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华山游记

华山游记

华山游记 安慧君

济南也有一座华山，她之险峻好玩实不亚于陕西的西狱华山。
自2002年8月30日正式到济南到现在已两年多，竟未造访过华山，开始她也没引起我们的注意。03年8月底聘到山译任教，住进了黄台花园小区，已是离华山近在咫尺，而从未知晓。只是晴天时偶尔从住宅的北窗极目望去，只见远处地平线上一个模糊的山丘侧影，孤零零地高高耸立着，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之处，看看地图上一个绿圈，中写着“华山”二字，只此而已，却从未想到要去攀登它。
直到不久前，偶听人说此山可游玩，但我们以为很远，又不知如何去法，乘何车。后有一天，妻洁兹对我说，门岗妇人告诉她，给五元钱雇个小三轮拉去就是。考虑之下遂盟登此山之念。近邻嘛，是应该去造访的。
2004年11月20日，洁兹因事回了北京，正值周六，我便决定一人去登华山。早起8点40出门，等了半天好不容易遇上辆机动三轮车，却拉着一个人去黄台大酒店，开车的说因顺路可以捎上我，要六元。经讲价他同意了5元，遂上车。待那客人下了车，小三论一路小跑开到了野外，只用不到十分钟便来到了一座崭新的彩色牌楼之前，上书“华山景区”，这当是山门了。车开进去是一条笔直洋灰路，约二百多米，尽头拐个弯便是那山。此时人被关在三轮内，顾不得也无法观赏远山的景色，便直抵山脚下。
老乡说，现在既辟为公园，收起门票来，要5元。我出示老年证，那收票小姐朝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我进去，态度甚为和善，令我感到愉快亲切，济南人总是这么好。
进了矮矮的铁栅们，便是山脚的台阶了，台阶又宽又大且长长的，干干净净十分漂亮，只是却以45度角上升，一开始便给人一个下马威，预示着此山不可小觑了。可是爬不多几磴便有一个大平台，供人休息，有了这些平台，使得登山并不累。登不久，向右转个弯，到了一处方形开阔平地，有一水池，中有鱼，边上建有一个亭子。旁有一小摊，卖饮料小吃和花花绿绿的纪念品。我看中一个手工绣的彩色挎包，小巧玲珑，色彩绚丽，上绣“戴福还家，华山留念”，十分可爱。遂以5元购得，当即跨在身上。这是我买给洁兹的，让她也沾沾华山的灵气。摊主曰：“此处有一山洞”，以手指一岔路，“长数百米，贯通整个山，从另一端穿出，洞深且黑，需打手电或燃蜡烛。”果然，他的摊儿上有手电和蜡烛卖。我不想一人去钻山洞，行此冒险，便谢绝了。
待又往上爬时，发现山变的更陡了，而且山路变窄，但石阶厚重粗大十分结实，且两旁树木茂密，有的地方两边的树枝伸过来互相搭盖，夏天一定十分有趣惬意。山阶曲曲弯弯，沿山势盘旋而上，所幸沿途众多小平台可供小憩。一路遇到很多人，男男女女，上上下下，年轻人又说又笑闹哄哄，老年人默默不语专心地爬着，只有一个老年妇女竟引吭高歌起来。这同千佛山的幽静、安宁，半天碰不到一个人大不同。
不久来到一处岔路（沿途岔路甚多均可供登攀游玩也）指路标上书“吕祖庙”三个大字。“是吕洞宾的庙，待我返回再来朝拜。”心想。举步欲登时，抬头一望，不禁吓了一跳：但见山路忽地又陡了，这次竟有60度角！弯曲盘旋，高高的直插上去，我看着眼晕。心中却也怯生生的。
