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夜访“企鹅岛”世界游记爱淘科技

如果墨尔本之行好比挂满繁星的天幕，那最亮的星便是企鹅岛之行了。在墨尔本最独特、最引人入胜的则是去菲利普岛夜访归巢的小企鹅。听导游说去菲利普岛看企鹅归巢是相当有趣的体验。

我始终忘不了南太平洋的那个红色的黄昏。那天傍晚，落日尚未从连绵起伏的房屋后面沉下，我们早早赶到菲利普岛，为的是占领一个最佳观景位置。当我们由市区驱车北行约100公里，过跨海长桥，来到这著名的企鹅岛时，美丽绝伦的夕照下，海天相接之处忽然出现一幅令人窒息的风景画：西天的晚霞，将海点染得一片通红，海面宛如一面铺到天际的“招展”的红缎，瑰丽、磅礴、壮观。一群世界上最小的企鹅正摇摇摆摆地归来，走进我们留连忘返的视野。

菲利普岛位于墨尔本东南137公里，同时又是一个以野生动物特别是鸟类、考拉、海豹和企鹅闻名遐迩的旅游度假胜地。据介绍，这个岛的名字是一位挪威人乘飞机在空中命名的。这是一个最靠近南极大陆的仙境一般的小镇。整个小镇依山傍海，美丽、宁静，宛如一幅油画。镇上有大松树，古意拙拙，有十分的味道。我们在镇上的一家中餐馆用的晚餐，走进餐馆一看，好家伙正是高朋满座，好在我们早已订好了餐位。

晚餐后，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车又开了近半个小时，来到了菲利普小岛。岛与陆地有桥相连，上岛如同上到世外，车走在岛上，人闭了眼，感觉就是仙儿闭了眼。在夕阳绚烂的余晖中，古树、石径、成群的海鸥，还有清爽的海风尽让游人如醉如痴，但人们都似心有旁骛。岛的四周被围墙围着，公园的建筑规模也要大的多，而且还要收取门票。企鹅，一种姿态可掬的鸟，是南半球独有的动物，当地人十分重视对企鹅的保护，自发地成立了菲利普岛企鹅保护区管理委员会，自筹经费，在岛上设立观察站、科研所和展览馆，开展管理、教育和科研等项工作。每当太阳快要落山时，都要封锁企鹅可能经过的所有道路，禁止任何车辆通行。在企鹅出没的海滩高有严格的保护措施；企鹅居住的沙丘周围，有坚固的金属围栏。围栏内和的地灯，毛茸茸的小草夹杂着各种颜色的无名花朵，使这些小企鹅的生活天地变得情趣盎然，多姿多彩。

落日的余辉，渐渐被暗蓝色的暮色所笼罩。观赏企鹅游行的地方，是在萨摩兰德海滩边一座白色的球形建筑物上。溢光流彩的游客中心已是人头攒动。我们首先进入了接待大厅里面有展厅和购物区。展厅里展出的是有关企鹅的生活习性的科普知识和栩栩如生的企鹅标本，购物区有旅游纪念品商店和餐厅、酒吧。纪念品商店里，商品琳琅满目，我看到大量的商品印着“MADE IN CHINA”的字样。当我们步出大厅进入企鹅岛时，检票的工作人员告诫：为了保护企鹅的生存环境，也为了企鹅的身心健康不受影响，不许拍照，并给每一位带相机的游客发一个黑色塑料袋，叮嘱务必将相机放入。出了展厅、购物区是一座离地1米左右、宽约3米的栈桥，这是供游人行走的用木板搭建的专用通道，它象树干上的枝桠绵延数百米一直架到了海边。除了脚下这条栈桥，其他便都是大自然的作品了。借着两边暗暗的灯光，但见两侧高低起伏的沙丘密植着灌木，深绿的灌木丛、浅绿的草与棕色的泥土、岩石互相衬托着。它们似乎在告诉游客：“您已经进入了大自然的怀抱！”突然，路斜斜地转，眼前豁然开朗。我看见了一排排水泥的看台倚山势而建，下面便是金黄色的沙滩。我匆匆地找了一个前排的位子坐下，等着企鹅的到来。

