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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U形线路(1)- 柬埔寨,你是个怎样苦难的国家 |
2007-07-10cncn.com |
“红色高棉昨天在拜林地区伏击了侵柬越军的车队,消灭12名越军”、“西哈努克亲王亲切会见了红色高棉领导人乔森潘、宋诚”……伴随着每天早上收音机里那些昂扬的新闻,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柬埔寨是一个好人在痛扁坏人的遥远的丛林世界。 在越南的CHAU DOC附近有座靠近边境的山峰,远谈不上雄伟但却是视线范围内唯一的高点。站在山顶俯视,四周都是艳丽的南国景致,无垠的稻田、纵横的阡陌,细长的道路串起一个个浓荫下的村庄,更远的地方点点地有河水反射着阳光。努力地往西边张望,想像某个村庄某个移动的车辆,已经是在柬埔寨的土地上。 越过国界,继续在湄公河上行使,除了来往的船只数量减少,船顶的单星红旗被宫殿旗帜取代,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上了岸,转乘开往金边的面包车,两个国家的差别迅速展现出来,我才知道昨天在山上看到的,其实还全都是越南的乡村。这是条从日本桥方向进入金边的道路,还在建设中,一路尘土遮天大沟小坑不断。街边的人们明显与越南人相貌不同,皮肤更黑、头发更卷曲,大量出现全裸的儿童,和全身仅用红或蓝的格子布围腰的男人,再不会有奥黛出现,女学生们都身穿着粗布的白衬衫和蓝长裙。 土地大片地荒芜,或仅仅是稀松地种着点什么作物,空荡荡黑洞洞的高脚屋,象张着破败的残口缩在路边林中的老人,排成一行默默接受着游客的车辆赐予的尘土。这样的景象一路相伴,颠簸的车身让人根本没法拿稳相机,于是正好不去用镜头记录贫穷不去伤害他们的自尊,我只看着,隔着车窗和尘土,除了偶尔从贴得很近的孩子眼里,完全找寻不到闪亮;除了那些远远隐在树林后边的庙宇的红墙金檐,整个世界如同完全没有色彩。那些远离公路的庙宇不时地突然出现,都并不大,但已经完全是掺和了浓郁印度遗风的小乘教风格,多层的屋檐一概高高翘起。庙的入口或任何一个小小的道口上,都彼此间隔地插着人民党或奉辛比克党的旗帜和标语,执着地一再提示你,这是一个进行自由选举的民主国家。 天黑下来时车子开入市区,夜晚的金边竟然是出人意料地繁华,也许只是由于与城外反差太大的原因,只几盏烛火照亮的露天餐桌、随便几串彩灯围拢出的英文招牌,就足够奢华得令人却步。在个漂亮的酒店前落车,摆脱了主动上来拎包的门童,3000R打了个摩的直奔万谷湖畔号称有着金边最美的日落的浮岛(Floating Island)旅店,司机老兄一路唠叨着,除了和越南同行类似的话还特别强烈推荐着大麻。这里的背包区规模小了很多,只是隐匿在城市边缘的一条石子路,短小而拥挤,旅店更是在远离街面的黑暗深处。这是个二层的全木制房屋,若不是来迎接的服务生很快亮出祖籍海南的身份,我马上就会被弥漫在走廊上空淡淡尿味吓走,挑了五美金的二楼房间,光脚踩着嘎吱吱的地板进入,狭小局促完全不能隔音,房间一角总算还围出了个带马桶的淋浴间满足了我的最低要求。人总是会在离开后的第一个夜晚无比思念过去习惯了的一切,天知道我那时有多么怀念西贡,怀念越南。 随便吃了些东西回来,在二楼早没了日落的阳台,遇到了身为SOHO同样来自上海的行者Polly,就着冰镇的吴哥啤酒海阔天空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眼看下面湖边的人们已渐渐散尽,她明天一早还要去吴哥朝拜,于是约了暹粒再见。 一早,就开始用脚步丈量金边,这是个充满着矛盾的地方(比如直到现在这城市的名字我都不知该怎么发音),繁华热闹的城市,却只有一个ATM机;满街的中文招牌,但华人的加华银行却被华人叫作Canadian Bank;全球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但任何街头食物的价格都要高于中国;将街道阻塞了半个小时的竞选车队招摇过市,让首次领略民主选举的我兴奋不已,可同时我知道无论谁在选举中胜出,都会将全世界最明目张胆的贪污和营私舞弊继续下去。