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绿色青海湖煌煌塔尔寺-青海湖、塔尔寺游记

听到单位要组织去青海湖旅游，我问妻子：“你去过青海湖，怎么样？”她说：“不怎么样，很一般了。”

我怀着不去白不去的心态，无所谓地和同事们一道儿蹬上了旅行社的汽车。一路开过去，除了在建的西兰高速公路、几处古战场遗迹和运送修建青藏铁路物资的红色大卡车外，也没有多少吸引人眼球的东西。在甘肃省能看到的，在青海省也能看到。当驶入青海省境内时，我甚至看不出两省的明显区别。一定要说有区别，那也是“九十九步笑百步”。到处是干旱的迹象，偶尔进入眼帘的绿色，也像被土灰色裹住的混合体，看起来怪怪的，并不赏心悦目。那么我们也只好在车里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有人甚至唱起了“样板戏”。

“日月山到了，请下车参观。”导游的话还没落地，我们已经纷纷下车。哇，原来是这么神奇。身后的青海省，是与甘肃省没有多少区别的青海省；而眼前的青海省，却是一番青藏高原的景色。我一下被青藏高原的神秘空旷的气势吸引住了。

海拔3500米的日月山不过是两座小土包。唐贞观十五年（公元641年），文成公主沿着唐藩古道行至唐朝与吐蕃的分界线——日月山，毅然将能看到家乡的日月宝镜裂为两半，一半化为日山，一半化为月山，其山口便是有名的日月山口。后人为了纪念文成公主在山上修了日亭和月亭。亭内有描写文成公主进藏故事的磁砖壁画。而我心目中的日月山则化成了那首诗：

日月山

是日月出发的地方，

还是日归月落的家？

是文成公主千年的丰乳，

还是赞普松赞干布两碗迎亲的奶茶？

啊，日月山，

你是青藏高原的守护神，

你是通向极乐世界的门。

过了日月山，便到了古时吐蕃的领地。而今日的吐蕃古地，在广阔无垠的绿色草场之间，尤其在公路两旁，到处是大面积的黄灿灿的油菜花。在我看来，这简直不是在耕耘，而是梵高在大地上的另一幅作品。高原的美是原色的美、恢弘的美、神秘的美，需要广阔的胸怀才能拥抱它。

还没到宿营地，我们就看见了青海湖，我们全都趴在车窗前欢呼着雀跃着。啊，青海湖在近处看，你原来是绿色的！随着汽车的前行而产生的视角的变化，随着由于时间的变化而产生的阳光照射强弱的变化，这种绿也在随时随地变化着。青绿、翠绿、浅绿、淡绿、水绿、嫩绿、葱绿、碧绿、鲜绿、深绿、墨绿、黛绿、油绿、豆绿、品绿、苹果绿、橄榄绿、鹦哥绿、绿莹莹、绿澄澄、绿蒙蒙、绿茸茸、绿油油……，我不知道汉语中还有多少描写绿色的词汇，总而言之，我只知道全部用上也描绘不尽你那晶莹的、翡翠般神韵的百万分之一。

青海湖古称西海。蒙古语称库库诺尔，意为“青色的湖”。是我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面积4340平方公里，湖面最长处106公里，最宽处63公里，湖水最深处27米，湖面海拔3194米。甘子河、沙柳河、黑马河、布哈河、泉吉河、哈尔盖河、倒淌河等从四面八方汇聚湖中。唐人王昌龄有诗云：“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古人眼里青色的湖，何以在我的眼里变成了绿色？莫非沿湖的黄灿灿的油菜花把你映成了绿色？

我曾渴望看到大海。可来到海边，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大海使我有点儿悚然，人在大海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沙粒。航行在青岛到上海的公海上，万吨巨轮真的变成了一叶孤舟。人毕竟是陆地上的动物，无论你航行在看不见海岸线的公海上，还是当飞机离开跑道的一刹那，你的感觉就好像生命完全交给上帝了，无处逃遁。公海海水是藏青色的，比沿岸的海水颜色深得多。特别是当子夜时分，一位高考不中的青年跳入海里寻找他最后的归宿的时候，我真好像经历了世界的末日。

