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地多山,黔地亦然。 来到福建后,最向往的长途目的地,竟然是贵州。原因很简单:福州作为外福铁路的终点,照例是不会有太多的火车,而这其中性价比最高的,自然是去贵州的:快速无空调。当然这是在4-18之前的事情了。在加上前几天在CARREFOUR购得了阳正午的《贵州秘境》,更加坚定了我出行的信念。于是早做好打算的我,在年前送走女朋友的当天晚上就去火车站买票,年关时分,买票最难。可大概是上天也不愿意让我与贵州错失缘分,于是破例的赏给我一张靠窗位的硬座票:廿九10:38开车,除夕19:22到达贵阳。 买票的时候,会天小雨,第二天上车前,不知是昨夜的雨没有停,还是新雨降临,总之福州的一切都在氤氲中浸润,我也隔着模糊的车窗,阔别的我不甚熟悉的福州,虽然在这里已经近一年,可是我的心一直在路上。 D1-D2:福州——镇远——贵阳 出得福建省的铁路以及沿线风景,我是再熟悉不过,到了鹰潭,已经近午夜。硬座车厢里的瞌睡叫我欲罢不能,可是最后依旧昏昏沉沉睡去。能看清外面的景色的时候,已经到了株洲,我的宝贝于我先1天回到她的家乡,可是我还要一个人继续我的路。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从怀化返回家乡,今年的我要逆流而上了,到了湘西重镇怀化,贵州省就在眼前了。 我的旅途,很多都是不定的,临时决定出行,临时随着心情改变线路,这也可能是我适合一个人出行的原因,原计划将贵阳作为第一站,而后转向黔东南最后从镇远返回的路线让我临时改变:将镇远作为我的第一站:首先,可以节约时间,其次,贵阳大约比镇远一个小镇更容易买到返程的票。于是,车子刚过玉屏,我就做好了下车的准备,一小时后,冲向镇远的出站口,身后是呼啸而去的1022次列车,回头路,是走不得了,正如人生。 到了镇远,首先买回程票:结果非常不凑巧:没有预留座位票,看来,只有怀着忐忑的心情到贵阳碰运气了。 一个人走在除夕下午的镇远街头,心中毕竟多少还是有些落寞的,春节不回家,一生只有3次,一次在飞家,好歹有照顾和关怀,一次在寝室,有洋洋的电话,至少衣食无忧,不比这次,一切都是在未知中。街旁不时有鸣放的礼花,以及顽皮的小孩子扔的鞭炮,声音一响,我的心中孤寂的心情便增加了一分,相当年,鲁镇中迎接死神的祝福的祥林嫂,和我的心情应该是差不多的了。 镇远的格局,和我曾经去过的南平差不多:火车站往前不久,便是一条河,河的对岸,是主城。只不过这河是舞阳河,这城是镇远古城,也许由于历史的禁锢,这河在这里没有得到舒展,到了下游的玉屏才绽放出动人的多姿。 沿着小城走了许久,依然不见希望中的古城,按到书中的记述,我应该和古城的距离不远,可是始终未能亲近,只是看到了河边的除夕的下午依然摇曳的鞭炮声,以及河边的台阶上背对着我的一位身材娇好的少女,徘徊许久,想要导演一出ROMANTIC的戏,终因为心下胆怯而作罢,耳旁,依旧是响彻云霄的新年的声音。 末了,决定不再象一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叫上出租车,叫他直接拉我到古城了。也许我的行程过于偏离主线,司机用了十分钟才将我载到古城,我的第一印象:失望:宽阔的水泥马路两边是过于崭新的仿古建筑,看来只有到此一游的纪念,不能享受回味历史的快慰了。从司机的口中我得到了另外的一个信息:由于春节,镇远车站在初三之前不会有长途班车发出,也就是说如果我选择这里作为我的第一站,那么要可能到初三才能真正开始我的行程。心凉了半截:看来,镇远即将成为我路途中极其短暂的一瞬了。好在这里的风景,实在不怎么样,不会成为我的遗憾。 