而这个城市乃至国家当下矛盾的两极,毫无疑问要属监狱展览馆和国王的宫殿。 监狱展览馆本身就充斥着无数可怕的矛盾,低矮院墙里几座三四层的楼房曾经是育人的学校和杀人的S-21监狱;被监禁杀害的人和加害者从照片上看原来是同样的年轻和健康;千年前就打造了不朽的民族20世纪却还在这里用棍棒石块虐杀自己的同胞;将这炼狱公之于众的越南人,对这个国家而言同时是解放者和入侵者;而被越南人四处追杀的不久前还都是亲密无间的战友……如果你已经觉得头痛,那么抱歉,还有:这个国家最被爱戴的国王和最被诅咒的刽子手背后的靠山是同一个国家,你我至死都会热爱的祖国 – 中国。尽管主人并没刻意渲染,但当从很多照片中发现站在那个著名的魔鬼边上的,是方毅,是乔冠华时,我不由偷偷把中文版的LP倒扣着紧紧夹在腋下。 坦率地说,柬埔寨人不能算是好的诉说者,好的诉说者会自人一进入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煽情和煽仇,其实这里有足够多的素材可以去挖掘甚至放大。可他们只是将并不算多的遗物静静地陈列着,将照片静静地集中张贴着,即便在控诉的录像里,生还者 – 同时是那些拙劣但足够震撼的油画的作者 – 也只是温和地反复问当年的加害者,“这画上的的确发生过的是吧?”,“我没乱说是吧?”。张贴的照片里按咱们的标准也有很多业余的成分,比如那些人们被红色高棉驱赶至乡下集体劳动的场景里,猎猎红旗下你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很多开心的笑脸。 或许真的苦难永远都无法诉说,当一个国家几乎一夜间失去将近四分之一的人口,当一个庞大的监狱最终只有不到12名幸存者,当所有死难者都无辜和无助得象是婴儿;当今天的展览馆门前还挤满了冲你伸手讨命的肢残者,那绝对是种无法诉说的苦难。罹难者入狱时的照片满满地堆砌着,胸前贴着号码,布满了几个展厅,全都年轻全都迷茫地直视你的双眼,我一个个地看去,终于在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号犯人,竟然那是个小男孩儿,把那样的孩子煞有介事地投入死亡监狱,是什么样的思维能让人冷血至此。最尽头的一排房子的底楼,是连续几个空旷的房间,房间中央一律放着个锈迹斑斑的铁床,床架上连着断裂了的铁链,墙上的照片记录着越南军队刚占领这里时的场景:每张床上都还锁着被活活用棍棒击杀来不及处理的尸体。站在门口隔着铁床,透过对面的窗户我看见一个老人在打扫院子,低垂着满是皱纹的脸,面无表情地倒退着走过,身旁游客的闪光灯不停闪烁,你无须找人解说,一个民族一个时代的苦难会自己诉说。 之后去的王宫金碧辉煌藏宝无数,庭院里的植物也被修剪得精致无比,但就是无法让人开心起来。王宫正门外河堤边的草地上赫然就是流民的宿营地,太阳下和洗好的衣服一起晾晒着的竟然是一块块不知哪里捡来的锅巴,回头看,宫墙内金色的屋檐还那样上翘着摆出个笑脸,我几乎就要愤怒了,但息怒息怒,我只是过客,或许宫墙内他们从没见过的美丽正是忍受苦难需要的所有希望,或许这就是所说的和谐。 我的智力决定就只适合去应付啤酒,于是日落前抓紧回到我万谷湖边的阳台,摊开四肢叫来冰的啤酒。眼前的湖面铺满大片大片的水葫芦,几个小孩划着船追逐漂在水面的皮球,湖边酒吧的人们再次从四面聚集,落日真的如传说中般的美丽,缓缓沉入到地下,去安抚另一个世界的孤寂,一个漂亮的女孩凑过来用英语问我是否和她一样也是韩国人,我对她笑笑说“Ar-Ni,Ar-Ni”。
- 对不起,让看的人郁闷,我从网上又找到他时,肺都快憋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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