好在我安某人爬山有经验，爬过无数座山无数次山，此山虽陡，焉能难得住我！而这正是登此山的乐趣所在。定睛一观，见石阶两旁立有石柱，柱与柱间相隔不远，上连以粗铁链，以为防护并可供游人以手抓握。不由大喜，心想当地镇政府修此山时考虑得真周到，以人为本，值得向人家学习。遂手握铁链，有时用双手，两步一个台阶，慢慢往上挪动。吾已不是年轻人，有自知之明，故爬山时往往是两步一个台阶，慢慢爬，少停顿，且中间不饮水，口含一小块西洋参，满口生津，一天不疲不累。
这时我注意到，已见不到老年人了，我是唯一的上年纪的人。遇到的人都要多看上我一眼，有的还亲切地笑笑，问我要不要帮忙。
终于到了山顶。但见一块不大的平地，上有数块巨石组成石阵，别有一番风趣。四周生满树木、灌木和草。吾辈置身于尖尖的的山颠，好似身已飘在宇宙之中，举目环视，世界已在脚下，四周苍穹空旷，犹如孤身悬在半空，山风吹来，呼呼有声，我赶紧拉起甲克上的风帽，心中感慨造物之伟大，人之渺小。
良久，该下山了。山顶卖物的男子指着山石旁一下山小路说，此路下通一山洞，洞旁有一土路蜿蜒通往山下，虽远些，但坡度平缓，沿此路下山不累。乍一听，此路似乎有道理，常言道，“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喘。”但我细细一看，至少开始的下山路岩石兀突十分难走，且其言是否可信不得而知，经验告诉我不能冒此险，况且我还要去吕祖庙，便决定仍沿原路下山。
下山也并不轻松，只是减轻了肺部的负担，不那么喘了。但须手抓铁链慢慢两步一阶下移便可，虽不费多大力气，却要一步一看十分小心才是。不多久便到了去吕祖庙的岔口。拾级而上，至一小院，青砖青瓦一排房舍，中间供着一个泥象，吕洞宾也。门口有道士，正为人抽签算命，另一道士对我曰，看我一身财气，富人也，可买香在吕真人前点燃了求长寿，云云。他哪知我并非什么富人，又不好拜神灵，又极厌焚香，那是污染环境。那吕洞宾，或别的什么神都一样，端坐在上面，室内整日价烟雾弥漫，烟熏火燎一定呛得难受，极不舒服，无奈口不能言，日久要呛出肺结核或癌症来就不妙了，况且现在的香越做越大，又粗又长，已不成其为香了，成了一捆柴禾了，将来说不定做得比电线杆还要粗大，成了香劈柴，要数人才抗得动，那不是来拜神，简直是用来做烤羊肉串吃了。从前的上香可不是这般摸样，那是细细的三根或五根，点燃了轻轻插在神像前的香炉里，并不污染空气，连过去的皇室上香也是如此细细的三、五根而已，也没有动辄燃着成捆的香啊！有些事本来并不坏，但人们竟相攀比，惟恐落于人后而不断升级，后来做坏了。燃放鞭炮即是如此，本来过年喜庆放放鞭炮，倒也不坏，但有人嫌老祖宗发明的火药不过瘾，使用了TNT，鞭炮做的威力越来越大，其爆炸声之响，危害之大，以致到了非禁不可的境地了。
回绝了那位道人，又看了旁边的文昌帝君阁。比之吕祖象造象有些粗劣，却被冷落在一隅。忽见对面角上有一小阁，门上锁。吾心灵一动遂走上前去将脸紧贴窗酃透过玻璃向内观之，但见供桌后大红帐幔内空空，墙上画满仕女。吾疑此本来定为一泰山娘娘庙，后不知何故被人移走。
离开此庙，由另一端的石阶路下山。不久又下至凉亭那儿。与卖物摊主攀谈了一会，问清了经过此地有无公交车及其线路，便告辞下山。因为我担心，这偏远之地，回去再没有现成的小三轮，亦无出租车，除非是载人来的返程车，那很难遇上，故只有靠公交车了。
