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菲律宾体验之旅（四） - 过圣诞

在菲律宾过的圣诞夜和圣诞节那两天听上去一点也不好玩，因为我们一直在赶路。从Legaspi到Bantayan，其中要停留五个地方转车、转船或转摩托。然而，正因为这样，我们才看到了当地人如何过圣诞，才感受到了菲律宾人对圣诞的喜爱。所以，不是不好玩，而是太好玩了。

在这段路上，我吃到了我人生三十年来最美味的菠萝。就在一个叫Pilar的小地方，等船去Masbate的间隙。路边水果摊有卖削好的菠萝，才10个比索一个。第一口就觉得与众不同，水分足，超甜，完全没有涩味。边吃边忍不住地感叹。而在之后的行程中便没有发现这样超值的美味了。在Cebu或马尼拉看到的菠萝都要贵上好几倍。

一路上都可以看到提着大包小包的坐车坐船的人，因为大家都赶着回家过节。在去Placer的三小时jeepney里，看见各种东西被搬上车或被绑在车顶，吃的用的穿的。有个大叔居然端着个大盘上车，里面是一整条烧好的大鱼，用保鲜膜盖着。估摸着是拿到前面的村子过节吃的。他一上来，车上所有的眼睛就直直地盯向了大鱼。车子那么小，盘子那么大，jeepney里的座位可是左右两排面对面的，躲也躲不过的诱惑。不能翻倒，不能让汁水溅出来--一路要保护好盘子和鱼似乎成了所有乘客的任务。大叔要下车时都有人特地帮他把盘子先拿下车...

再小的地方都感受到圣诞的气息。教堂不管多小都挂着节日的彩带和彩灯。孩子们在路边偷偷地点鞭炮，猛地一声把路人吓一跳，然后便是咯咯的笑声。每个人都不忘对你说声“Merry Christmas”，哪怕只是一个村妇、一个孩子、一个司机...

圣诞夜住在Masbate，放下行李后想去好好吃顿饭。顶着大雨在黑黑的街上觅食，发现两家餐厅，一家说圣诞放假不开，一家是St. Antony Hotel里的餐厅，里面坐着两个阿姨，没有一个客人。听说还营业，大喜！店里的墙上挂着彩灯，还有棵小小的圣诞树，桌上放着盆芭蕉叶包的小点心。等菜的间隙走到店外，发现外面挂着好多红灯笼，路上依旧听见鞭炮声，回店里发现电视里居然放着Friends...菜非常美味，让我赞不绝口。至今脑海中还清楚地留着那时的画面：闪烁的彩灯下，只属于两个人的餐厅，我脱下湿漉漉的鞋子，边晾脚边吃着饭，看着Friends大笑...

圣诞节那天下午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船到了Bogo，赶紧搭三轮摩托去Hagnaya码头赶最后一班轮渡。这么一部小家伙居然连同司机坐了八个人！车子里面挤了四个，摩托车的位子上坐着我们和另一个乘客，还不是双腿垮在车座上，而是侧身坐着。司机大哥没了座位只好骑到了车脖子上，都不知道他的脚往哪儿搁。赶到码头，轮渡不幸于一刻钟前开走。被迫留宿港口。

港口边没啥像样的旅店。问路边油炸小鱼摊的摊主哪里有“hotel”，他手一指，对面就是。其实就是间木地板的小房间，厕所和洗脸池在外面，没有淋浴。主人说了“just an ordinary lodging house”，我理解的言下之意是：就是间有床可以躺下来的地方，要求不要太高了。我正瞧着床单上的小虫子时，主人还真不错给我们拿来了新床单。放下包去吃饭，唯有一家餐厅，只有三种面条和汤，不过终于喝上了当地的San Miguel啤酒，还听了一把菲律宾人的卡拉ok，见识了那个挺逗的点唱机。回屋去洗脸，洗脸池四周一堆蚂蚁，显然有日子没用了。衣服也没换，躺上床吓一跳--床垫子软得感觉要塌了。很早就被吵醒了，那里的大公鸡不是一般的勤劳！因为lodging house和一碗汤的晚餐，圣诞节那天创下了我们单日吃住的最低消费。

不要以为这样的旅途艰难而辛苦。我早就习惯了路上的种种困难。恰恰因为这些颠簸和意外，那日子才格外难忘。如果坐着直达的飞机或空调大巴，我一定不会看见那么多生气勃勃的场景、接受到那么多美好的问候、吃不到那些最平民化的美食、更享受不到只属于两个人的圣诞大餐...

因为永远有着那些未知数，旅行才如此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