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本頁 簡體中文 RSS訂閱 阿里首府獅泉河 西藏自治區的最西部,有一片三十二萬平方公里的廣袤土地,那就是阿里。相對於神秘遙遠的西藏而言,阿里更是一個不為人知的洪荒之地。然而,就是在這片世界屋脊的屋脊上,生存著六萬各族人民。阿里首府獅泉河,就像是一顆閃閃的明珠,照亮了古老而年輕的高原荒漠。 獅泉河鎮不大,站在東面的雁尾山上,目光就可以遠遠地越過獅泉河的邊緣,觸及煙塵鎖住的荒原腹地。這裡沒有高過三層樓的建築,地廣人稀的特點注定了人類的痕跡只會鋪陳開去,而不會向天空崛起。獅泉河的顏色也是淺淡的,樹都是些淺綠色,或者蒙了灰塵顯不出生氣勃勃的樣子來。 獅泉河是一座完全人工的城市。因為她不是從古時候人類自然聚居的村落演變而來,事實上,獅泉河鎮的本來面貌是一大片的紅柳灘。所以,獅泉河的建築都是新新的,還有許多內地省份援建的樓房道路正在修建之中。這些建築裡幾乎看不出太多藏族的藝術特色,而是方方正正的和內地的房子沒什麼兩樣。加上觸目所及有比例極大的漢族臉孔,所以在獅泉河的大街上行走,若不是偶爾看見幾個穿紅著綠、裹著厚重氆氌的藏民——那一看就知道是從牧區來採購日用品的——那就簡直可以「直把涼州作汴州」,把這兒當成內地一個普通的市鎮了。 鎮上最有藏族傳統特色的地方當屬河上的水泥橋,因為橋上五色的經幡纏滿了欄杆、鋼索,風過的時候藍、白、紅、綠、黃紛紛舞動,背景中潔白現代的建築黯然退出,藍天更藍,高天的流雲也更加聖潔燦爛。雖然經幡上已染了塵土,然而那份企盼吉祥如意的虔誠把一座並不高明的水泥橋包裹出與瑪尼堆和白塔一樣神聖美麗的感覺。 銀亮的獅泉河水悠閒地從鎮上淌過,羊群、犛牛還有旁若無人的烏鴉都在河邊飲水,而即使岸邊有亂七八糟的垃圾,河水也是清涼純淨得好像剛剛從雪山上流淌下來,還沒有沾惹上旅途勞頓的風塵。 慕名來阿里的旅客一般都不喜歡獅泉河,因為她本就不是個有歷史有文化有內涵的城市。當初選擇紅柳地建造一座城市,不過是為了交通的便利、氣候的適宜以及燃料的充足——如今的獅泉河再沒有那樣繁茂的紅柳了,獅泉河的開拓者們已經讓這種生命力極為頑強的沙漠植物幾乎絕了種。而人類到底紮下根來,並且聰明地利用了高原最豐富的資源——太陽能,建造起清一色的太陽能取暖房。漫漫嚴冬再不用砍伐紅柳、拾燒牛糞就可以溫暖地度過。所以,站在征服者的角度,獅泉河的出現就像是一座偉大的紀念碑,在征服自然的流年戰事中巍然聳立。 獅泉河的居民有很多都是內地漢人,他們或者是援藏而來,或者是做生意的甘肅人、四川人、新疆人、寧夏人,或者是援藏幹部的後代,從西藏其它地方來到阿里,還有鎮守邊關的將士,從前在家鄉從沒有聽說過「阿里」,如今卻長年駐守在這裡,駐成獅泉河唯一的鮮綠色風景。獅泉河的漢族人已經形成了一種他們特有的、融合有漢族本質和高原特色的生活方式,在這片被很多人視作畏途的土地上,他們生活得就像已經在這裡生活過多少個世紀一樣,從容、平淡、痛苦著凡人的痛苦、快樂著普通人的快樂。 在獅泉河東北方的郊區,有一座烈士陵園。進藏先遣連的十八名烈士和他們的連長李狄三都安葬在這裡。我去看望他們的那天正是中秋節。烈士陵園安詳地躺在山坡後面,鮮紅的紅柳簇擁著烈士紀念碑,那如血的顏色在夕陽的襯托下顯得絢爛而不浮躁、凝重而不悲慼。十八名烈士都很年輕,最小的一個是十九歲的新疆人奴爾甫。十八名烈士中有甘肅人、河南人、陝西人、安徽人、新疆人,還有兩個是我的湖北老鄉。一晃烈士們已經犧牲快半個世紀了,四十八年前他們也才是我這個年紀。而今早已是世事全非,他們若有親人後代,可曾來祭掃過他們的墳塋?烈士的碑兩年前由政府重新修繕過,墳前還有花圈和供品的殘痕,想來一個人若是做過些了不起的事情,總歸是不會被遺忘的。 陵園裡還有孔繁森的墓,用全黑的大理石築成,碑前供奉的蘋果依然新鮮水靈,彷彿前來祭拜的人群剛剛散去。其實很大程度上阿里是因為出了個「公僕的楷模」孔繁森才為世人所知的。虛名易散,真情長在,像孔繁森那樣的烈士們留下的事跡和精神才是阿里真正寶貴的「特產」和財富。 所屬類別:西藏自助旅遊 | 點擊查看更多 上一頁:遭遇死人溝 下一頁:「請問,這是去天堂的路嗎?」(完結篇)--西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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