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大足石刻的一群研究者所著的资料表明,大足境内现有大小石刻区近百处,造像五万余躯。其中以宝顶石刻和北山石刻最成规模,艺术成就和研究价值也最高。作为普通的参观者,能顺序走完这两个地方,也能对大足石刻有较为全面的了解,不须象那般爱好者和研究者那样,走乡串镇,爬山涉水。据说,现今一般大足石刻的研究者都是大足本地人,一些是学成倾志于石刻研究的青年才俊,一些是自小即有了爱好和志向的老同志,他们合力于八十年代初成立了大足石刻研究学会,编撰和出版了许多专著,在一些旅游纪念品的销售点,那些有关大足石刻的画册和专著,大都出自他们的手笔。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大概算得上大足石刻的一大地域特色。 无论从观赏价值和艺术角度来看,宝顶石刻无疑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倒并非先入为主的原因,仅从气势和规模上来讲,宝顶石刻也堪为大足石刻的代表作。而真正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和强烈的视觉冲击的却只有《释迦牟尼圣迹图》这一组作品。 《释迦牟尼圣迹图》俗语称卧佛,刻于宝顶大佛湾东岩正壁,编号为11,全龛宽3.2米、高6.8米,表现阶段释迦牟尼涅磐时的全景。据佛经记载,释迦牟尼八十岁时在前往拘尸那迦城娑罗林双树间,于七宝床上,北首右肋而卧。此时树上鲜花盛开,空中充满了天乐和香气,天神群集于卧榻四周。弟子阿难驼想着释迦牟尼不久于人世,悲从中来,倚门号哭。弥留时分,释迦牟尼对悲伤的阿难驼说:我为你们大家宣说的教法和制定的戒律,在我去世以后,就是你们的导师。然后他经历一系列的禅定境界,终于涅磐了。 宝顶大佛湾《释迦牟尼圣迹图》正中横卧的即是释迦牟尼涅磐像。他头枕北方,足指南方,后背东方,右肋而卧,与《大般涅槃经》所记完全一样;表情安详,慧眼微闭,似睡非睡,怡然自若,毫无苦处,显得慈悲宽怀,气度非凡。佛头长6.5米,眼阔1米、口宽1.5米;耳心可供二三人当床用;左臂平撑,长约20米。释迦腹前,有两根雕花立柱撑持龛顶。这尊涅磐像长31米,侧身横卧于石崖上,双脚隐入崖际,右肩陷入地下,实为半身。以有限的空间,表现出了宏大的艺术形象,给人以遐想的意境,画外有画,颇具匠心。据佛经说,释迦牟尼涅磐之时,大地震裂,悉皆崩倒,诸众生悲啼号哭。其母摩耶夫人闻之,与诸天众,从空中至双树间,风僧伽砥、钵及锡杖,抚之号恸。释迦牟尼闻其母声,以大神力,令棺自开,从棺中合掌而起,为母说法。佛母闻法后,心生欢喜,欣然而归。关于释迦牟尼涅磐的故事还有很多,在莫高窟隋唐《涅磐经变》中有较为完善的反映。 去过敦煌的人,大抵都有一点印象,大足石刻有选择性地表现了释迦牟尼涅磐时的情景,却成为所有石刻作品中的典范,不能不让人佩服这批工匠的智慧和才气。 通观整幅作品,虽经岁月磨砺而褪色不少,但主体色彩犹在,远视犹如一幅气势磅礴的巨笔丹青,其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衣饰华丽,璎珞宛然,于大处可见整体运筹之功,于细处也能见工匠精雕细琢之力,只见佳构,无一败笔。难怪参观宝顶的人们,无论有心的也好,无意的也罢,都要在这组作品前驻足良久,单是选材和气势,也非其他作品可比,更惶论其间留下的如许动人的佛经故事,给人们多少余韵可供回味呢! 宝顶石刻中还有不少优秀作品,如长达27米的巨幅组雕《牧牛图》,借用牧人训牛的经过,以牛比心,以牧人喻修行者,表现佛门弟子调伏心意的禅观修证过程以及佛教禅宗以心为主、见性成佛的基本思想。而外《父母恩重经变相》、《大方便佛报恩经变相》、《六道轮回图》、《地狱变相》等作品,或宣扬佛经教义,或阐述佛教因果论、因缘说的基本教义,把唯心抽象的宗教教义于具体形象、简单直观的石刻作品中。观之如翻阅一组连环画,这也是今人欣赏这类作品时极其赞赏和乐于借鉴的地方,至于《圆觉道场》与《华严三圣》等,其艺术与科学的巧妙结合,使石窟工程艺术的地形选择、峡谷排水、龛窟支撑、力学运用等问题至今都让人们折服,则需要亲临其境,用心去体味了。 2、两个人物 无论是在宝顶还是在北山,我们看到、听到得最多的当是大足石刻的功臣人物宋人赵智凤。此公年方5岁时,以所居近旧有古佛岩,遂落发剪爪为僧。十六岁时,云游弥牟镇(在今四川广汉,举世闻名的三星堆也在这里),三昼而返,首建四川佛教密宗史上的祖师柳本尊殿。自此,这个南宋密宗大一代大师,就开始了长达七十余年的石刻规划、组织和雕刻的历史。后人称他为大供养人,在宝顶石刻的《释迦牟尼圣迹图》中,刻下了拱手卷发的赵智凤半身画像,正是他,开创了大足石刻的建凿历史,使后来无数的供养人风从效法,才形成了今天大足石刻的规模和影响。 赵智凤精通三藏,洞悉民俗,以宏扬佛法,教化众生,以为社会纯化风尚、重振纲常和为本宗继往开来为已任。在浩如烟海的佛教经典中,按基本教义精选题材,把佛教的人生观、世界观、认识论、修持方法与儒家的伦理,理学的心性熔为一体,使之形成逻辑严密、演绎哲理的体系。他以惊人的毅力惨淡经营七十余年,胸怀宏大气魄,以苍天为室,大地为纸,绘出了洋洋万像,图文并茂,生活气息浓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威之以祸,诱之以福,形成思想史、美术史、民俗学、宗教学的艺术创作典范和时代精神的缩影。 在宝顶石刻的施工建造过程中,赵智凤始终一人主持施工,几十年风雨飘摇而不改,也无论财力和精力上的压力。据资料记载,我国现存石窟虽然上百座,但除大足宝顶石刻外,至今尚未发现其他任何一座石窟是按一定的总体设计、自始至终由一人主持施工建造的。莫高窟、龙门、麦积山等石窟历时久远,不可能有总体设计,更不可能为一人主建而成。因为缺乏统一规划,人物造像雷同、佛经故事重复的,北山石刻和散布在大足县境内的时刻作品当是一个例子。单此一点,赵智凤的名字就可和大足石刻一起,供后人瞻仰。 抚去历史的尘烟,在静谧幽深的大小佛湾中,能依稀听出赵智凤组织的工匠们抚锤雕琢的声音,丁丁当当不绝于耳。凝神如此,当是对赵公以及众多供养人的致意。 还有一个人物就是第一个研究大足石刻的官人、清嘉庆二十三年大足知县张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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