穿过广场，果然并无车辆可租乘，只有几部专车。踏上通向山门的笔直的大路，又向迎面来的一位大姐问了公交车事，她详细相告，说可乘97路，或6路，并遥指向公路上97路的站牌。谢过了大姐，我无意中向后转过身来，抬头定睛一观，嗬！好一座巍峨的山峰！它衬着蓝天白云，拔地而起，耸入云霄，上面可见那曲曲弯弯的山阶路，呈白色，被拥在绿树中间，好象它的血管脉络，那上面一个个移动着的彩色人点是她的血液，使此山有了灵气，煞是好看壮观。此景若是乘车，被闷在车厢里定看不到，来时乘三轮便未能领略到。可见登山也好，游玩也好，反正是旅游吧，要沐浴在大自然中，用双足去走，双腿去跑路，走走游游，才是真正的旅游，不要怕累动辄乘车，那最乏味，全没了旅游的乐趣。回想千佛山上，山路上来往驶过的小轿车、汽车，可怜坐在里面的人哪能领略到旅游的真正乐趣，使其他游人不安全又污染了环境。
出得牌坊，沿公路走几步便至车站，正好一辆车开来，97路。上车一问，沿途无有到我家近处的车站，而终点站是解放桥北。也好，下了车到家乐福超市买些东西，法国长棍面包，巧克力，一瓶干红酒，再乘79路回家。
谁料正赶上家乐福因故关门停了营业。这超市多灾多难，没开多久又遇麻烦，洋店铺在中国立足也不易。不过这比那些洋艺术垃圾要强百倍，比如，这些天，有外国的几位说是艺术家来到济南，给泉城广场打扮起来，什么鸽子窝，镜子迷宫，等等，都拿来放在广场上，把好端端的一个泉城广场弄得凌乱肮脏，忒煞风景。前两年北京也来了一个外国人，说是雕塑家，用他的什么现代派，超现实主义雕塑打扮了北海公园，这些作品看了丝毫引不起人们的美感，与美丽的北海公园多么不协调。
家乐福超市关了门，没办法，泱泱的离开，乘上79路车回家。一上车，只见人已满满的，只好站着被挤在中间。车前面两排对面座上坐着几个姑娘小伙，人挡得严严实实，他们哪看得见车中间的人，所以无法给谁让座，有的以目观地，有的甩头看窗外，这不能怪他们。我从他们中间慢慢挤了过去，直到中间，一个中年男子看到我，起身给我让座。我谢了他，正要前去就坐，不料座旁边倏地挤来一个姑娘，象泥鳅一样哧溜一下滑坐到了那空座上。这引起前后左右的人一片嗤声，那姑娘不好意思，红着脸抱赦地一笑，站起身来，将座又让我，我请她坐，她那里肯！我只好坐了，其实我毫不怪她，因为她可能还以为是有人下车有了空位呢。其实，她坐了也一样，她定是站得时间久，累了，或身体不适。
不过说实话，我近年来在许多大城市住过，却偏爱乘公交车。在北京还因上班不坐小车而乘公交受到老板的抱怨，他说，”安老，咱陪不起时间啊！”我想，出门常坐公交车能多与社会接触，比闷在轿车里强。我以为在济南的公交车上，给老年人和幼、弱让座的情况最好，不论是青年人，中年人，男的、女的，只要一看见有老年人上车，都主动的让座，这一点使我十分感动，深觉济南市民素质之高，所以我喜欢济南，认为这个城市文明程度高，可爱，又美丽，所以我想能在济南买套房子，在此定居。
到小清河北路，下车，走回家，吃了饭，喝了浓咖啡，却再也睡不着，觉内心文思翻动，遂盟了将今天的游历写下来之念，又是我的学生SUSANA（苏姗娜）和IMMA（尹玛） 说的流水帐式的。呜呼，余竟一气呵成，乃是斯文。
（2004年11月20日星期六，22日周一改。 安慧君 济南黄台花园小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