来到太湖。太湖以它那品月色的湖光秀色舒缓了我那经过海上航行后的紧张疲劳的神经。我一度认为太湖是最美的。不是一首歌也唱到“太湖美”吗？可那是八十年代以前，那时谁不为郭沫苦老先生称赞的“太湖绝佳处”鼋头渚的风光所倾倒？可是到了本世纪，无锡太湖由于过度的工业开发和过度的旅游开发及过度的水产业开发，已经变成了“泥汤”。混浊的湖水已经看不出它到底应该归入哪种颜色了。据说一度水质成为劣五类的黑色水。倒是从苏州出发去看太湖，也许正因为不那么方便，去的人少些，还有几处宜人的风景。

一觉醒来，金色的霞光铺洒在青海湖碧绿的湖面上，那是何等的灿烂辉煌！犹如一条条赤龙升腾在青山绿水之间。我们赶紧用镜头记录下了那醉人的一刻。

上午是自由活动时间。人们纵情地用镜头捕捉着美丽。进入镜头的除了山明水秀，还有三五成群陪伴游人照相的藏族小姑娘。她们竞会用英语日语和游人做生意！而更吸引我的是藏族小姑娘的辫子：

一泻千里的瀑布，

荡出青春的秋千。

乌黑的发丝五彩的云衫。

啊，藏族小姑娘

百条千结结出你慈母的爱，

千针万线绣出你的灿烂。

（注：千丝万线指藏族小姑娘头上的发饰）

午宴自然少不了湟鱼。青海湖里的无鳞湟鱼一年才长一厘米。此鱼遍体滚圆、光滑，肉多刺细，肥嫩味美，集天地之大鲜。西北人做鱼的手法是一锅煮，更凸现鱼肉的鲜美。传说当地的藏人是不吃鱼的，他们把鱼奉若神明。所以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市场上出售的湟鱼是很多的，才一两毛钱一斤，我们都是成口袋买。我还记得我当工人时，有一次在二姐家一顿吃了七条湟鱼！物以稀为贵，当时吃湟鱼还觉得它有些土腥味儿，可如今餐桌上的湟鱼价格已经不菲了。

下午去鸟岛，那是青海湖鸟类的世外桃源。一路上随处可见穿着绛红色僧袍的喇嘛在朝拜的路上。他们每前进一步，就十指合掌，然后匍伏着四肢着地，接着脚移到手的位置，再循环做下一个动作。那虔诚的动作和肃穆的神情足以感天动地！

青海湖鸟岛，面积仅0.8平方公里。每年春夏，从我国南方和东南亚以及印度半岛等地飞来斑头雁、鱼鸥、棕头鸥、鸬鹚等20余种候鸟，还有近几年在岛上发现的闰秀鹤，千里迢迢，来此栖息，繁衍后代。十余万只珍禽异鸟，挤满在这个小岛上，鸟蛋遍地，堪称“鸟的王国”。青海湖鸟岛为我国八大鸟类保护区之首。白衣红嘴的鱼鸥在蓝天下上下翻飞，把远处蓝绿的湖水和白色沙滩相间的背景衬托得生动而又美丽。宋·范仲淹《岳阳楼记》写到：“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莫非岳阳楼的景色移到青藏高原了？我仿佛置身于梦境！

返回的路上，我和一位同车的小朋友聊天：“看见这么多鸟儿高兴吧？”“我太高兴了，我还和它们说话了呢。”“是吗？你们都谈些什么？”我不禁来了兴趣。

“我问鸟儿，你们干吗飞这么远，让我跑好远才看到你们。鸟儿说，我们本来和你们住在一起，因为你们人太多了，把我们的地方都占了。我们不得不断地迁徙，我们找哇找哇，最后终于找到了这片乐园，在这里繁衍生息。这的人对我们可好了，知道保护我们，我们在这儿生活得很快乐。”

