的角色,对自己在这里受欢迎的程度既自信又自豪。看到谈笑风声的semi,我对”享受生活“有了新的理解。
我不是一个崇洋自贬的人,可在讨好客户的尺度拿捏上我不得不佩服西方人,他们总能够将”得体“两个字做得完美无缺,不象国内同行,无论多高档的餐厅,老板巴结客人是总脱不掉低人一等的做派,叫彼此都不是很受用,而流于一种客套和应付。也许这里有文化的原因,可我宁愿相信还有别的原因,更本质的原因在里面。
sunset以精致的当地美食为主,还兼做日本寿司,据说是这里最好的日本寿司。我要了一份羊排,semi 果然要了寿司。我虽然对吃比较马虎,还是承认这里的羊排很可口,看来sunset并非虚名。
明天周末,没有工作可做,回国的航班又在午夜,于是在酒店订了24日全天的”istanbul精华一日游“,8:45门前发车,几乎包含了所有著名的景点。票价不贵,70美圆全包,还有导游,我还承受的起。在国内我不喜欢参加这类一日游性质的活动,可这里是头一次来,毕竟生疏。也许下次有机会重游,就可以凭自己的双腿兴之所至,悠哉游哉啦。
要准备相机电池去了,明天会有很多照片可拍。要回家的感觉真好。