我们徜徉在海边，蓝天碧海，沙滩金黄，涛声阵阵，随处可见红嘴鸥的身影，水天交接处，孤帆点点，乌云如泼墨似挂在那里；遥想对面就是南极大陆，不禁令人神往。澳大利亚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有企鹅生存的国家。菲力浦岛的面积与香港一样大，人口却只有五千人，却聚居着成千上万的袖珍企鹅，是神仙企鹅的栖息天堂。菲力浦岛就是以这种澳大利亚特有的“神仙企鹅”而闻名天下，南极洲的“皇帝企鹅”一般的个头都在1.2～1.6米，体重在40公斤左右，而这种袖珍小企鹅体形娇小，个头只有0.35米，体重约在2-3公斤左右，未成年的小企鹅体重都在半公斤以下，与南极的帝企鹅相比差上数十倍，它小巧玲珑，无疑是小小的侏儒，却与其他同类一样俨然一副小绅士的派头。它外形极美，一身黑袍白衫，整齐洁净，走路时左右摇摆，憨态可掬。我一向觉得企鹅好玩。电影或电视记录片中，看到企鹅，我总会联想到身穿白衬衫黑色燕尾服的英国绅士。若企鹅颈部有个黑色蝴蝶结，手里拿根“士的”，迈着它们特有的摇摇摆摆八字步，简直象煞神气活现的十八世纪的英国绅士呢。

在这座港湾围绕起来的菲利普岛上栖息的神仙企鹅是世界上17种企鹅中个子最小的一种，也是唯一在澳大利亚南部出生的一种，这种小企鹅天生在这种温带生活。它们在澳大利亚菲利普岛良好的自然条件和气候环境中繁衍生息，世代相传，已在那里生活了上千年。它们后背的羽毛是蓝色的，所以又叫蓝企鹅，或者仙女企鹅。这种企鹅虽然是世界上最小的，却是最吵闹的，意志力也惊人。它们眼眸明亮，少了许多电视里见惯的企鹅的傻气，而多了些令人怜爱的稚气。它们个子小，胆子小，自卫能力弱，唯一的本领就是对欺侮者用嘴啄咬。澳大利亚的野狗、老鹰、狐狸和太平洋的鲨鱼、海豹是它们的天敌，连海鸥也会欺侮它们，抢它们的食物吃，所以它们选择晨出夜归，它的蓝接近黑色的背是让老鹰看上去与大海的颜色一样，白色的肚皮则是让鲨鱼们看上去象天上的白云。

小企鹅们早出晚归，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清晨日出前1至2小时，菲利普岛上的这些“岛民们”便迈着骄傲的小碎步，结伴投入大海的怀抱，它们在蔚蓝的海水里，寻觅着各种浮生物和鱼类作为自己的美味佳肴，平均每天在大海中游30至50公里，吃150克小鱼。它们那似缎如绸的皮毛，在水中如箭般穿梭往来，互相追逐，嬉戏打闹，构成了一幅幅如诗如画的水底美景。它们有的乐不思蜀，继续在海水里演绎着不断循环的游戏；有的思乡心切，沿着它们下海的足迹返回家园。于是，每天傍晚夕阳下山的入幕时分，如每年的9月和10月的下午8时零5分，在海里游弋了一天的成千上万个小企鹅会沐浴着落日余辉从海面上出现，沿着固定路线返回沙丘上各自的巢穴过夜，成群结队带回食物去喂养饥肠辘辘的配偶和幼小儿女。它们有秩序地上岸，摇摇摆摆地迈着羞怯的脚步直奔它们筑于岸边的巢穴。而且每晚必到，分秒不差，令世人称奇。在这个集体归队的大游行队伍中，少不了扶老携幼、携妻带子的，它们相互依偎回家，全年无休。据了解，黄昏时结伴而归的习俗已经在这个岛上延续了几千年了。即使偶尔迷糊，走错洞穴，但在发觉错误后，它们会像邻居串门似地“交谈”片刻后就退出来，重新找路回到自己的洞穴去。千万别错过这个着名的自然生态奇观，只要不去伤害惊动它们，或用闪光灯拍照，它们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自顾自地忙着享受天伦之乐。小企鹅们蹒跚行步，婀娜多姿，憨态可掬，蔚为壮观，为澳大利亚最受欢迎的景观之一，它们叽叽喳喳、东张西望的样子和边上看台上的游人互不侵犯、和平共处的情景构成了一幅极妙的图画。至今平均每年吸引着约50万来自世界各国的观光客纷沓而至，惊叹企鹅登陆游行自然奇景的无穷乐趣。看见如此可爱的小生灵，真是觉得大自然的奥妙和亲切，心中不免生出对大自然的热爱之情。　

