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丹花开 大年初一的火车,以为会很空。 实际上站票也不少。 硬卧当作硬座卖。 小田哼哼叽叽扭捏着, 我说你怎么回事,快拿出来。 她在外边跟个淑女似的。 明明瞄到旁座的大胡子老外长得象耶酥,却不敢去套套瓷。 我让她带两瓶二锅头,她带了四瓶。我这还有一壶太雕。 火车上不喝掉点,明天想重死我啊。 车站外边她背着两大包,提着个袋子,很神往的望着远方笑。 我接过来,说你拿的啥东西,这么重。 她浅笑,两大碗饭,明早泡了吃,腐乳,酱瓜…… 服了她。 来前我关照,你给我少带点,到时候都自己背的啊。 她说以前出门至少带四种饮料。不喝外边的水。 我叨叨着:还泡饭呢,一会儿车上水都没得。 上车,看见洗漱台上坐了三个人。 我说:你自己瞧瞧,瞧瞧。 一个铺位坐四口人。中铺翻起,我们把行李都扔到上铺。 互说着倒不如爬到上头去喝。 对面去黄山的一家子在打牌。那男子看到我们掏酒出来, 结巴着:有没有搞错,不是白开水啊…… 就着老朱给我俩的熟牛肉下口,还有小田自家做的烤夫,我俩咂吧着酒。 对面的人很热情的给我们提供一次性筷子。我想用手就行了嘛。 小田提醒我,时刻注意形象…… 这是我和小田头一回一起出行。 认识都十多年了。 她还是那个疯疯颠颠的样子。 说不过我的时候会使劲扭我的膀子。 小田很爱惜她偶像给她捎的牛肉,我觉得略淡了些,可能蘸上点辣酱就完美啦。 小田暗示我留点给明天路上。我一不小心全吃完了。 她惊讶地说,你没吃过晚饭啊。 我说,吃了,好多,现在喝酒嘛。 酒是正好。拿出手机放点曲子听听。 小田酒量其实很好,她很快一瓶干完,爬到顶楼昏过去了。 我觉得热得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歪着。 邻铺的男子找到了绩溪的女老乡,热情地以家乡话聊了好久。 这话确实很难懂,不带一点普通话口音。 车绕来绕去, 至芜湖,忽啦啦下去一大帮子。 对面的老爷子喜不自禁,呦呦呦,那么多空铺…… 我抱着外套摇摇晃晃找地方睡去了。 忽然听见小田故意嗯嗯唤我的声音,睁眼一看 天竟不觉亮了, 她说,我泡饭都吃好来,告诉你,热水有的是,你吃不吃? 我用手遮着眼睛,我啥都不要吃,我要睡觉…… 似乎一缕阳光射了进来,我摸到眼镜翻坐起来。 窗外重重的山啊 金灿灿的光芒万丈。 吃着泡饭,江西的辣乳腐,感觉到生活的美好。 小田坐在那儿喃喃:一会儿出去会不会冷啊, 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件毛衣也穿上…… 我头不抬:穿上,穿上,全都穿上。 绩溪的空气很清新。 小田嚷嚷着一点不冷么。 阳光中我们慢慢步行至汽车站。 这是我第三次来这里。 本来老朱邀请我们去临海过年。 倒也很向往,但时间太少,必须在家呆两天。 罢了,想老邵了,还是去安徽吧。 买车票的时候给小田打电话,你去不去 她说好啊好啊,正好想逃开走亲访友哪。 ———— 龙川
说起龙川这个地方,我很喜爱。 船形的村落,依山傍水,风水好得很。 我们穿过巷子走逃票路线,看看牌坊和水街, 胡氏宗祠门口有小女孩笑嘻嘻地在门神画前打羽毛球。
走过蜈蚣桥,阡陌纵横,黄绿相间,我闻到熟悉的温暖乡土气息。 去山上那个宜佛不宜武的尼姑庵拜拜。 细细看了壁画,虽是后人的,却用色浑厚,笔法朴实, 观音得道的过程描绘得栩栩如生。 太阳升起来了,我俩的人品倒不错的说。 问庵里讨点热水泡茶喝,照例在大树下做瑜珈。 聊着天,晒太阳,小田说这样真好。 我们远远望着青绿色水边的徽式建筑,那种遥远的闲情又回到了心里。 小田翻看着相机,说哎,这张太好了。 我凑过去一看,恩,本年度头像终于有着落了。  (桥/石)
