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菲律宾体验之旅（二） - 那些人

喜欢那里的人，并不富裕却快乐而礼貌。保安、司机、轻轨的售票员、旅店的老板、餐厅服务员、孩子们、素不相识的路人...每一个都彬彬有礼，冲我们微笑，对我们说“Merry Christmas!”那些人，我大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相逢不过片刻。即便不写下，他们也会一直留在我的心里。写下他们，因为他们值得被这样地赞美。

第一天到达马尼拉马上去买去Legaspi的过夜汽车票，可是碰上了那里的“春运”，所有人都赶着圣诞节回家，几个汽车公司的窗口都说“all booked”，今天明天后天的票都没了。去了另一个车站碰运气，也是没票。无奈之下向门口的保安打听火车的信息。这个保安叔叔忙得很，进出车辆很多，只有他一个人协调着。我看见他帮一位下车的女士拿过重重的行李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好人。保安叔叔说没有火车去那里，但是可以下午来车站看看有没有临时发出的车。他耐心地回答了我们的所有问题，还答应帮我们看包。早上离开时，他说，“I'll be here all night today so don't worry...”下午三点多再去车站果然有辆即将发出的车，保安坚持帮我把大包拿上车，看我们买好票才下车。如果不是他，我们的行程从一开始就会被耽搁。这是我见过的最敬业的保安，如果在中国他完全应该被评为劳模。

在Placer，一个小小的渔村，去码头等船去Bogo。我们不知道当天有没有船，几点有船。看见简陋的码头边有好些人站着，心定了好多。一转身瞥见边上一个帅气的男孩子和其他人感觉不太一样。穿着打扮举止都那么educated，也背着大包。我问他，“do you know any boat here to Bogo?”他说，“yes, 11am”。太棒了！过一小时就有船了。他不像其他人在码头那里等船，而是径直走到边上小屋坐在台阶上。螃蟹船晚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大家都一下子涌到海滩边，而他不紧不慢地走在我们后面。船的前面坐满了人，我们只能坐在了船尾发动机的地方，他坐在我们前面两排，然后回头对我们说，“you can move ahead...there're still seats there...lots of smokes here...”四个多小时后终于看见了前方的岛，他又回头给我们打了个“五”的手势，意思是五点能到。过了会儿，他主动坐到我们边上聊天，告诉我们下了船可以坐motorcycle去Hagnaya搭轮渡去Bantayan，应该可以赶上最后一班...后来知道他要去Cebu因为他的未婚妻在那里。下了船有好些motorcycle来拉客。他帮我们找到辆车说定价钱再离开。这是个给我印象很好的男孩子，不是很爱说话但是友好而热心，笑起来让人很温暖。

在Bantayan岛上的三个晚上去了同一个老板开的两个餐厅吃饭。老板叫Robert，是个西方人，在那里呆了七年。第一晚在餐厅里遇到Robert，他以老板的身份来和每个桌子的客人打招呼。和我们聊了好一会儿。他的身上有着法国，意大利，荷兰，俄罗斯的多国血统。当他说自己已经六十八岁的时候，我大大的吃了一惊。因为无论从身形到精神状态他都那么年轻又朝气，至多五十几岁的样子。他说他卖掉了自己的公司后去游世界，已经去了四十多个国家。这真是个很可爱的老头儿。介绍自己的时候说，“I'm Robert, like Robert De Niro, but I am not that rich...”他介绍我们去他的另一家餐厅，在海滩边，“It's very romantic there. Be careful, you might fall in love there...”。第三晚，我们又去了他的餐厅，因为那里的buffet真的很划算。第三次遇见他的时候彼此已经有了老朋友的感觉。他知道这是我们在那里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吃完要离开的时候，他特地来和我们道别。对我说，“in France, they do this...”话毕，给了我一个贴脸的吻别礼。送我们到门口时说，“you can have honey moon here. I'm now starting to save money to buy you a gift...Come here again. You can't find money here but you can find a lot of happiness...”我猜想Robert一定有过很多女朋友，因为他真的是个迷人的老头儿。

去Bohol的Tasier Sanctury时，没有直达的jeepney，需要搭motorcycle去。我们和一个司机没谈妥价钱便一狠心决定自个儿走着去。三公里的路不算长，可是我穿着夹脚拖鞋就不那么轻松了。走了一会儿还是想搭车，看见后面飞驰来辆摩托，招了招手，车子马上减速停下。他身后背着个小包，拉链开着，一把锯子露出个头，看样子就不是拉客赚钱的司机。问他前面是不是那个Sanctury，他说是还答应带我们去。我说，“if you're not going that way, we don't wanna bother you...”这位大哥很客气地说，“the same way. no problem, I can take you there.”然后他把小包背到身前让我们辆坐在后座。我看着那锯子上的颗颗齿轮忍不住说了句“be careful”。“oh, it's my tool. I'm a carpenter.”坐在木匠大哥后面一路疾驶，吹着风，感觉好棒。一会儿就看见了sactury的招牌。大哥放慢速度转弯进入泥泞的小道，一直把我们送到了离公路还有五百米的目的地。下车时，我们连连道谢。木匠大哥一直笑容可掬地说着没什么，最后对我们讲了句“Enjoy your trip!”便上车离开了。我已经记不清这位大哥的模样，因为他开车时一直带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面罩，但是他那样客气而友善的笑容我忘不了。

还是在Bohol，看完The Baclayon Church和落日后要赶回市里。站在路边看到有辆jeepney开来便招手停车问司机去不去市里的购物中心，因为我们的大包寄存在那里。司机点了点头，但是不那么干脆的样子。一路天色渐暗，车里的其他乘客陆续下车。司机这会儿回过头和我解释。他的英文不是很好，百分之七八十的话我都没听懂，从听懂得几句话和他的手势里好像是说五点半以后车就不能往购物中心那条路开了但他会送我们去...我一开始以为他要多收点车费，就问他要多少，他连忙摆手说“no, no”，然后说了句我听懂的，“because you're tourists, I'll take you there...”到达目的地后问他要多少钱。他说，“the minimum is 8 pesos each. it's up to you...”我想这哪行，人家出了力应该是多少算多少，就说“no, you tell me...”司机还是那句“up to you”。当时已经心里感动的不行。我按照我们去时的价钱给了他二十比索，然后说了句“Merry Christmas!”司机听见这句话好像忽地也很感动，立刻伸出手要和我握手，也对我说了句“Merry Christmas!”看见他伸出手的动作，我心里再是一热，连忙和他两手相握再次道谢。下车后我想了想，估计他这车原本是不往这个方向开的，又不好意思拒绝我们，也搞不清要收多少车费。但是他没有欺负我们，没有多收我们一分钱。我没有想到在菲律宾和一个jeepney的司机握手告别。人说“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我觉得当时的我，两手相握，心存暖意。

人，永远是旅途中不可磨灭的风景。因为有那些笑容、温情、关怀和善良，我们才会对一个地方如此念念不忘。

那些人，是比美景更加珍贵的记忆。很幸运，能在菲律宾和他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