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北茭：闽北海边的迷宫小城

2007-12-23cncn.com

武夷山，婺源，青岛，杭州，土楼，黔东南……
一年去过的地方已经数不清，可是留下的，似乎只有这些地名，以及那些暗淡的，羞于见人的照片；或者所谓光鲜的，能为我换取几张薄纸的光鲜的印刷出来的图片。剩下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除的记忆。似乎，为了名利，为了追逐，为了圆满，想要走遍所有的名山大川，名胜古迹，探险胜地的理想充满了太多的功利心，我似乎需要一个地方来清洗我逐渐混乱的脚步。于是我打开了地图，随意的选择了一个突出的海角：这里，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或者可以让我知道为什么要旅行。这个地方，叫北茭。
从福州的地图上看，北茭的位置好比成山头之于山东，正好是一个海角。不过，在互联网上搜索了半天，关于这里图片与文字却半点看不到。看来，我要是来到这里的第一个驴子了。去别人没有去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的文字可以参考，没有任何的前人路线可以借鉴，一切要靠自己，这样的充满未知的旅途，到也充满乐趣。
从福州到北茭，从地图上看，要转2次车，一是在连江，二是在苔录。福州到连江的车多如牛毛，只消不到1个半小时，欣赏着一路的海景，就来到了目的地。
面对着一无所知的目的地，还算经验丰富的我，下了车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了半天，才想起来：饿了！
人类动物的本能让我四处寻找食物，可是来的不巧，下午刚过，面对路旁小吃店清冷的灶台以及在睡下午觉的小妹，我的胃口一下子跌到没有，好歹一位大婶——用福州话说：依姆——对我说：小弟要不要吃点什么？能吃什么？海鲜！
高人，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名店：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野。往往是小地方连招牌都没有的小店，做出的饭菜格外可口。还没等我开始看菜单，大婶把冰柜打开叫我自选：好家伙，手掌大的虾，不知名的各种海鱼。选定后，吩咐大婶：一律按照当地的烹调方法制作。不多时，红烧海鱼，枸杞大虾汤隆重登场。味道纯正，大快朵颐，让我对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好感顿生。
原来，旅游的享受，在味道。
走出小店，依然迷茫，我要到的地方，从地图上看，是个海角，可是从小镇四处望去，却一点海的影子都看不到。问了当地人，知道我要去的地方还要向东走，目的地，就是北茭。
在摩托车后座上欣赏着海边渔村，是无比惬意的。海风的咸醒中，看到意大利海边小城风格的北茭逐渐在我眼前出现，的确是一种奇妙的感受。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小房子整齐排列在半岛上的小山坡上。海面上，摇曳着一片片渔船，不知道是要出海打鱼，还是刚刚归来。海边的码头上，是连成片的渔网，渔网的末端，是渔女手下飞来飞去的梭子，梭子的上面，赋予着女人对男人的爱，女儿对爸爸的亲，以及一家人对生活美好的向往。
来到了小城中央广场，说白了，就是一块稍微大点的空地，用作当地的汽车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小城居民生活区的路口，一条小路一直通往半山，顺着小路向前走，心里充满了未知，不晓得前方是否会有让我惊叹的海景，或者哪家的小狗调皮乱叫。不过在没看到最终的结果，也没被意外惊扰之前，好好打量这座小城的细节，无疑是一种很好的消遣方式。
小城似乎只有我走的一条主路，而这条出路又横生出许多枝节，枝接之中又出现了许多末端，从地图上看，无非是一个小小半岛上的房屋与道路，从心理体会，那是一片庞大的充满未知的迷宫。街道两旁房子的疏密让这道路宽窄不一，哪两家的过街楼让风景有了明暗，院墙伸出的豆角的嫩秧为画布上填充了颜色，屋檐下吊着一个圆形竹盘，里面的鱼干让空气有了味道，路边的泰山石敢当让人们知道这里孕育着文化，老人的家常，小孩子的吵闹让世界有了声音。走得越远，站得越高，小城之中的一切都在细节中被我一点点揣摩与感受。从未知到已知，从陌生到熟悉，从好奇到体会。
原来，旅游的意义，在发现。
快上到山顶，发现这里被列为军事禁区，不能向前走，于是顺着围墙边的路，来到了海边。
福州临海，可是我在福州的近2年的生活中，看到大海的次数却还不道10次，也许是自己太懒，也许是所谓的名胜让我忘却了身边的美好，却不知道天堂口的女人只可远观，要想过日子，还是家乡一直守侯等待的小妹。在午后的阳光下打量眼前的海，发现这里的海景也算不错，而且没有了那种大片的让人惊艳的蓝，反倒容易打量细微的东西。北茭的海，充满了更多的期盼与神秘，真正的海角，在山顶的禁区，眼前的海中的岛屿，山顶上依然有白色的灯塔，灯塔下面，依旧是兵营。往来的船只在波涛略微汹涌的海面上荡漾，若你将目光转向别处，少顷回来再想找寻，发现已经不见踪影。南边，看得到轮廓，但是瞧不真细节的，是马祖，让人对那里充满了向往与期盼。
站在海边四下望去，前面是海，左面还是海，右面，依旧是海。海角的乐趣，在于你可以想象自己站在一座庞大的TITANIC的船头上，尽情的享受大海的博大与美好，可惜，这船不会动！
从另一条小路走回汽车站，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看到海边小城，这次没有在迷宫之中徘徊，而是站在外面欣赏，小城中耸在天际之中的，出人意料的是天主教堂的十字尖塔，不知道是很久以前的传教士带来，还是深受西方文化影响，思想开明的福建人的杰作。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中，在社会的圆滑世故中，在高科技的便利现代生活中，如此的平和与宁静显得尤为难得。也许，紧绷的神经只有在路上才能得到真正的放松。
夕阳的颜色逐渐变得饱和，十字架从蓝天下闪着金光，变成了红色天空下的黑色剪影。小城的轮廓也逐渐在汽车的倒视镜中模糊消失。星夜下的海边公路上，只有我，售票员，司机的中巴在欢快的行驶。
原来，旅游的目的，在快乐。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