小企鹅夜归的地点就在这半月形的海湾，这里有着一片极好的沙滩。我们来到海滩边架设的看台，在触手可及的距离观赏神仙企鹅昂头腆肚的憨态。夕阳西下，晚霞把天际映成绚丽多彩，眼前一片汪洋，海天相连，雪浪滚滚，涛声阵阵。我们和远道而来的过千名游客一起，人山人海般地坐在海堤的台阶式看台上静静地等待，企盼着企鹅归巢。几道石阶拢成的半圆形看台早已差不多坐满了，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我们赶紧找地方坐下。夜幕降临，晚霞也已消退，黑色的海上实在显得荒凉，人在这里，有被世界遗弃之感。这个岛上的风是从南极来的，海风吹得我们晃晃的。蔚兰的海水在暮色中显得更加深沉和浓郁，信天翁悠闲地在天空中翱翔，不时发出“咕咕”的鸣声。天越来越黑了，海天已不再分得出界线，海风夹着海浪向岸上扑来，浊浪排空，浪花在嶙峋的礁石上冲起又落下，窜起甩碎了的浪花和水沫，袭来一阵紧一阵的寒意。海浪一阵一阵的，因为海上的黑色，海风显得更加夺人，绝望的情绪也随海风一股股吹上海岸来。从南极吹来的海风寒冷而潮湿，尽管穿着厚厚的防寒服，人们兴致不减，仰望天空，星星顽皮地眨着眼睛，南十字星座十分清晰地挂历在黑色的天穹之中——这是在南半球晴朗天气才能看到的天象景观。　

天渐渐的黑了，海面开始变得昏暗，岸上四根擎天水泥柱，顶端各有一只硕大的碘钨灯骤然大亮，洒落着柔和的光线，把整个观赏区照耀得如同白昼。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早早汇集到这里。他们有的手拿高倍望远镜，有的在轻声交谈，都在耐心等待着归巢的企鹅。广播里开始播英、日、中、韩四种语言的解说词，音色清新似阵阵暖流——能在异国他乡感到母语的温暖，又何止是件幸事！南太平洋海风徐吹，风高浪急，波涛依然在汹涌着，黛色的大海是在用这滚滚波涛展示着自己的深不可测，增添着海的色彩，不时发出轰轰的声响，显出大海得到雄伟和粗野，惟有潮水有些疲倦、慵懒。气温越来越低，游人在南太平洋凌厉的寒风中缩瑟着。我们裹紧风衣，全神贯注地盯着雪白的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潮。海鸥在人们的头顶飞翔，那种大胆与人类的亲近，给我们寒冷的心头增添不少的欣喜。沙滩上，几只海鸥在摆着姿势，不知是静候小企鹅的归来，还是在“抢镜头”。潮水袭来，它们又像少女被车溅了泥水那样轻跳起来，尔后再扑扇几下翅膀，还站在那儿……