镇远古城的结构,很简单:仿古街:舞阳河桥上的XX亭,对面的X宫。亭自然成为其中的最耀眼之处,来到其间,望向河中,领悟到一分别样的味道,大多的邻水古镇,无非是一条河边排开的吊角楼,没有更多的风景,可是这里的楼后面,是紧紧相邻的高山,山势逼仄,直插入河。让人忘记了山水之间房屋的存在。居住在其间的人,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坚固的天然屏障可以安居乐业,还是地处险要地势而日日惴惴不安呢? 对面的XX宫,理所当然的由于除夕的原因没有开放,仿古街一侧,有一座因为同样道理停止营业的山,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爬上去将整个古城纵览一番,结果依旧没有什么好景色:于是索性打道回站:回去的出租车上,再次向司机确认:初三前没有长途车! 到得车站,知道两辆前往贵阳的车已经并排的停靠在站台上了,也许由于除夕的缘故,一切很松,没有转签就进了站台,有点靠外表决定的我一下子选择了玉屏到贵阳的双层旅游客车,起初的决定似乎是正确的:我的车先开,不过事后遭遇了不幸:这该死的车竟然在凯里停了40分钟,以至于到了贵阳我找到了一家阴暗潮湿的地下宾馆后差点错过了赵大叔的小品,不过我的前途似乎与春晚6位可爱的主持人一样无奈:初6一直到初十前往华东方向的车:一律无票! D3:贵阳——都匀 对于贵阳,我事先是没有报多大期望的,对于贵州的欠发达,我是久有耳闻的。清晨来到站前,与我想像中的还是有一些区别,也许是因为过于繁忙的站前交通让人觉得这不象是初一的早晨而带来的意外所导致。站前穿梭的巴士车,饭馆里穿梭的人流还是让我感到了一些温暖。囫囵的吃了点早餐,意外的看到站前竟然也有WALMART,于是打算去看看了。 看一个地方的繁荣发展程度,从这座城市的建筑中是可见一斑的,尽管其中不乏一些政绩工程。可从贵阳看来,一些让人过目不忘的建筑是少之又少的。来到了站前的WALMART,不禁让我愕然:要不是从那招牌式的蓝底白字,任何人都不会把这个菜市场外观的地下商场与世界第一的连锁超市联想到一起:好在里面的东西颇为丰富!拣了点必需品就开始今天的行程了。第一站,去的是从某人口中说出的具有贵阳天安门之称的甲秀楼,记得第一次听说这名字的时候,是在一包香烟上,与之齐名的,还有贵阳的花溪。 坐车来到贵阳的大南门,抑或是大西门,名字是记不太清了。下了车前行不久,便出现了一条河,就是南明河,河的两岸,立着一些还算现代化的建筑。向东望去,甲秀楼在天无三日晴的贵阳的阴霾中稍微模糊的显现出一个剪影,沿着河堤走了过去,一座绿瓦红柱的重檐小亭子出现在眼前了。 贵阳市的市标甲秀楼,是这里不错了。初一清晨的甲秀楼,多了红灯笼装扮的年味,但是也因为守岁的人们的缺少,增加了一丝冷清。沿着河岸象楼的方向走去,河边是晨练的老人和颇为可爱的铜像。就这样一直走进了楼:说实话,如果不是楼的名气,我真的不知道这和最普通的凉亭有什么区别。 来到贵阳的第二站,我是想了很长时间才做出选择的:镇山村,青岩,龙里洞葬,高坡背牌苗似乎都足够吸引我前往,而花溪作为贵阳第二知名的景点,不去又有些可惜。经过了一番思考,发现花溪,高坡,返青岩,返贵阳似乎是最佳的路线了。 从甲秀楼乘车前往河滨公园的汽车站,一路上对于贵阳不甚其多的高楼有了大致印象,很快就到达了公园车站,经过一番颠簸,终于到达花溪:这个季节去花溪,想必没有什么太大看头的。将目标先定在最远的高坡,而后根据时间慢慢的往回走,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了。 