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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草原沧桑话天狼(七):草原儿女 |
2008-03-12cncn.com |
七。草原儿女 第二天早上,我们全体备马出发。大件东西留在吉普车里,巴萨负责照管,我们只带随身必需品,轻装上阵。我还是昨晚的白马,这匹马的奔跑意识强,只需要略微暗示,就可以产生效果。佐拉也还是她的那匹白马。其他六个人,四名游客,两个向导兼后勤,使用另外六匹坐骑,另外还有两匹驮马。 到蒙古旅游,最大的乐趣就是骑马。在库苏古尔湖区骑马,又是好中之好,名列世界上最佳旅游骑马点。这里不仅风景秀丽,绿色的森林草原,连绵的山峦,并且还有丰富的游牧文化。其中,世代以驯鹿为生的查腾民族,是世界上保留最好最有特色的土著游牧文化之一。 因此来到蒙古,一定要骑马。如果没有足够时间到库苏古尔湖区,在乌兰巴托附近也能做出安排。从乌兰巴托远郊出发,到特尔勒吉国家公园结束,就是一条不错的路线。 如果有10天到15天的时间,那么来库苏古尔湖骑马沿湖转一圈,无疑是非常吸引人的选择。否则的话,把活动集中在湖区的一个区段,二天到四天也可以。我们几个人的骑马活动,计划使用两个整天的时间。 蒙古马体型不高,但非常耐劳。与在国内许多地方骑马相比,蒙古的好处是,他们假定所有的人都能驾驭马匹,因此只要他们觉得安全上没有太大问题,一般不会给游客施加限制。当然这确实意味着事故风险增加,但骑马的体验也会丰富得多。给游客们使用的马,一般都是比较温顺的。 蒙古马体型较小,当地人不喜欢听人说这个,尽管这是事实。许多蒙古人可能不知道,正是蒙古马相对较小的体型,在当年征服世界的时候,给了他们的骑兵很大的战术优势。蒙古军可以在拼杀中迅速的上马下马,大大增加了消灭敌人策略上的灵活性。 马和人一样,不同的马有不同的个性。骑手应当熟悉马的个性习惯,而马也会判断骑手的个性习惯。上马以后,马就知道你的骑术水平,双方的配合很重要。马的个性千变万化,胆大的,胆小的,忠厚的,狡猾的,勤勤恳恳的,欺软怕硬的,心地善良的,贪吃好色的,如果觉得与你的马搞不拢,应当换一换,否则会影响旅程的质量。 蒙古人要马儿前进的口令是连续的“驱驱”声。有趣的是,蒙古人没有要马儿停下来的口令,只能靠使用马缰绳。我特别问过牧民,这是什么原因,他们也说不出来。我猜想这里面的原因是,要马儿停下来的口令最管用的场合是赶大马车,我不记得在蒙古见到过大马车,迁徙搬运的时候,牧民们多使用牛车或骆驼车。而正在奔跑中的马,本来就不可能只靠口令使它停下来。 离开营地两个小时后,我们的马队到了第一个停留点,一个查腾部落人家。查腾族是蒙古人口最少的民族,很可能也是世界上人口最少的民族,总计只有三百多人,大约四十多户人家,全部居住在蒙古库苏古尔省地区。我不懂得民族学,想不通只有三百多人的人口基数,这个民族怎么能够正常维持下去。 查腾人以狩猎为生,养殖驯鹿是他们的传统家庭副业,每个家庭都饲养驯鹿,从几十头到一百多头。驯鹿对于他们就如同牛羊对于牧民,喝鹿奶,食鹿肉,用鹿皮,鹿车是运输工具,鹿茸是珍贵药材。查腾人的住所是用木架加固的帐篷,一人多高呈圆锥形,木架外面是帆布与驯鹿皮,里面的空间很狭小。 他们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什么文字记录,只知道最早的时候,归清朝政府管理,蒙古革命后,成为无国籍民族。上世纪三十年代,苏联人曾经要他们加盟苏联,被他们拒绝。查腾人在1956年决定加入蒙古人民共和国,但拒绝搬出原住地改变生活方式。结果是,他们仍然保留了许多古老的传统。 我们停下来的地方,只有一户查腾人家,帐篷孤令令坐落在针叶树林中间。在帐篷的周围,有二十几头驯鹿,或立或卧,其中有些刚被割过鹿角,伤口还很鲜明。真正靠近驯鹿的身边,才会体会到它们的风采,强壮的肌肉,头顶上面曲线优美的大角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寒带地区的驯鹿。 帐篷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着紫红色蒙古长袍,是这个查腾人家的主妇。