第三日(记于2005-12-31):从Grand Bazza到落日餐厅

上周日回到北京的时候,钻进出租和师父说的头一句话就是:咱这儿不冷啊。
这是和前一天在istanbul的感受相对而言的,那天,我和一个同胞、4个异国兄弟共同度过了也许终生难忘的一天。
24日是周六,深夜23点多回北京的飞机,于是我预订了全天的istanbul一日游,含全部门票,车费和导游外搭一顿午餐,合算不超过人民币600元, 还算公道。
8:45准时在旅店门口上了一辆12座的中巴,车身上标着“ gray line",不知是旅游公司的名字还是某条线路组合的名字。车上已经3个人,除了司机,一个身材略大些的秃顶男人热情地向我用英语招呼着,旁边的一个身形略小些,漂亮的小胡子,眼睛有些外凸,很灵活,冲我友好地笑笑,然后向我收付款发票。后来知道秃顶的是另一条线路的导游,搭车的;而小胡子是我们的。我是这个临时一日游团队的第一个参加者。小胡子告诉我:马上去接另外4个,但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国籍,只肯定他们不是一伙的。
车行进的同时,天开始下雪,起初不是很大,但很急,路上很快泛白。上周这里曾有过一场大雪, 前天去郊外拜访客户时看到大片未化的积雪。好在今天的游程都是在建筑内的,应该不会很大问题。只是出来时图省事穿的单薄些,感到有些冷。又担心雪不停会影响晚上的航班。
车在一酒店门前停住,裹着风雪进来两个小伙子,坐下后看清离近的是位秀气的亚洲人,象中国人但不敢认。另一位象中东人,年纪更小,未必超过20岁。小胡子要他们自报家门,于是我幸运地碰到一位同胞,那个秀气的小伙子来自上海,姓屈,也是来这里出差。另一位来自沙特,我询问什么城市,他说了一个靠近巴林的不知名的小城市,在沙特东部。
最后上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40岁上下,美国人,在驻以色列的美国政府机构工作。女的来自英国伦敦,是牛津的学生,假期来散心的。
雪越下越大。
导游告诉我们上午的安排是st.sophia - blue mosque - grand bazza, 午餐后是 suleymaniye mosque和topkapi 皇宫。这些景点基本上包含了头一次来istanbul需要去的地方,类似于北京的故宫-长城-颐和园。有些地方也很值得去,比如著名的考古博物馆,golden horn遗址,苏丹的夏宫beylerbeyi等,只能是下次再说啦。还有一条线路因为季节不合没有考虑,就是坐船游览bosphorus海峡,全程需6小时,其间穿越著名的bosphorus大桥。此线春秋两季最好。
到达第一个景点还需要一段时间,车上的人开始神侃起来。我和小屈自然聊的不亦乐乎。沙特小伙子沉默为主,偶尔应付一下来自那位美国官员的热情询问(美国人对这位拉登的小同乡倒是出乎一般的热情, 象是要套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抑或一种职业的本能?)英国女学生有些矜持,努力演示着自己的不成熟和拘谨。我们各说各的,直到那个美国佬儿向小胡子问出一个敏感的话题:你们这里有美国空军基地么?你们土耳其人喜欢美国在这里驻军么?-前一个问题纯属挑衅:连我都知道美国在土耳其有中东最大的空军基地!而后一个更是找抽:谁会喜欢别国的大兵在自己家门口晃悠?一种从骨子里散出来的西方优越感。
小胡子的不高兴尽管掩藏的很深,还是被我看出来了。他故意作不太清楚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我激于亚非拉人民大团结的义愤,回敬美国佬道:伊拉克战争时土耳其议会不是拒绝了美国使用其境内的空军基地用于伊拉克作战的么?老美有些尴尬,急忙打断我的话说他知道这个。我心说你既然知道,还装什么孙子啊?
st.sophia (圣-索非亚)地位比较复杂:她曾经是基督教最大的罗马式教堂之一,导游说位居世界第四,仅次于梵蒂冈的圣-彼得教堂,意大利的米兰大教堂和英国伦敦的圣-保罗教堂。但1453年突厥征服后被改为清真寺,至今伫立在教堂外的清真寺特有的高塔就是最显著的证明。但当时的苏丹很宽容,对教堂里原有的装饰和壁画除了按照伊斯兰教规必须清除的部分以外,大多保留下来。这又使这座后来的清真寺同时具有丰富的基督教文化遗存-至今仍可以当作部分教堂建筑来参观。一战后土耳其国父凯末尔决定将其改为博物馆,使其彻底脱离了尽1000年的宗教纷争,回归本来的文化意义。
进入博物馆,属于典型的罗马-拜占庭风格,由于战乱和长时间不进行实际的宗教活动,内部已经没有什么家具陈设,空荡荡的,只存下一个空壳子,只有远处穹顶和墙壁上的壁画,尽管已经斑驳灰暗,还是可以看出典型的基督教内容和样式。来参观的游客很多,但都围着导游听他们滔滔不绝的讲解,很少有四处观赏的-这里除了可供想象的丰富历史外,实在剩不下什么东西拉。