贵州: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前半句显然对于我的行程来说是不大准确的,大年初一的上午,老天破例的赏赐给我不少阳光,让我在贵阳的旅程开始拥有了一个不错的心情,高坡的地名也许真的由于由于地势原因:据说,这里的地势要比贵阳高500米左右,不到30公里的山路,开了1个半小时有余,所幸在我的身体还没有开始排斥晕车反映的时候,高坡到了。 一个高山上的小村子,村子里即便是大年初一,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似乎只有满地的爆竹才能印证这个时节是春节时分:这种情景在我此后的几天中也一直陪伴:贵州的偏远地区,年味似乎没有那么浓厚,似乎是在城市里生长惯了的我,习惯了过年时候的大鱼大肉,高空礼花,黄金白金,所以体会到了真正的年,反而觉得不适应了。 满村子的走,竟然一个背牌苗人也没有看到,问过村民,他们告诉我,要到8公里,或者15公里,走1小时,或者2-3小时的云顶草场才能看到。习惯于走路的我本已经踏上了通往云顶的路,却因为半路一群拦路小狗崽与下午5点的火车而被迫放弃行程。 可是就这么远去,似乎不太符合我的一向执著的探索性格,于是再向若干个村民打听后,得知附近依然有一个村子里生活着这样的背牌苗人。 在村子里买了炸薯条:其实就是土豆条,当地人配上了特殊的酱料,味道还不错的说。前往我要寻找的小村子,也许是由于先前经过了若干个相似的小村子,到了这里,我都不知道是否是我的找寻之处了。上了一个小山坡,眼下就是一片略显破旧的黑色屋顶,似乎可以听到一些小孩子的声音,没有理会村后老人好奇与打探的目光,径直向一处人家走去,屋门口,是一群游戏的小孩子,身后,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走上前去问她背牌苗的问题,很意外的,小姑娘叫来了他的妈妈,经过确认以后,小姑娘对我说,他的奶奶就是苗族人,她本人自然也是,不过由于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穿这些衣服,他们家的衣服,也是洗好了一直收起来了。小姑娘把藏着的衣服拿了出来,白色的料子,兰色的背牌,在阳光下很是好看,旁边的小孩子更是怂恿他将衣服穿上。的确,民族服装只有穿在民族女子身上才会显示出味道,民族风情园的少数民族服装出租,在我看来是对这些衣服的亵渎。末了,给小姑娘拍完照片,她要我把照片给他寄回去,我留下了电话号码,小姑娘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我把地址发了过来:让我震惊的是,小女孩竟然用的是NOKIA 6300,我随后马上把我的小手电NOKIA 1100收了起来,以防丢脸。村子里的小孩子,依旧是活泼的蹦跳着,仿佛不知道世界上有悲伤这回事情,打开DC给小孩子拍了很多照片和短片,其中最小的一个躲来躲去,真是让人心生爱怜。自己小的时候,似乎也曾经这么笑过,只不过现在已经忘记了吧。 准备离开高坡的时候,才得知下一班车要将近4点的时候才会发车,这样的话,青岩之行就泡汤了。于是决定顺着来时的公路先步行回去,路上顺路搭便车。 大年初一的下午,一个人孤单的贵阳南部的山区走着,只有高原壮观的梯田陪伴,以及和老妈的一个拜年的电话,此外,只有偶尔的过路车,其中大部分是没有对我的招手理会半分的。不过这种感觉也好,能体验孤独的感觉,特别是在孤独的自然中的孤独,是远比在都市中看着别人出双入对,香车宝马的感觉好得多的。况且周围这么安静,脑中没有半分杂念。前方的山路蜿蜒到了转弯处就消失不见,等到走到了所谓的路的尽头,才发现前面有更多的尽头。一辆过路的摩托车要搭我回去,欣然同意,15元到达了青岩古镇的入口。 