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从拉萨出发(6)

欣赏完珠峰，带着神山给予我们的吉祥运气，我们回到岗嘎乡。普普找到乡长，说明了我们的来意。在乡长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布穷家，这是当地富有盛名的德吉?康沙家族。其祖父曾当过藏军的团长（甲本），父亲是一位领主的管家。作为当地的豪绅，可以从他家现存的经堂中想见当年的盛世，壁画、藏柜、铜佛等几乎都是清代的遗物。和许多的藏族家庭一样，从外表上看布穷的家并不显其高贵和豪华，但是他家却有一个一般的家庭所难以相比的经堂，这不仅仅是指经堂的规模，而更重要的反映在经堂的陈设和供品的质素上。经堂的四周都画有壁画，应该是建筑当初的作品。屋中还有两个不同寻常的藏柜，尽管在款式上它和通常所见的藏柜没有多少区别，但是它上面精彩的彩画却标识了它的价值所在。藏族人的生存环境决定了人们装饰空间的有限性，那么在一些特定的地方人们往往是尽其可能去作最大限度的装饰，藏柜则是一处人们施展技艺的最佳场所。因此人们除了雕刻以外就是利用绘画的手段来实现装饰的目的，而布穷家的藏柜绘画可能就是现存的同类绘画中的极品。每一个柜子共分
格，每格之内画有多种题材的绘画，而这些绘画和风格都和汉族的绘画十分相似，因此可以推测当时的作者或许是汉族的画家，而德吉?康沙家族也似乎与汉族有些宗族或政治上的联系。作为当地显赫的家族和具有富农以上的代理人的成份，布穷一家在文革初期即被扫地出门，后来他们的家就成了政府的公安局，直至七二年落实政策才回归故居。但墙上壁画中的佛等形象的五官均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遭到了难以弥补的破坏，而经堂外回廊的壁画上至今还残存有文革时期张贴的布告残片。

此后，乡长又带我们来到措珍家串门，他家自制的卡垫吸引了我们，我和老余分别买了两块作纪念。他家的墙上画的糌粑画也非常有特色。

至此我们已经完成了在定日的工作。为了感谢普普几天来对我们的帮助，晚上我们请普普和县委办公室的一位主任吃便饭。此前我们先到普普家为普普和夫人合影，他们结婚几十年到现在还没有在一起的照片。

3月13日
计划今天离开定日，途中顺便参观萨迦寺而后回到日喀则。没想到快到拉孜县城的时候，交通警拦住去路要司机登记，钟师傅遵命前往路侧的登记台登记，我们则与其他交通警聊天。交通警告诉了我们这样的信息：一、去拉孜老县城的公路畅通，只有十几公里的路程；二、文革中被毁的仅次于江孜白居寺的西藏第二大寺白塔寺已经恢复。仅此两点，就已经导引我们毫不犹豫地决定前望参观。没料到这位热心的交通警提供的情报极不准确。首先寻找前往老城的交叉路口就费了不少口舌，也耽误了不少功夫，而当拐进了通往老城的公路，才发现这条路时常为水坑所断，且因老城地位的失落而年久失修。其二，坐在车上就开始寻找白塔寺的影子，而等到了老城也不见白塔寺。

拉孜老县城现在为拉孜乡。如果论地理环境，它和定日老县城一样均优于新县城，但是它们都远离国道，从发展的眼光来看迁址可能更便于小城镇的建设。眼前的拉孜乡有着极佳的人文景观，雅鲁藏布江从村前流过，而村后则以群山为屏。这里有一座确德寺，在老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它于五世达赖喇嘛时期建造，是著名的格鲁派寺院，文革前有喇嘛五百多名，现在只有五十多名。确德寺除经堂以外都是近几年新修的建筑，经堂则因文革时期作为仓库而得以保存。作为具有悠久历史的寺庙，不管它现今的保存状况如何，都可以从它的遗存中窥见往日历史的踪迹，其中具有地方宗教特点的玛尼石就是一个重要的方面。确德寺残存有不少玛尼石，其中有些题材比较少见，而比较精彩的一般都放在院内的屋檐下。我们在寺庙上下左右转了一圈，并拍摄了几块有代表性的玛尼石。出寺庙门的时候还不知道该寺的名字，因为跟在我们后面看稀奇的喇嘛们都不会讲汉语，想问一些问题也无从问起。唯一能够沟通的就是喇嘛们看到我们拍照就追着我们收费。当我们告诉他们我们来自北京，又拿出许多证明来证实我们不是外国人，这时他们才默认了我们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