blue mosque (蓝色清真寺)就在st.sophia对面不远处,除了规模比一般的清真寺大一些,没有更多的特别。值得一说的是寺里面的玻璃窗和墙壁的色彩均以蓝色调为主,因此得名。我是头一次进入清真寺,领教了一些进入清真寺必须遵循的礼仪。比如上台阶前一定要脱掉鞋子,并且要到寺旁专门的一排盥洗龙头前清洗手脚等。进入寺内,一种空旷而质朴的感觉。在五、六十米高的穹顶下面是暗红色的地毯铺成的地面,中间除了由穹顶牵线悬垂下来的长明灯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立柱很少,也没有任何雕像(伊斯兰教规禁止有形崇拜)。除了墙壁上的花纹图案,再见不到其他装饰。值得一记的是寺内的长明灯和地毯。长明灯其实是一个个小灯泡(原先为烛台),被固定在一个巨大的多重铁制圆环上,圆环离地2.5米左右,由几十米长的铁丝牵引至穹顶。地毯为深红色,每块大致一米宽,一米半长,刚好够一个朝拜者跪拜时的面积。上面的花纹图案标示着跪拜者头和脚应该在的位置。小胡子反复强调地毯每3-4天就要被更换清洗,显示出穆斯林对洁净的重视以及在这背后含着的对真主的敬畏。
从blue mosque 出来时,雪下得很大了,地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大片的雪花跟风吹进脖子里,顿时浑身冰凉。脚踩在积着雪水的台阶上,袜子浸透,再穿进鞋子,感觉可想而知。眼镜儿被雪糊上,只好不时擦拭着。几个人跟着小胡子在漫天飞雪中急走了10多分钟后,终于别进了一个门脸不大的店铺。一边掸着身上的雪,一边在店里伙计的引导下上了二楼,才发现这是一家土耳其传统瓷器店。卖品中以瓷盘居多,图案确实精美,那种典型的伊斯兰风格。以前父亲带回过一个这样的瓷盘,不小心摔碎了,我居然很认真的拿胶水一片一片地粘接起来,竟大体恢复了原貌。从此这个盘子就成了我最钟爱的陈设之一。看着眼前这些有着相同图案但完好无损的瓷盘,我却觉得都不如我家里的那个背上满是接缝的残品,毕竟它凝结了我的辛苦。
上午最后一站是grand bazza,我昨天已经来过一次,就没有了游兴。只是在大门口与同行的阿拉伯小伙子、上海小屈来了张三人合影,我说要将照片E给阿拉伯兄弟,于是得到了他的名字:Malek。一个很典型的阿拉伯姓氏。
午餐在grand bazza附近的一家专门接待旅游者的饭馆儿,店里很多来自中国和日本的游客。边吃边聊,知道malek兄弟本来还有一个持沙特外交护照的同乡一起来的,因为签证问题竟被土耳其海关拒之门外,只好把他一个人留在了 istanbul。我玩笑说这也许会引发土、沙两国间严重的外交事件,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下午先去的suleymaniye mosque,istanbul目前正在使用的最大的清真寺。 相同的陈设布局和建筑外貌使我们怀疑又回到了蓝色清真寺。进得寺内,无论格局、色彩还是图案都与上午去过的blue mosque象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能容纳的信徒多一些(达4000人)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到topkapi 皇宫时已经是下午3点半了。雪明显小了很多,天开始放晴,身上也暖和起来。想到晚上的航班应该不会被延误,于是高兴起来:我总是归心似箭。
topkapi 皇宫的地位类似于我们的故宫,现在是博物院。小胡子在进门前要我们决定是否要去看里面的“treasure show",就是珍宝馆,因为这在团费之外,10欧元。英美同志态度积极,说无论我们去不去,他们肯定要去,因为”他们那里可没有中国的紫禁城“。这话当然让我们自豪一番,不过也不想扫大家的兴,于是掏钱。
展馆分3部分:瓷器,珠宝和兵器。
瓷器馆很一般,里面的货色基本上是从中国过去的,而且最早到元朝,大部分是明清两代的,这倒也不奇怪,因为奥斯曼兴起于13-14世纪,强盛于15-18世纪,正好赶上我们的明清时代。我不是行家,但也能看出这里展品的色泽、图案和款式在中国瓷器中属于二流的,不仅远逊于当时的官窑产品,即便是民窑里面,也不是上品。想来奥斯曼虽然强盛一时,但从未侵略过中国,所以这些收藏大多是花钱买来的,不可能像后来的欧洲列强直接从圆明园的多宝槅上抢皇家的精品。这是商品和贡品间的差异,档次自然不同。
珠宝展品为典型的土耳其风格,既不同于东方珠宝的精致淡雅讲究品味,也不同于西欧的规范而质朴。一种介于游牧文明与定居文明间的风格。做工不是很精细,不讲究特定的规范和样式而是顺其自然,反而显出特有的大气和张扬。引人最为瞩目的是摆在接近展厅出口处的一具”另类“珍宝:St.John的天灵盖和一截小臂遗骸。这是1453年奥斯曼攻克君士坦丁堡的战利品,无可争辩地展示着当时土耳其帝国的不可一世及对西方世界的羞辱。
土耳其是世界跨入近代之前的最后一个东方式大帝国,因为地理上与欧洲的连结和本身固有的尚武精神,土耳其的武器发展水平一直紧跟欧洲,远高于同时期的中国等东方国家。武器厅展示的都是仪仗用的兵器,不过也可以反映当时的一般水平。冷兵器的刀剑和来复枪是主要的内容。想到后来奥斯曼帝国参与一次大战而惨败,不是武器问题,也不是突厥民族没有战斗精神,实在是制度的问题。优越的社会制度对国力的提高远远胜于器械和个人素质,这一点很值得我们自己思考。

