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西藏啊，西藏……（十）图/文

（十）

在绒布寺找到了马车，每车六十大元，每辆两座位，我们五人，产生一自然空位，想问问可否按人收费。我躬身低头，钻进一个小帐子，三五藏民有坐有躺，皮肤黑黑的只剩看清白的眼睛和白的牙齿。其中那头儿，长着一脸浓浓的胡子。头儿侧卧于长凳，头上罩了个烂毡帽，正用一把长长的锋利的藏刀在剔着手中的牦牛腿肉往嘴里送……“你好，请问……”没等我说出事由，那头儿便扬起藏刀对向我，在我面前画了个弧。好阳刚的画面，我立即操起相机想拍下这一画面，“哼！”那头儿瞪起大眼，坐起身子，把那手中的藏刀举的更直……。我向他行了“军礼”便仓惶逃窜。

乖乖的接受“按车收费”的事实，坐上马车，催马夫快快赶车。F和Ｍ紧随我后，C和L还不知在哪磨蹭不见人影。

世界最高峰下的马车，恐怕是世界上最烂的马车！那马车，除支在轴承上的木架以外，共有两块木板和一根木棍组成，一块木板，坐着；另块木板当蹬脚；一根木棍作靠背。

世界最高峰下的马，恐怕是世界上最烂的马！那马，袖珍型的，就象在稻城亚丁和云南雨崩的马儿一样，年轻轻恰老气横秋。

世界最高峰下的马夫，恐怕是世界上最好的马夫！和他说话，那马夫总是酣笑，再和他说话，还是酣笑。原是不会汉语。他不停的用鞭子抽着那袖珍的藏马，因为他知道我很着急的要快点赶到。

自绒布寺至大本营是沿绒布谷逆流而上，山谷里晒不到太阳，奇冷。迎面是珠峰顺势而下的“雪山垄风”，头冷，脚冷，手冷，背冷，倘若除去那胸口“一息尚存”以外，便就是“全冷”的了。马夫见我差点“全冷”立即从那袖珍的马背上撤下了一条晴纶毯子微笑着仍给了我，并示意让我盖在腿上。那毯子污渍斑斑，散发着牦牛臭味，可御寒的作用依然照旧。

马夫不停的回头看看我，回过头来，总是露出洁白的牙齿酣酣的笑着……，马夫又回过头来，这回没笑，他用嘴巴向路边丢丢，噢，是藏羚羊，是让我看看在藏地也难得见到的藏羚羊。我纽过冻的僵硬的身子用僵硬了的手拍下了那岩崖上觅食的藏羚羊。

Ｆ和Ｍ将全身裹的严严的，他们不停的将身子伸出车外，是在为我拍照。

我们在马车上晃荡了一个小时，到了。可是已是暮色苍茫……

突然，珠峰之巅渐渐的红了起来，淡淡的。那红，在渐渐的往下扩散，颜色也渐渐的由浅变深，慢慢的由红渐变为金黄……　啊！日照金山！

我跳下马车，扔下行禳。以最快的速度支起曼幅驮三脚架，用僵了的手，架起相机瞄准珠峰之巅便开始“疯狂”的拍摄……

我站在寒冷中，没有了寒冷。凝望着储在心中许久许久的珠穆朗玛的每一点细节，直至那夜幕笼罩大地……

马夫一直等在边上，啊！还没给马车费呢。“真对不起，世界上最好的马夫”

边上就是一顶帐篷，是有商品意识的藏民在这里设的“旅馆”。帐篷门侧挂了块牌子，“珠峰旅社”中英两种文字，写的歪纽，就象八脚蜘蛛。

那帐篷顶上冒烟的烟囱吸引了我们，我和Ｆ、Ｍ二话没说就钻了进去。

“珠峰旅社”，一股热浪扑了过来，顿时让我们感到温暖如春。是藏民烧有羊粪炉子。

小主人是个十五岁的藏族男孩，笑起有酒窝，长的样很象汉人。老道着呢，招待客人如“行云流水”，凡男的概称“哥哥”，女的概称“姐姐”。“请坐”“请喝酥油茶”不停的招呼着。

Ｃ和Ｌ也到了。

饥寒交迫，问有否晚餐。

“牛肉面每碗20元”主人说。

“可以”

……

牛肉面烧好了。因为高愿缺氧，烧面条也不列外的使用高压锅。于是，面条就不是面条了。那面“糊糊”端了过来，上面浇了冰冷的牦牛肉，为什么这里牦牛肉的味道出奇的难闻。可是，“糊糊”总是热的，勇敢的吃！吃！……一阵恶心，再吃！又一阵恶心，便搁下了筷子——实在吃不下。F一筷未动，吩咐“快快端走！”

C很细心，上珠峰前便准备了小气炉，带了两包“方便面”，是给他的新娘准备的。C象孩子做家家那样把“方便面”烧好了，非常坚决的一定要我们“共享”，于是，我们都有点“难为情”的分享了他特意为新娘准备的“方便面”，每人一筷子，再加一点点汤。C和他的新娘都很高兴。

世界最高峰下的世界上最好吃的面条。

“珠峰旅社”，实际就是一顶帐篷，里面三周靠边有象沙发那样的木凳，垫上了毡垫，就是“床”。睡觉时，大家必须是头顶头，或脚顶脚，或脚顶头的睡法。

有被子，是薄薄的“弹力絮”，那味道“恶臭”。

晚上洗漱没热水。采取了最有效的办法——不洗。

珠峰的星空就象那“挫普沟”的星空 “是最美丽”的星空。我便和C 在帐篷外拍星星。脚底下的寒气透过“军警靴”钻心的冷，便再垫双毡垫。片刻，又钻心的冷，又垫双毡垫，解决了。

时辰不早，必须睡觉，否则明天没有体力。

钻进“睡袋”，盖上那“弹立絮”在胸前其臭味不能承受，便将被子往下拉拉，但，其冷难忍。

该死的“高原反应”又向我袭来，动一下身子便胸闷，头涨，气急。

那炉子息火了，便更冷。藏民拣点“羊粪”很困难，是要从碎石里一点点扫起来的，于是，就不可能给你“二十四小时”供暖了啊。

外面大风呼拉拉扑打着我们的帐篷。那帐篷透风，针大的孔，能透斗大的风。

零点，没有入眠；一点，没有入眠；两点，仍然没有。昏昏沉沉，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好象没有了知觉，好象生命已完全透支……

今晚，会不会就这样在离天最近的地方和死神拥抱……

（未完，待读十一）

(珠穆朗玛在及强的紫外线的照耀下象老爷爷那样的端坐于高堂欢迎着膝下的孩子们的到来。（下午六点的珠峰）)

(珠峰下的“珠峰旅社”，那一缕炊烟吸引了我……）

(啊！日照金山！（下午七点的珠峰）)

(清晨，沫在朝霞里的珠峰)

(好象没有了知觉，好象生命已完全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