在佐拉的帮助下,我们上前与她交谈几句。原来查腾人的气节性迁徙,比草原上牧民们的迁徙还要频繁。驯鹿是他们最重要的生活与经济来源,他们按照驯鹿的习性,每过几个星期就要换次地方。他们自己使用驯鹿产品,把鹿茸卖给来此收购的商人,偶尔也会卖给过往的外国游客。我问了一下鹿茸的价格,感觉上是偏高。即便是在这样边远的地方,旅游业无疑也在冲击着他们与世隔绝传统的生活方式。 上午10点钟,我们上马继续进发。时而沿湖边行走,身畔碧波千顷,清洌如镜,顾盼之间但觉神清气爽;时而进开阔草地,扬鞭马儿四蹄翻飞,身子在鞍上起伏,耳边听呼呼风声,如同是在腾云驾雾。 我骑过许多次马,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是两年前来蒙古时,在乌兰巴托附近的大草原上。那天,我们的五人马队,连同两匹驮马,正在草原上不紧不慢的走着,突然,一群数十匹野马,从右侧飞奔而来。蹄声轰鸣由远而近,旋风一样,从我们几十米外的前方掠过。领头的是一匹黄鬃马,长长鬃毛飘起,神骏非常。我们的两匹驮马受惊,挣脱了向导的控制,追随着野马群狂奔而去,把我们的行李物品,天女散花般撒了一路。向导招呼我们赶紧跳下马来,用力拉住各自的马缰。另一个向导抄起套马杆,抓回来了造反的两匹马,重新装载上我们的随身物资,结果耽搁了一个多小时。那天晚上直到天黑后很久,我们才赶到宿营地。正是从那以后,我懂得了为什么骏马图是画家们喜爱的素材,因为奔驰的骏马群,如果还是在大草原上,那真正是速度的象征,力量的象征,动态美的象征,更令人神往的,自由精神的象征。 走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向左侧切入,进入了盘旋山路。两个后勤向导牵着驮马继续原来的湖边路,约定好下午与我们在湖边汇合。平均海拔2000米的群山,林木葱郁,多数是寒带地区的大面积针叶林。不时也会有一片片其它树种,树叶变色的时期,苍山林海披红挂绿,美不胜收。 林木越来越密,佐拉告诉我们下马来,牵着马步行。地面上有许多落叶,最近几天没有下雨,否则这样的路会非常滑。道路蜿蜒崎岖向上,有时候大树枝横在路上,需要我们自己动手,清出一条通路。继续不断的向山顶走,坡度逐渐增加,只有人能通过。我们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把马匹在树上拴好。最后一段登山路山势陡峭,手脚并用气喘吁吁,三十多分钟后,我们攀上了山顶。 山顶面积很大,布满了密集的林木植被,我们几个人走了不同的方向。我穿过厚密植被间的小路,来到悬崖边上。下面是绿色的深谷,配以红黄相间的绚丽秋色。向前方看过去,面对的是泛蓝色的库苏古尔湖。广阔平静的湖面,美丽寂静的群山,这里是地球上少有的没有人类污染,得以保持原始环境的地方。眺望大湖对岸远方,那里是俄国的西伯利亚。湖光山色背后,是俄罗斯漫长的历史,千百年变幻的风云。 半小时后,佐拉从远处招呼我,到时间了,我们沿山路一点点下了山,回到了拴着马匹的地方。除了荷兰人夫妇以外,其他都到齐了。我们等候了15分钟,这对夫妇还是没有下来。佐拉说,她要再上去看看。 爬山是很辛苦的,佐拉昨晚陪我去见女萨满,回来得晚,今早又是第一个起来,一直在跑前跑后。 “要么就再等一会儿吧。”我对她说。 “不行,时间不够了,再说我有点不放心,也许他们走岔路了。” 说完,她转身回头又朝山顶走去。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三个人一块儿回来了。佐拉在快到山顶处遇到这对夫妇,他们正在往山下走。 牵马走出了密林地带,我们重新上马。刚开始一大段路是沿着湖边走,左边是山,右边是湖。我取出相机请凯瑟琳拍一张在马上的照片,结果不理想,相机拿不稳。走了一会儿以后,我们又拐入了一条岔路,可以并排走开几匹马。佐拉停在路口,看着每个人通过,我走在最前面,荷兰夫妇在我后面。 五分钟以后,队伍拉开了距离。突然,我听到左后方急促的马蹄声,心想谁会在这地方放马奔跑?急忙偏过头看,一匹白马从我左边飞掠而过,再定睛看,马上有鞍鞯,但骑马的人不在上面。我突然醒悟到,出事了,佐拉从马上摔下去了。 我掉转马头,朝来路上奔去。荷兰夫妇也正在拨转马头。