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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小昭寺法会

2007-12-09 17u.com

小昭寺法会

驴行第21天 11：19 小昭寺

相比庄严肃穆的大昭寺，小昭寺的随便让我略失所望，固然在心里早将大小昭寺划分不同的等级，然而如此脏乱的外表还是让远道而来的我停顿良久。伫立在因风霜侵蚀和年久失修的而使人倍感没落的小昭寺门口，凝视着门内缕缕飘舞的圣烟，我缺失了那股一直持续着的的冲动，平静地在门口旁边最后一个坐椅靠着，整顿一下行囊，并拿出随行日记，记下“D21 7月24日 11：19 小昭寺门口”。

随便停放的单车，倚靠着小昭寺石碑堆放的酥油茶，几个有气无力吆喝着的藏族汉子，闭目养神却也停不了虔诚地转动着经轮的藏族阿嬷。一张典型的西藏生活图幅就这样展示在我的眼前，静静观察中我舒心一笑，虔诚是西藏人的生活，生活着就不可能只有完美，这应该就是西藏人的随性了。

随意地提起背包斜挂着，我漫步进去小昭寺的广场，人头攒动！奇怪于如此景象，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来得不对时候了，急忙询问售票人员，一个四川姑娘，在标准动听的话语交谈中，得知今天刚好是小昭寺的例行法会，游客参观还是可以的，不过不能喧哗，不能照相，要静悄悄地从左转到右。一听不能照相心里就一阵失落，我紧握着口袋里的sony，狡黠地想着就算偷偷地也要照出几张经典来。

微倾着身躯我从人群中间的细步地走进去，斜瞟着身边满脸呆板的人们，偶尔被几线敌视目光射中就立即不好意思地低头继续前行。跟着前面游客我亦步亦趋地进入了小昭寺的大殿，看着高高在上格西（藏族佛教中指佛法知识渊博的人）和低头虔诚着的信徒，我感觉自己像足一个闯入圣地的恶棍，打扰了清修之地。怀着不安的心情，便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察看，加快步伐妄想转入不被人观察到的角落再行偷窥。不觉地走到格西的后面，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狭长小道。正想快步通过的时候，忽然看到这里的信徒一脸笑态，当我看到仍有一席之地的时候目视周围的喇嘛以求答复，他们很爽快地拉出一张坐垫示意我坐下。这不免让人大吃一惊。然而盛情难却，我同样脱鞋爽快地盘腿坐下。这下可妙，从周围看到的尽是一派嬉笑打闹的景象，有的读着不同于讲经所用的课外书，有的还拿着手机在玩弄，态度好一点的无视周围的不正经自个在默默地祈读。心想这是怎样一群人呢！怀着侥幸的心里我慢慢掏出兜里的sony。没想到这一举动立即引起喇嘛们的极大兴趣，他们看到相机都地瞅过来，一个小屁孩还远远跑过来凑在我身边观看，他们的配合让我很激动，立马选好角度给他们照上几张合影，没一会，人群里就更加不正经起来，就是那个低头读经的喇嘛也放下手里的经文要求把我的相机给他把弄把弄，好家伙，还真是见得了场面的人，他拿着相机的时候要求我摆一个pose，在一连串利索动作之后，一张模糊照片就这样产生。

嘻闹持续有二十来分钟，直到角落的一个喇嘛向小道上的喇嘛们打一个手势示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我急忙收起相机，假装读经一样地念念有词。不出所料，十几秒之后，一个严肃的喇嘛背着手踱步经过。这个人应该就是所谓的“监督员”了吧，心里庆幸在庄严的场合见到一派无异于常人的景象，也多少为自己的无礼感到抱歉，尾随着监督员的离去，我慢慢地起身离去，出于礼貌，还向大家细声的道别，大伙很是客气地恭送。走出灰暗的小道，远远看到走在前面的“监督员”正不客气地教训大厅里的不认真听讲经的喇嘛，在“监督员”的背后，一群喇嘛还在低头窃笑着……

这就是小昭寺法会了，紧张并欢乐着。

如果以世俗的观点评价，大昭寺是个重点大学，小昭寺应该就是普通的民办学院。大昭寺的藏民从日出到日落，围着从八廓街献上自己的等身长跪，月以继日，构成了他们生活主题，但最后几千几万人中个能出一个格西，又有多少人能最后得悟？以前看《色戒》，僧人古桑提出一个喇嘛的宿命“为什么他一出生就得为神佛献出全部，事实上佛陀作为王子，也是在享尽人间富贵之后才决定抛却所有求证佛法的。”西藏的本土喇嘛，现在应该就这样抛却所有每天虔诚地向佛祷告的吧，可飞机直航之后，青藏铁路之后，他们的祷告还真能无有所求吗？不是说取笑大昭寺等身长跪人们的无谓生活，也不是要苛求小昭寺的喇嘛应该很正经地为他们的信仰而泯灭人性的喜怒哀乐。毕竟都是一种生活，都是一种文化的选择。考虑着担忧着的是，当西藏不再是一个人们难以企及的圣地的时候，当他被纳入政治斗争，市场经济之后，藏传佛教文化，在西藏得成为一个怎样的角色？

无论如何，小昭寺法会让我见识到藏传佛教轻松的一面，让我知道，无论怎样的宗教信仰，喇嘛到底还是人，人性的因素是不能完全绝灭的。另外一方面为他们庆幸，欲望是无止境的，当一个人有着信仰，生活中的精神因素多于物质因素，活着，也就充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