早在来到青岩之前,就听说这里要收门票,对于古镇收门票,我一向是不以为然的,毕竟凤凰,阳朔,丽江都是免费的,也许只有势利的上海,精明的徽商才会对那里的古镇收费。来到青岩的入口,果然看到了收费的牌子。 只要是一个镇子,一个村子,入口一定有很多,果然在门口*边发现一条小路,顺着小路和当地人一起走,在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镇上。可以说,在我去过的小镇中,恐怕只有午夜的阳朔可以和年初一的青岩相比了:主街上满是店铺:玫瑰酱,玫瑰糖,银饰店,辣鸡角,臭豆腐店,以及穿梭在整条街上的人群,几乎将整条街塞满,用寸步难行来说,一点也不为过了。沿着古镇的北门走向南门,人群逐渐稀少,空气似乎觉得清新了很多,古镇之中有不少古宅,进去是要检验门票的,古镇的西边,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初一时分引来了更多的游客和香客。烟火和鞭炮的气息融合在一起,让人想起了鲁镇的氤氲,毕竟在青岩古镇上,的确是有乞讨的人的。 在古镇的南门,是一座寂静的城门,据说姜文早年的《寻枪》,就是在这里作为外景地,不过若是遇到了今天这样人潮涌动,恐怕寻枪要颇费一番周折了。 在古镇的一家臭豆腐店看店主忙不迭的将现制作好的白嫩的豆腐放到油锅里,一旁是等待已久的食客,这种感觉是充满期待与美好的,期待锅里的豆腐可以早点变熟,更因为店主兴隆的生意而感到艳羡。古镇中值得带给亲人的,应该数玫瑰酱和辣鸡角了。至于玫瑰糖,觉得口感过于干燥,个人不是很喜欢。 只知道贵州的大方百里杜鹃很出名,却不知道这里的玫瑰是从那里来的。将玫瑰花瓣和蜂蜜砂糖混合在一起酿造,甜甜的酱之中充满了玫瑰的芳香,泡水喝,的确是人间美味。辣鸡角则是辣椒酱中加上了鸡油炸制的鸡肉和鸡骨,味道格外的香,据说,青岩家家的人会制造这种酱,看样子老干妈出自贵州的确是有原因的了。 离开了古镇,在匆忙中赶回火车站,意外知道了当天5点到都匀的慢车已经取消,只有十点出发,隔夜1点到都匀的车了。 一个人的旅程,就是这样充满了未知与改变,也充满了自由,可以随意更改行程的乐趣。晚上游走贵阳市,也是不错的选择。 贵阳的大十字街小十子街,是中心的商业街,自然由于春节的缘故,在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大多关张了,只有零星的几家专卖店和DICOS依然营业,不过凄冷的氛围是没有办法让人提起食欲的。在回火车站的2路车上的时候,贵阳的几点让我记忆犹新,首推的就是黔灵山的猴子,虽然没有去过,不过从黔灵山公园车站的初一众多的人群中,这里的人气之旺不能不让人觉得也想前去;贵阳的汽车站,当然只是针对部分公交车,在车站竟然也有了发达城市那些地铁系统才有的下一班车的到站预报系统,在这样一个西部城市能看到这样先进的系统,也让人眼前一亮了。 到达了贵阳的某广场,又看到的WALMART熟悉的蓝黄标志,下了车,看到了贵阳的两个特产:烤土豆以及恋爱豆腐果,烤土豆,和家乡的烤地瓜有得一拼;至于恋爱豆腐果,一个人吃的样子,恐怕是难看的,自然没有尝试。 贵阳的X广场中心地下WALMART,在年初一也是顾客盈门,买了行程必需品,看着时间差不多,要继续我的行程了。我的列车没有晚点,也没有早点,虽然是从重庆发来的过路车,可是以坐代卧依然显得十分宽敞,可是此时的我已经没有那份激动的心情去感受空旷的列车车厢,因为前方的路依然漫长,对前方的期待让我没有心情去理会经过了哪个车站,而且到达都匀的时候,将是下半夜2点,旅馆,依然是个未知数。 