看！看！人群中已经有人喊起来了，此时我们看到拍向沙滩的海浪中有一个个小脑袋在起伏。又一个浪冲来，这些小脑袋就更明显了。它们一、两只领队的先从惊涛骇浪中出现，四下张望，然后脱离了一个浪尖后，舒缓的海浪像温柔的手，将它们轻轻地推向宽阔的海滩。小精灵们亦步亦趋，摇摇摆摆，首先蹒跚地走上岸边，在沙滩上左顾右看，然后回头领一群企鹅鱼贯上岸，突然，它又重新扑进了海水里，身后的一群同伴们也都纷纷慌乱地扑进浪花当中。这样的周而复始三到四次后，这些小企鹅开始集队迎着我们向岸上走来。于是，浅海滩上出现了片片白点，这就是小企鹅开始归巢了，随着海浪的推力，这些看似片片白点的小企鹅被卷上了海滩，但由于海浪的回落又会把他们拖回了海里，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小企鹅们才终于爬上了海滩。它们探头探脑、四下顾盼，在确认没有危险后，便一个跟一个地越过沙滩，摇摇摆摆地向岸边的草丛中走去。其他群体的小企鹅也接踵而至，把队伍整理一下，列成方队，整整齐齐，迈着稳健、端庄的步伐向岸边走来，犹如经过训练一般。一队方阵刚离沙滩，又有一队方阵排列起来，接踵而至，好像是阅兵式似地不断行进上岸。这些小牲灵，用小翅膀拍着湿漉漉的身体，不住地抖动身上的水珠，再举起短短的脚，不紧不慢地大摇大摆地亦步亦趋地迈过海滩，颇有“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风度。有些走得太快的企鹅，还会停下脚步等待落后的同伴，憨态可鞠的神情，叫人不忍让它们受到任何惊吓。行进中的小精灵们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歇一歇脚、伸伸懒腰，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在海滩上留下了花瓣一样的脚印，一串又一串。一时间，海滩上空弥漫着一片企鹅的“咕、咕、咕”的呼唤伙伴的鸣叫声。我的确有些惊奇，巴掌大的那么一个尤物，面对茫茫大海，面对拍岸的巨浪，那么自信、自如，那么守时，那么游刃有余，那么富有团队精神。

它们一队队、一群群排着整齐的方阵向沙滩走去，当然是那种一步三晃的典型的企鹅步，憨态可鞠，让人无限爱怜。每个群体的企鹅有十几只、几十只、甚至上百只不等，这种澳大利亚独有的小企鹅体态与南极大企鹅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许多，只有30来公分。它们黑体白肚，宛如穿着黑色燕尾服白衬衣的胖绅士。一双娇小玲珑的脚，短短双翼，身子微倾，长长的嘴巴，左顾右盼，左一脚，右一脚，蹒跚而又滑稽的神态，黑压压的数百只，有节奏地蠕蠕向前，似有无数“仙客”漂海而来。小不点的小个子，一扭一扭地走上来，我们在旁边看它们，这些南极味的小东西，这些大海中的小强者，真是可怜的小弱样子。企鹅归巢，实行的是家庭集体行动：往往是先派2只企鹅到沙滩上探风侦察，确认没有危险后，便回到海里集中整个家族向岸边游来；每群企鹅它们还十分有纪律，等到结伴的企鹅都爬上了海滩，再观察四周动静，然后迅速整理队伍，才会摇摇摆摆急急向草丛走去，像一群穿着晚礼服的绅士去参加晚宴。我们轮流用望远镜观看，一浪又一浪涌来，在阵阵起伏的白浪中，岛上的成百上千的神仙企鹅会排着队从海边“回家”。一只只蹒跚的小企鹅们聚集在一起，成群结伴，整整齐齐排着队，摇摇晃晃地扭动着小巧的身躯，颠颠扑扑地向我们坐的地方走来。它们蹒跚踱步的酣态，甚是惹人怜爱。令人忍俊不禁，怜爱之情油然而生。它们走得很慢，走过礁石，走上沙滩，然后继续前行，相互打着招呼，在岸边灌木丛里彼此召唤自己的孩子或伴侣，“咕咕”地哼着只有它们才听得懂的歌曲，跑到山坡草丛里自己的巢窝里去了。真让人不敢相信，企鹅这么娇小的身体竟然能会发出如牛吼一般的歌声。导游风趣地介绍说，企鹅寿命长约十年，也实行“一夫一妻”制，一个巢只住一对企鹅。若一个遭遇不测，另一个即会异常悲伤，独守空巢，不再与其他异性接触，每天站在海岸上，不吃不喝，期望其归来，直到最后饿死。企鹅对爱情的坚贞，让人类为之感叹。另有一说是，企鹅一生中有三、四个配偶，但都是一个配偶去世后，非常悲伤不吃不睡二、三天后，把前事似乎全忘了，再去找新的。不知这两说，到底谁对谁错。企鹅虽然以四海为家，但它们总要回到原出生地去繁衍后代。企鹅每年9月至10月到海滩上挖洞穴居，11月至1月是企鹅的繁殖期，生态非常平衡的雌企鹅每年只生一次蛋，而且必是一儿一女两个蛋。小企鹅的孵化期需要两周，出生时只有巴掌大的企鹅，只要3周就长得跟父母个子一般高。企鹅有反刍功能，除了自己吃外，还为家里带来食品。在雌企鹅孵卵期间，雄企鹅破晓即出海觅食，夜晚满载而归，把储存在肚里的食物吐出来喂给雌企鹅。一旦小企鹅孵出，雌企鹅便和雄企鹅一起出海，小企鹅在家等候，夜间父母归来，全家美餐一顿，共享天伦之乐。天色黑下来，面对海湾，可看到海水一浪接一浪地涌来，随着海浪起伏和卷裹，更多的小企鹅乘势冲上海滩，一摇一摆走来，不紧不慢地逐浪嬉戏着。那像是披了黑袍子似的企鹅，抖了抖身上的水，在沙滩上集合排队，整队前进，成群结队地从金色的沙滩上经过，一步一步地留下足迹，宛若整齐划一的阅兵分列式，“阅兵式”持续约45-60分钟，蔚为壮观。在这里登陆的企鹅大约有2000只。列成方队的企鹅，而一离开沙滩登上斜坡就改为纵队了。有的像是夫妇俩，并肩地走着；有的像是母子俩，一前一后地走着，着实有趣。它们傲然地穿过友好的人群为它们让开的道路，登上一个斜坡，然后各自分散去找自己的家，秩序井然，纹丝不乱，让人惊叹！