下午5点半游程结束,几个人依次回旅馆。临别小屈很羡慕地祝我归程顺利,并说自己再熬几天也要回去了。想到明天的此刻我会在北京的家里,顿时身心满满的惬意。于是玩笑说在外旅游最大的意义在于感受到故乡和家的好处。

回程的飞机上居然睡了一觉,这对于我是不多的。再会,istanbul。

后记(记于2005-12-31):关于istanbul,土耳其和伊斯兰

回来后一直忙,直到今天才终于补记完毕一周前的事情,有些惭愧-这还是咬牙坚持下来的。到底是刚刚尝试写BLOG,还不是很适应,文字可能有些长,有些 ”日记体“之外的东西,今后会注意。不过毕竟去istanbul这样的国外名城机会不多,不比记述自家的家长里短、心情变化,多一些笔墨也算应该。
作了3篇流水帐之后,想轻松一下,用最简化的语言”点“一下这次经历留下的若干体味,有些零散,但都是心思所至,不敢说”画龙点睛“,至少是画”虫“点点睛吧。也算是istanbul系列游记有始有终的一篇结语,多少有些成就感。

+关于istanbul
一座欧化的城市,其欧化程度远超出我的想象。不仅主要部分, 细节也是如此。从任何一个静止的画面看,你会认为这就是一座欧洲城市。于是我奇怪欧洲人为什么不将他们投给london, paris,berlin 的热情同样投给istanbul?答案很简单:她不属于西方文化的范畴,她是一位”伊斯兰美人“。当今西方文明的直接祖宗是罗马的西罗马帝国,而位于君士坦丁堡的东罗马-拜占庭文化已经有些远房亲戚的意思,不是很亲近。到1453年”奥斯曼征服“后彻底伊斯兰化,君士坦丁堡变成了”伊斯坦堡“,于是彻底脱离了西方文明演进的序列而成为欧洲人眼中的”近东“蛮人。一个曾经的美丽恋人最终被情敌夺去作了老婆,并替情敌生儿育女,彻底融入情敌的大家庭里。这就是istanbul在西方人心中的感受,只是这种感受只可意会,无法说出口。过了近600年岁月洗礼,但面对昔日的恋人,那种隐隐的心痛还是挥之不去。西方人有意无意地对istanbul的美丽视而不见。

+”我们来自东方“
土耳其民族是小亚细亚突厥的一支,其远祖来自亚洲腹地的蒙古高原。隋唐时期突厥盛极一时,控制领土东到大海,西到咸海,北接西伯利亚,南至长城。唐中期曾受邀请出兵替唐王朝”清理门户“,协助唐军平定安史之乱,铁骑纵横北中国几十年。后来因内斗衰落并分裂,西突厥的一支经过几百年的迁徙,经中亚来到安娜托里亚高原,历经蒙古和铁木尔帝国的西侵却顽强地存活下来。 13世纪末在首领奥斯曼的带领下在小亚细亚立国,称奥斯曼突厥帝国。经过200多年的扩张,到16世纪中期已经成为地跨欧、亚、非三大洲,控制几乎半个地中海,兵锋直指维也纳的强大帝国。后逐渐衰落下去,一战时想翻身想混了头,站错了队,成为战败国,其领地全部失去。幸亏马上发生了凯莫尔革命,保住了安娜托里亚本土的完整,就是今天的土耳其共和国。
土耳其人熟知自己的历史,而且以自己的历史为骄傲。尽管当今”西化“成风,而土耳其人本来又是最有”西化“资本的,可凭我接触的土耳其人,都对自己源于东方大草原津津乐道。小胡子导游得意的告诉游客:在当今欧洲主要语言中,只有3种语言属于蒙古语系,除了芬兰语,匈牙利语,就是土耳其语。