所幸,都匀的站前旅馆没有因为春节的到来将我拒之门外,店主一家正在享受着美味的私房菜,我也在房间内随着屋外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列车汽笛声,舒服的沉浸在第二天的贵州夜里。 资料(高坡为苗族世居之地,妇女以背牌为特殊服饰,故他称为“高坡苗”、“背牌苗”,也有人称“红粘苗”、“喜鹊苗”等等。传说,背牌苗的祖先在春秋时期是楚国掌印官,千百年后的子孙为传承祖先的荣耀,将它深深的烙印在背上,世世代代沿袭下去。四月八“射背牌”是高坡苗族传统习俗。高坡苗族“四月八”不一定是农历四月初八,在云顶片区“射背牌”日为农历四月中第一个“亥”日,在甲定片区“射背牌”日为农历四月中的第一个逢“巳”日。在苗族社会里恋爱是个人的行为,而婚姻则是家庭或家族的行为,它涉及到家庭乃至家族的人际交往及经济等方面的关系,所以每一桩婚姻的缔结,都必须考虑到这些因素,否则将带来不利的影响。因此,一些有情男女,势必不能终成眷属。为此,他们邀约在“四月八”射背牌,向天地、社会表明二人的情深意笃与无奈。事实上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婚礼,或者可以说是一种“冥婚” - 因为“射背牌”的本质意义是因为今生不能成一家,来世再来做夫妻。男女双方在射过背牌后,今生今世就不能再往来,这既是对他们情感的证明,也是最后的告别仪式。“射背牌”这一活动,在苗族之中,唯独高坡这一支系苗族独具,其历史悠久,内涵丰富,场面悲壮动人。另外,据说高坡苗族中,一些恋爱自由而婚姻不能自主,父母也不能出钱“射背牌”的姑娘和后生,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一般情况下会私奔) D4都匀-榔木寨 都匀,贵州中部的一个小城市,这个城市,也许是由于茶叶的缘故才让人知道他的名字。“都匀毛尖”是中国的十大名茶之一,可是这里的茶叶店远远没有福建那样遍地都是,印象中,在都匀只看到过1家茶叶店。都匀的清晨没有了昨日贵阳上空的阳光,郁闷的蒙上了一层乌云。从火车站沿着一条小路东行,可以看到都匀市内的一座石塔,石塔周围是晨练的老人。在不大的市区内沿着地图标记的路线走不了多远,就来到了传说中的州人民医院,可是这里没有传说中的酸汤饭,只有米粉。 都匀市内有一条小古街值得一看,石砖铺路,周围是沿街满漆红色的店铺,清晨八点左右,只有清扫马路的清洁工,店铺,大多是没有开业的。一个人在凄冷的街上走了许久,转到了汽车站。 都匀到三都的汽车,平时十分繁忙,到了年节,只有4班/天。赶上了我要的车,在途中的榔木寨下了车,计划下午到达三都,谁料这一停的时间,就是一天。 榔木寨,素有水族第一寨之名,公路旁的寨口,一个硕大的操场,用水族人的话说:是斗牛场。入口的大门上,是水书书写的对联,无论是初五举行的斗牛,还是夏天举行端节,斗牛场是水族人聚集的场地。走上了斗牛场后面,就是水族的村寨了。一座座简朴的木屋沿山而建。在村中寻找许久,想进入人家去搜寻水书,不料偌大的村子,村民半个也搜寻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他告诉我,村中的韦老师家有,可惜人家正在吃饭,那人便走了。我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等待,还是就此撤退。于是我鼓起勇气,推开了那家水族人家的门。 没进屋子,主人的一句话不能不让我惊喜:“欢迎欢迎,我们的贵客来了。”这话,是对素未谋面的我说的。 屋内的设施很简单,厨具更是简单:一堆火炭上面架着一口锅,煮着豆腐鱼肉,四周随意的摆着酱料碗和水酒。当时的我,激动的真是不知所云了,坐下来,和水族老乡一起说起我的行程来。