夜色苍茫中，余兴未尽的我们，沿着木板铺就的小路往回走，走在特别搭起的栈道上，“嘎、嘎”的叫声不时从小径两旁的草丛里传来，友人说，这是走失的企鹅寻找伙伴的呼叫。人们纷纷靠近栏杆，借着两侧微弱柔和而朦胧的灯光，慢慢地搜索着，可见路旁斜坡上，有时就在高架路下，到处都有成千企鹅双栖双宿的巢穴，鳞次栉比，间杂在树木草丛中栖息。山间原本空着的巢穴，现在已经住得差不多了。而灌木丛中密布着穿行的企鹅，小家伙们湿淋淋的，它们有的神情专注“大步”向前，有的左顾右盼裹足不前，还在穴外徘徊；有的成双成对地悠哉游哉地漫步，卿卿我我；有的一家子静静地卧着，享受天伦之乐；还有的孤独地站在树下，好不凄凉，它们或站立、或匍匐，甚至能听到它们发出的咕咕唿哨声，仿佛在和我们对话，有的瞻前顾后一步三摇，有的目空一切怡然自得，那种娇憨，那种拙朴……令人忍俊不住、流连忘返，那憨态可掬的形态真是惹人喜欢。只见，柔柔的灯光下，一对企鹅背对着墨绿色的灌木，相互依偎着，时而闪动着翅膀，时而摇着头，时而相互撕磨。它们的举动，引来了诸多观看的人群。

企鹅巢穴像一小土洞，据说洞底下是相通的，洞巢里居住着嗷嗷待哺的企鹅宝宝，企鹅宝宝纷纷伸出小脑袋，迎接在海上辛劳一天归来的双亲。大企鹅一回到穴中，就把胃里的食物吐出来用嘴喂哺小企鹅，亲切慈爱，令人羡慕，那种亲情和慈爱丝毫不亚于人类。每到夜幕降临时，成百上千的企鹅会排着队从海边“回家”。企鹅在茫茫大海中无论多远从不迷失方向，并且能准时归来，走回自己的巢穴，绝不会走错家门。