+国父凯莫尔
在土耳其拜访客户时,发现几乎所有客户的会议室里正面墙上都挂着同一个人的画像:国父凯莫尔。凯莫尔外表刚毅,眼光深邃,给人以既亲切又敬畏的感觉。后来注意了一下,大街上最多看到的也是他的画像。这些画像并不是统一的版式,悬挂的地点也五花八门,明显是一种自发的行为,而非什么文件和条例的功劳。这说明一点:普通土耳其人喜欢凯莫尔,他们是他的fans,而凯莫尔就成了大多数土耳其人心中的”第一偶像“。由此想到曾经在一次闲聊时,问过我的客户semi奥斯曼苏丹王族的后裔今天状况如何?semi轻蔑地玩笑道:we killed all of them !(我们把他们杀光了)然后笑着表示这只是个玩笑。苏丹的后裔还有,但已经没有人关心他们的血统是怎么回事了。
semi的回答尽管是句玩笑话,可至少说明了现在的土耳其人虽然很为历史上奥斯曼帝国的辉煌而骄傲,但那更多的是一种对历史的追忆和深远的民族自我意识。对于今天的生活,他们只感激一个人:凯莫尔。
回国前在istanbul机场候机无事,闲逛书店,看到架子上很多关于近代土耳其之父凯莫尔的书,其中一本叫<the rebirth of a country >,另一本叫<the father of modern Turkey>,恰好说明了凯莫尔在现代土耳其民众中的地位以及如此地位的原因。
一战后土耳其成为战败国,受尽屈辱,不仅所有本土外的领地丧失殆尽,连土耳其的骄傲-istanbul也被英法等国的占领军踏在脚下。欧洲部分的领土被割让,首都将被国际共管,沿海岛屿全部丧失。更要命的事,西方实际上打算从根本上摧毁这个民族的自尊和战斗精神,从文化上彻底征服这个欧洲门口的异类。这一切无疑是对600年前西方世界遭受屈辱的报复。
凯莫尔革命发生在1924年,这场以凯莫尔为首的土耳其革新力量领导的近代革命虽然比我们的洋务运动和戊戌变法晚了将近半个世纪,但结果却是惊人的:击溃了苏丹军队,更进退了英法等国的”八国联军“,废除了大部分割地赔款的条约,收回来几乎所有已经割让出去的领土(爱琴海岛屿除外),并在完全平等的基础上与那些战胜国重新谈判订立新的条约。凯莫尔带领土耳其人获得了奇迹:战败的土耳其反败为胜,重新获得了民族尊严和国家的完整统一,为现代土耳其民族的复兴争取了宝贵的历史机会。凯莫尔将独立和尊严还给了土耳其人,而视独立与尊严为生命的刚烈的土耳其人从此将心中最宝贵的一块情感永远地交给了凯莫尔。土耳其人也尊重我们的毛主席,认为无论如何他老人家给了中国人扬眉吐气的感觉,尽管我们体会到其代价是何等沉重。也许今天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开始怀疑这种代价是否值得,可我倒是觉得,一个民族有如一个人,脑满肠肥的奴才终归是奴才,而瘦骨嶙峋的汉子毕竟是汉子。中国人:多几根骨头好么?

+清真寺的祈祷声
加上这次亲耳聆听清真寺的唱经,已经听过世界上三大主要宗教的唱经声了。对比一下,有些心得。
佛教唱经音调优美,悠远而淡定, 出世的感觉。想来是佛陀进入中华后,被士大夫阶层引为精神知己,加以改造。于是现在的佛教唱经更多的是”采菊东篱下“的境界。所谓曾经沧海,四大皆空。我倒是觉得非久经历练而心智深远的人,不可入佛。佛的境界太高,只适合于已经的智者和慧者。
基督教和天主教唱经庄严如《圣母颂》,活泼如唱诗班的童声合唱,都是入世的。听基督唱诗音调,没有很另类的感觉,好像可以直接拿到哪个聚会上大家分享的作品。对人的劝诫深浅适度,比较适合于普罗大众。
穆斯林的唱经则最为特别,音调虽悠扬抑折,但充满力量与刚毅,一种随时准备献身而向真主的告白。我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竟想到了荆轲刺秦前易水边的那首”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如果以此唱经声调相配,倒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符合。由此想到伊斯兰教创立于7世纪,在3大宗教中为最晚,又伴随着大规模的征战而四处传播,因此在3大宗教中玄虚的,纯哲理思辨性的东西最少,而类似于战斗动员与歌颂牺牲类的功用性最多,就像这悠扬而悲壮的唱经声,从中能品出那种视死如归的血性和坚强。穆斯林好洁净,身体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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