我心里一阵紧缩,不晓得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摔下了马,但愿没有伤及头部,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她才只有十九岁。 佐拉躺在路边,凯瑟琳半跪在她旁边,正在安慰她。我跳下马,匆匆把马拴在路边树上,跑了过去。佐拉闭着眼睛,额头上一块擦伤,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我问她。她点点头。 “你是头部先着地吗?”我问她。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凯瑟琳说,她问过了同样的问题,佐拉说不记得了。凯瑟琳边说边检查佐拉的头部。 “看不到有撞击的伤口,她大概是受了惊吓,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几个人这时都先后赶到了,大家把佐拉围在中间。仔细检查之后,结果是头部确实没有发现撞伤。多半是胳膊先着地,因为肘上腿上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骨折。大家从携带的救助包里找到消毒包扎物品,帮助佐拉清洗处理好伤口。幸好没有出大事故,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紧急救援是不可能的。 在前方不太远的山坡上找到了佐拉那匹白马。马是动物,与其它动物一样,有很多原因可能使其受到惊吓,但惊吓的根源一旦消失,会很快恢复平静,不会走出去很远。休息了一会,我们重新上马接着走,佐拉执意还是骑她的那匹白马。 一段时间内,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没有人再放马快跑。佐拉在最前面默默地走着,可能还在从震惊中慢慢恢复。我驱马快走几步,走到与她并行的位置: “你没事吧?”我问她。佐拉笑了笑,没事。 “实在是很抱歉,”我说,确实觉得过意不去,“昨晚回来那么晚,你没休息好,一定是太疲劳了。” “我挺好,真的没事。”她接着说,“喂,你来教教我中国话里面,12345怎么说。我会说好几种语言的12345,不信你听着。”她开始用几种不同语言,说这几个数字,说来惭愧,我只听得懂英文和西班牙文的这几个数字。 过了不长时间,佐拉坐在马上,心情好起来,又开始轻声唱起了歌,驱马跑到队尾,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我们终于到了湖边。这里有一大片开阔的沙滩。我们的驮马早已经到了,两个后勤向导为我们准备好了午餐,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圆头圆脸圆眼睛,长得虎头虎脑。我们在湖边进餐休息了两个小时,太阳西斜,动身去一小时之外今晚的住处。我们今晚将住在湖区内的一个蒙古包里,这个男孩子是蒙古包主人的小儿子,专门赶过来给我们带路。上路时,向导把男孩举起来,放在一匹无鞍马背上,男孩的双腿垂下,刚刚够到马腹中间。 夕阳下,我们走在湖边,一侧是波光潋滟的湖水,周围是开阔的草地。男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树枝,当成马鞭用,走在最前面。走了一会儿,他勒住马,回头打个招呼,然后扬起树枝摧马跑起来。我们跟住他,七匹马迎着夕阳,在原野上奔驰。跑了一阵子,进入一片树林中,大家又都聚在一起。男孩还是走在最前面。他挺胸抬头,好像我们后面的人根本不存在,用稚嫩的童音,唱起了大草原的歌曲,一曲又一曲。 我们静静的跟着,没有人再说话。我扭过头来,和其他几个人交流目光,能看得出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感动。无论是佐拉这样生长在城市中的姑娘,还是眼前这个牧民男孩,他们的血液中,都流动着祖先驰骋天涯的豪迈。 他们,是大草原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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