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江南的醇正水乡和神秘古老的东巴丽江,都是现时比较热门的旅游。梦里水乡,烟雨丽江,以其浓郁的人文氛围可以仔细玩味。但如今的江南水乡与古城丽江,都已太热闹了,正在不断地异化。认真的寻找,还可以找到几分形似,但已经没了神韵。我去过的地方只有天龙屯堡还保持着六百年前的纯朴。 天龙屯堡古镇位于贵州省西部平坝县,距贵阳市72公里,地处西进云南的咽喉之地,在元代就是顺元古驿道上重要的驿站,明初时,朱元璋调北镇南,在这里大量屯兵。他们战时出征,闲时屯垦。现在的屯堡人,是从明代移民来的军户后代。六百年过去了,他们的语音、服饰、民居建筑以及娱乐方式依然沿袭着明代江南的文化习俗。这里还在演绎着一幕幕明代的历史画卷。在贵州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汉家住街头,苗家住山头,仲家住水头”,说的就是屯堡的汉族,大多住在交通要道的地方。天龙屯堡原名“饭笼驿”,由于历史的变迁,过去的军户都变成了百姓,清朝又改为“饭笼堡”,本世纪初当地儒士感觉饭笼铺的“饭笼”二字不雅,改名为“天龙屯堡”。 天龙屯堡的建筑既有明显的军事屯堡特色,纵横交错的巷道,遍布于巷道中的深邃抢眼,石拱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军事功能,这一切无不显示出战争的遗迹,屯堡人武备的思想;但内院则是浓醇的江淮风格的四合院,每家的朝门垂花门罩石木构件精雕细琢。屯堡的建筑是结合了江南木雕和当地的石板,屋顶、山墙、后檐墙都是用就地取材的石板、石块造就。屯堡内的小河,则是已经被遗忘久远的小桥流水人家的江南风韵。如今的屯堡人仍然认为自己是江南人。2002年7月中旬,他们与南京电视台同做“同根情”活动。村中长者把代表着先人灵魂的墓土送去南京,并在金陵植上了两地同根树。并于南京取来故土,上立“叶茂思根碑”,昭示“万派归宗源有本,一脉两地祖无分”的心愿。 屯堡可看的不只是“石头的瓦盖石头的房,石头的街面石头的墙,石头的碾子石头的磨,石头的碓窝石头的缸。”最可看的是屯堡人今天仍穿着六百年前明代的“凤阳汉装”,那是朱元璋老家汉族妇女的正统装束。有个顺口溜描述这里妇女的穿戴,是“头上一个套套,耳边两个罩罩,腰里两个掉掉,脚尖两个翘翘。” 服饰以天青、蓝色、绿色居多,右衽布制作的长袍领口、袖口和斜襟处,均用彩线和另一种颜色的布条绣饰边沿,裤为蓝色长裤。男人出征,生死未卜,所以这里的妇女要戴白色的布“套套”,叫戴“活孝”,如果发现年纪大的妇女带黑色的“套套”,那她一定是家里最年长者。“耳边两个罩罩”,屯堡女人的头饰很独特,发分三绺,左右两小绺在耳前倒挽上去,形成两鬓,将两只耳朵罩住,主要的一绺在脑后挽成圆髻,再从额顶至后脑包以青布或白布头带。这种发式与安徽凤阳古代女子发式相似,被人称为“凤阳头”。妇女系在腰间的两根青丝腰带,长有12尺,代表的是一年四季12个月,希望月月平安。腰带垂数字为888根,是一个吉利数。“脚尖两个翘翘”,是指妇女所穿的鞋子,鞋尖处起倒勾,鞋帮上彩线绣花滚边,用双层白布做成高统连接鞋帮,屯堡人称之为“抹尖鞋”,也有人把它称作“高帮单勾凤头鞋”。以前的“翘翘”不是为了美观,里面包裹的是锋利的暗器,为防敌之用。看似艳丽花稍的装扮,却有着战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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