我们一个洞、一个洞看过去，几乎每个洞里都有一对企鹅。其中有一个洞里不见成鸟却有一对毛茸茸的雏鸟，而另一个洞里趴着两只企鹅，挤在一起，一个头朝外，一个尾巴朝外，头朝外的眯着小眼睛，尾巴朝外的小尾巴一翘一翘的。管理员说，现在正是企鹅繁殖的季节，这个窝里很可能有一只正在孵蛋，另一只在休息。在路的尽头，岩石的天然洞穴上，还有一只企鹅正在喂她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长到妈妈的一多半大。管理员说，这两只小企鹅已经两到三周大了，再有一周多，它们就和父母一样大了，那时候父母必须把孩子留在岸上双双出海才能养活孩子。到了八周，小企鹅长大了，父母累瘦了，孩子的个头能到父母的两倍大。那时候父母就游走两到三周，孩子们没得吃，最后只好下定决心自己出海谋生，一走就是十二个月。第一年，只有60的小企鹅能活下来，而其中的80-90还会回到自己的家，有些会去新西兰、塔斯马尼亚岛或澳大利亚大陆的南部。

我们回来的时候，同伴发现一对企鹅刚好上岸，公的在前面跑，叉着翅膀，小脚丫扑踏扑踏的，母的看见岸上一堆人，端着一大堆东西瞄准它们，掉头就往海里跑。都扑腾起水花来了，又转身回来了，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事，也跟着跑上来。管理员说我们很幸运，企鹅一般在天黑后一小时以内就都上岸了，这是今天最后一对了，我想它们可能就住在我刚才看见的只有两只雏鸟的洞里。

一个小家伙在海滩上迷路了，它忘记了家的方向。它一点一点很费劲地向我们爬过来，我们屏着息，面带笑容，看着它，心里怀着揣测与期盼。它会去哪里？它能找到家吗？真希望它可以顺利回家，但又多希望它可以离我们更近一点。与我们一样关注着小家伙的还有另一个人，她就是海滩志愿者，他们保护海滩，这是企鹅们的家，他们在企鹅归巢的时候守护它们，他们为了这些可爱的生物默默地奉献着。志愿者小姐密切注视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它向我们艰难地爬过来，她也移向我们，小家伙终于想起来似的，掉头朝海滩边的草丛走去，她的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随着它，像妈妈关注自己的宝宝。

最意想不到的是，小企鹅对坐在沙滩上观看的游人视而不见，毫无惧怕的概念。当地有法律，这是一些绝对受到保护的小动物，为了怕惊吓到小企鹅，被规定不能用闪光灯或各类照明器具，强烈的闪光会刺激企鹅的眼睛，打扰它们的神经，惊吓了小企鹅。而观赏企鹅夜归，检阅这多达2000多只的企鹅大游行，是墨尔本极富吸引力的旅游项目，在全世界也是独一无二的。菲利普岛上的小镇，餐馆、纪念品店林立，光顾的游客熙熙攘攘，小企鹅给这里带来了一派繁荣景象，真是天设地造、于无声处见神奇。只可惜为了不惊扰这可爱的小生灵，我们无法在照片里留下它们的身影，但它们的可爱的形象会永远铭刻在心中，同时永记心中的还有澳大利亚人对大自然的热爱与保护。倒是我们经过购物区时，看到了不少游客纷纷在和人扮的卡通企鹅合影，这也算是从另一个角度满足了游客们的愿望。

我们在企鹅岛一直呆到满岛都是企鹅时才离开，往停车场走去时我突然看见黑暗中有个小东西在前面摇摇晃晃地跺着八字步，哇！居然有只小企鹅突破岛上的护栏，跑到外面的停车场里来了。将要离开的时候，我默默地为企鹅祈祷，祈祷这些可爱的小生命代代都生活得无忧无虑，不受人类的威胁。

蓦地，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我微微一笑，心想：虽然过去了，但只要它亮过，便永远亮在我心中的天幕上。

回来的路上，我想起菲利普岛保育单位的宣传资料上有一句广告词提醒大家，如何关怀菲利普岛的生态：当你参加旅行团时，确认行程中要参观菲利普岛的企鹅，你的光临就是对所有野生动物的关怀与支持。当您看完这句话后，真的无法不把它列入行程中去。

2006年5月18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