在座的有韦老师和他的弟弟以及各自的妻子,在场的男人,一派现代的打扮,在场的女人,则是穿着一身绿色外加绣花装饰的民族服装,在场的还有一位都匀来得文化局的客人,一样是韦老师的朋友。性情豪爽的我立刻加入了年饭一族,水酒喝的爽,火锅吃得香,过了一会,韦老师的妻子端上一碗饭,韦老师叫我别介意,问过原因才知道,水族人年初三之前的饭都是除夕做好的,初一到初三是不做饭的,表示年年有余,年年富余的意思,不拘小节的我怎么会管这些,一碗吃完,又来一碗。席间的谈笑风生,到现在已经记不得太多,唯一留下的只有欢笑。 饭吃到了一半,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头晕目眩起来,水族人的水酒,后劲自然是十分的足,起初我依然能撑住,到了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口吐了出来,好客的韦老师不仅没有责备,反而叫人帮我打水清理。当时的心里,真的是没话说了。更后悔的还有,饭后我们回到了韦老师家,(现在才知道先前是韦老师的弟弟家),韦老师拿出了一瓶贵州特产:茅台。当时的我,真的只有望酒兴叹了。 好一会,觉得清醒了些,韦老师说他朋友可以将我送回都匀,不喜欢走回头路的我谢绝了老师的好意,可是他又不放心我一个人继续赶路,一站起来头就晕得发痛的我,再次接受了韦老师的好意,到他的儿子的房间去休息,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走进正屋,看到了小彬,一个很腼腆的小孩子,上高三,据说成绩不是很好,韦老师的女儿在城里读中专,他想让我把女儿介绍到我们公司,可是面对城市和这个偏远地区的巨大差异以及选择人才的残酷,我还是选择了敷衍的方法,也许让这个女孩子在家乡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是更好的选择。吃过了晚饭,韦老师的爱人把他的水族盛装拿来给我看:原来,盛装和平常的衣服是很不一样的,首先,绣花的纹路更为细致和多彩,更重要的:盛装上面有银器装饰,韦老师和我说,在贵州的少数民族中,水族算不上最富裕的,因此节日盛装没有苗族那让人觉得眼花缭乱的装饰,不过这清新朴素的装饰,也足可以满足水家女子的爱美之心了。待我问到水书的时候,韦老师告诉我,真正的水书现在已不多见,只有在博物馆中才有了,而他一本将水族文字搜集整理而来的复印件饮起了我很大的兴趣,自然用DC一一忠实记录了。 陪小彬在外屋看了好一会电视,这小孩依然没有回去的意思,不由得想起了高三的我守着电视剧看《橘子红了》的场景,高考的时候果然被发配到了海南,这小孩子最好不要走我的覆辙。回到小彬的房间,闻着从一楼传上来的牲畜的味道,暗自睡去,小彬到了两点多才睡觉,本想抱着他一起睡,顺便亲亲的时候,终于理智战胜了欲望,饶了这个祖国的小花朵。 隔天一早的清晨,是我在贵州的行程中最难忘的清晨,耳旁传来的水族人的歌声让我感到十分的兴奋,冲出屋外,得知是韦老师用录音机播放出来的音乐,不免觉得有点失望。接过韦老师的夫人送来的一块糍粑做早餐,谢绝了韦老师一家的挽留,步行在前往三都的公路上,水乡的清晨,格外的美好,山中弥散着尚未散去的雾,混合者农家的柴火香,眼前,是山,是水家人的乌黑的屋顶,是初升的太阳,在这山路中慢慢的走着,哼唱着刚刚听到的水家民歌,一直到开往三都的车从后面驶来…… D5。榔木寨-榕江……  (镇远)
 (背牌苗)
 (青岩)
 (水家年饭)
 (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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