一段童话使我感叹不已。

第三天主要参观塔尔寺。塔尔寺，藏语汉译为衮本贤巴林，意为“十万佛像”。在湟中县鲁沙尔镇东南隅。塔尔寺为汉语对该寺的称谓，名称中的“尔”字本为“儿”，为口语儿化读音,当地为“尔”字。得名于大金瓦寺内纪念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创始人宗喀巴的大银塔。始建于明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是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其余五寺为西藏的甘丹寺、色拉寺、哲蚌寺、扎什伦布寺和甘肃的拉卜楞寺）。整个寺院依山势起伏，高低错落，由大金瓦寺、小金瓦寺、小花寺、大经堂、大厨房、九间殿、大拉浪、如意宝塔、太平塔、菩提塔、过门塔等大小建筑，组成完整的藏汉结合的建筑群。每年农历正月、四月、六月、九月举行四大法会，十月、二月举行两小法会，尤其是正月十五的大法会，以许多美妙的宗教传说、神话故事和艺术水平很高的三绝，吸引数以万计的藏、蒙古、土、汉各族群众，来寺瞻仰朝拜。从而使全寺成为西北地区佛教活动的中心，并在全国和东南亚一带享有盛名。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来到塔尔寺就不能不为塔尔寺的酥油花、壁画、堆绣拍案叫绝。酥油花，相传文成公主与赞普松赞干布联姻时，当地佛教徒为表示尊敬，在公主从长安出发时带去的一尊佛像前供奉一束酥油花，后在西藏成为习俗。其后传到塔尔寺。每年春节前几个月，酥油花艺人们便将纯净的白酥油，糅以色泽鲜艳、经久不褪的各色石质矿物染料，塑造成各种佛像、人物、花卉、树木、飞禽走兽、宗教故事、人间生活及神话故事等，造型生动，形象逼真，工艺细致精巧。过去每到农历正月十五灯节会（燃灯节）上将做好的酥油花展出，成为一年一度的寺内盛会。现在酥油花收藏在有冷气的玻璃柜内，已经不受季节气温变化的限制随时供人们参观欣赏。据介绍，他们利用制冷设备还在深圳展出过呢。艺人要在温度很低的条件下制作酥油花，劳动条件相当艰苦。壁画，或直接绘于墙上，或绘于栋梁上，最多的则是绘于布幔之上悬挂或钉在墙壁上。每年六月观经会上，将十数丈长的大佛像在山坡上展开，谓之晒佛，围观瞻仰者常达数万人。堆绣，用各色绸缎剪成各种形状，塞以羊毛、棉花之类的填充物，在布幔上绣成具有明显立体感的图案，所表现的内容和酥油花差不多，其形象生动活泼，跃然于布幔之上。

藏族的寺院不仅是佛教的圣地，也是藏族人民精神和文明的集散地。它们既是图书馆，又是学院，又是文化普及的场所。塔尔寺大经堂内，数以百计的经卷存放在四壁的经架上。大经堂下设四大扎仓（学院）：参尼扎仓（显宗学院），成立于明万历四十年（1612年），是成立最早、规模最大的研究显宗教义的学经部门，并研究内明（阐明佛教自身之学）；居巴扎仓（密宗学院），成立于清顺治六年（1649年），是研究密宗教义的部门，并研究因明（相当于逻辑学）；丁科扎仓（时轮学院），成立于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是研究天文、历算、占卜的学经部门，并研究工巧明（工艺历算之学）；曼巴扎仓（医学院），成立于清康熙五十年（1711年），是研究医药治病的部门，并研究医方明（药石、针灸、禁咒等治疗之学）。

来到正宗的寺院，你感到的是宗教的博大精深，是心悦诚服，一切随缘。而有些旅游景点被商业化了的所谓“寺院”，已经成为变相的有组织的公开的“巧取豪夺”的场所。我曾到过一处著名的旅游景点某某沟的一座寺院，一进去就有组织地排成队在“功德箱”前绕了一圈，每人自然至少十元；随后被领到一间隔出来的小房间里，让跪下“膜拜”，有人在头顶摸了摸，给了一张黄色的“符”，写着三十元、六十元、一百二十元不等，自然是钱越多的越好；然后拿着“符”，去买香火；等香火烧完了，人们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兜儿里已经一二百元不见了；游人满脸的不快，但有碍于身在“寺院”不好发作，更怕得罪神明，也只好怏怏地走了。

我庆幸去过塔尔寺！我庆幸去过甘南的拉卜楞寺！我知道什么是高山景行，什么是旁门左道。请收敛些吧，别再让铜臭熏心了，别再利用佛祖的光环掩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渐渐远去了，我那魂牵梦绕的青海湖！渐渐远去了，我那名不虚传的塔尔寺！别梦依稀我梦见：

青海湖

水天一色青海湖，

黎明踏青看日出。

生命无时你孕育，

生命有时你寂无。

绿草黄花三百六，

捧出高原明一珠。

空旷浩渺真神在，

青藏风情世界殊。

（注：听说青海湖周长360公里。）

又记：就在本文完稿之时，看到中央电视台的报导说，青海湖湖面以每年8-10厘米的速度下降，现面积已减少了150平方公里。我们的后代将看到的是一个池塘似的或者是一个干枯的青海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