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西藏行游记第一部分-从拉萨到珠峰的日子(五)

6/3/2007

第四天（4月30日）：病来如山倒

事实证明，彭帅的病情比我严重，更比我们想象的严重。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睡的我挣扎着起了床，跑到院子里对着珠峰的方向看过去，在云层的阻隔下，昨日清晰可见的珠峰荡然无存。知道朱头这一行除了徒步的收获可能再没别的，心理稍微有些平衡（我是不是有点自私）。

我估计他不会在约定的时间回来，上下怎么也得要3个小时多一点，加上在大本营的时间，我琢磨着他能在11点回来就谢天谢地了，这段时间我们怎么办，被高反折磨着的人就只有一个办法：卧床休息。

春花也醒了，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没有高反的幸福人儿啊。彭帅的被子掉在地上，人在床上一言不发，我糊里糊涂的以为是他嫌热蹬掉的被子，一直没给他盖上，这是我此行觉得最对不住人家的地方，想一想就该知道，这种地方怎么会嫌热，虽然我昨晚也热得蹬掉了被子，但那是因为我还套了个睡袋，而人家只穿了个冲锋衣，怎么会不被冻坏呢。同在一个屋檐下，队友发生这种事而我们浑然不觉，我觉得我们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在绒布寺的早上，我和彭帅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任凭时间一分一秒地从床前溜走，想想觉得自己真是很奢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魂牵梦萦的珠峰就在身边，而我却躺在这里什么也不干。

朱头在10点多钟的时候意气风发地回来了，这让我大为意外，原来这个巨人（他大概一米八几的个子，走一步相当于我和春花的两步）上去只用了一个半小时。而攻略上说大部分人都要2个多小时，我那天在大昭寺广场上遇见的那个“藏漂”人家也花了2小时17分啊，领导真是牛人啊，在此表示一下我的敬仰。

我们大家都没有看到珠峰日出，但这一段朝拜的过程却只有朱头一个人拥有。对我而言，结果并不重要，我只享受过程，哪怕是痛苦的高反，我们要的不就是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吗。

朱头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让我非常感动，他说见到我们就象见到亲人一样，这充分说明，律师也是很有人情味也可以很感性的，我们虽然是临时组成的一个小集体，但几天的朝夕相处大家也建立起了友谊和感情，这种情谊，没有任何功利色彩，没有任何实用主义，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最原始的感情。

旅途是一个能快速结识朋友的地方，也是考验一个人真品格的地方，有些旅途上的朋友可以成为一生的朋友，他们是最宝贵的财富。

领导安全返回就意味着我们该踏上归程了，我吃了春花的百服宁，好了很多，而可怜的彭帅已经奄奄一息，受凉加重高原反应，终于打倒了这个硬汉，任凭我们怎么劝说，他就是不下床。但是不撤不行，越是病重越是要离开这里，一来这里海拔高不利于病人恢复，二来没有良好的设施可供治疗。因此，我们几乎是强迫着彭帅上了车。

归途总是让人意兴阑珊，加上天公不作美，一路都是阴天，让我有些郁闷。没有好天气，再好的风景也会大打折扣，这是我此行最深切的感受。

我们的国产吉普车一路颠簸腾云驾雾地出了珠峰保护区，又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前到了今天的目的地：日喀则交通宾馆——我们在绒布寺招待所朝思暮想的地方。

依然是在那个实惠又美味的川菜馆吃了晚饭，彭帅的情况看起来好了一点，但我们还是把他送到了离宾馆不远的医院——日喀则第八人民医院。我想大家都不会想到我们旅程中的驻足点会出现这么一个地方，但谁能保证一切皆在安排中，旅途的魅力不就在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中得到体现吗；旅游的过程是一个体验风土民情的过程，换一种角度来看，日喀则第八人民医院难道不是一个民情最集中的地方吗。

医院的医生几乎全是四川人，让我觉得亲切极了，他们对彭帅这类病人早就司空见惯了，尤其是在旅游旺季。三下五除二就诊断完毕，吃点药，打瓶吊针，再吸点O2，我办好手续偶尔充当一下翻译，朱头留下来当看护。

临走前给病床上的彭帅照了两张像，我想，这两张照片应该是彭帅珍贵而痛苦的回忆吧。

在医院的大院，不经意地抬头，我看见了皓月当空和满天的繁星，明天大概有个好天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