———— 田野 打工的人们都回到了温暖的家,此刻这里热热闹闹。 铺子前的年货,地上的鞭炮屑,孩子脸上的笑颜。 碧绿的河水依旧不缓不急地流淌。 穿巷子出去。 坐在院子里聊天的村民好奇地探头看我们。 自家门口低头嗑瓜子的男人,脚边是个竹篮做的火盆,里头红红的炭。 小桌上正转着个八音盒的果盆。 小田连连回头:这个好这个好嘛。 坐上小巴,车子穿行在田野之中。 拜年的人们挤得满满当当, 孩子在妈妈臂弯里睡着了,汽球飘到了车顶上。 爸爸紧张地护着她,生怕旁人撞到了他的宝贝。 VCD正放着些男扮女装的热闹晚会,大家都看得兴高采烈。 而此刻的窗外,让我惊艳。 这哪里是冬天。分明已有春的气息。 一排排的草垛子在田埂上,自在不语。 大山从容地排开, 绿油油的作物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这条路骑车该相当不错。 下车后,我俩往回走了一段,去看看阳光下那样好的田野。 大地, 永远是我心灵的故乡。 ———— 进山
我告诉小田,快没信号了哈。 有啥要交代的赶紧。
她急急掏出手机发个不停,还要跟家人通话一番。 我站在田埂上,远远看着她。 忙碌了一年的她,工作上却不顺利。 老朱从开封回临海,路过上海, 我们聚在一起喝酒, 小田很晚才到。那天喝得很快活,疯到很晚。 但我不知道她的压力是不是都随之释放了。 这次古道之行希望她能找回好心情。 已过正午,天气好得出奇,远处层层的田垄上骑来辆自行车, 在黄黄的茅草之中很快地穿行远去。 我仰着头,让太阳把我晒晕。 小田的胃饿不得,我们决定在古道饭店找点吃的, 要命的是,那里附近不知怎的有养蜂场, 还没过去,就听得嗡嗡声不绝, 这是我最害怕的,赶紧拉了帽子,藏起黄色袋子, 战战兢兢地挪步,头都不敢抬。 就觉得一群群的蜜蜂围着我转。 好不容易到了饭店,已吓得出了一身汗。 那条叫小白的狗快生了,缠着小田要吃的。 屋外,大群蜜蜂呼啦啦的冲来冲去, 威风凛凛。 我苦着脸动弹不得。 ———— 古道,古道. 我们吃过午饭,在两点后,脱去多余的衣物。 开始入古道。 小田穿着白色的毛衣,这妞身段不错,保持得那么好,让人眼馋。 她最近新败长焦头一枚,总说要测试测试。 看她背挎俩包,脚蹬雪地靴,虎虎地往前行, 时不时回头摆个POSE, 我说,太傻了,我才不拍。 江南第一关,和同路的人一起停下歇息喘气。 那个洛阳来的小小子体力真不赖,边叫着:我一点都不累,边跟上他爸爸的脚步一路往上蹬。 我哈哈笑,高灵灵在山上也老这么喊。 小田热得脱了外套,毛领子垂在身后象根尾巴。 我唤她,波奇波奇,你的尾巴露出来了哈。 小田回头看,大笑。 同路的人害怕前头百转千回,都返回了。 我掏出手机放曲子听,两人边走边唱。 竹林层层叠叠地长在山上,映着金子般的光芒。 山路曲折,我们聊着天倒也不觉得漫长。  (古道上的小田)
———— 日落 天色不早,我们还在道上遛哒,身前身后再也没有一个人。 经过黄茅培后,夕阳照在我们肩上。 小田的表情忽然自然了许多,相机里看到她欣喜的笑容。 我喜欢这时的光线。 热烈又含蓄。 我们爬上坡,阳光渐渐躲到山的后边。 我回头问田:带手电没 我总是忘记。 很靠谱的是,我的同伴啥都不会漏。 我直说着那就好,心安了许多。 雪堂小院的店主热心地问我们去哪,不需要打个电话给老邵么。 小田脱口而出我们去宾馆,我嘿嘿笑。 她一直以为山里面会有个镇子。 我想给老邵个惊喜,这回没有和他说我要来。 在店主这续上热水,休息了片刻,又往上行。 路漫长得没有尽头。 我俩都感到累了。 小田的摄影包是单肩的,长时间背着还真重。 她也嚷着一个肩膀很酸痛,以前出去都有人给她背包来着,今天她是失望了。 天是说黑就黑的。 六点我们刚到上雪堂,还有个坡要爬,还有个坡要下, 摸着黑,我在路边捡个树枝,小田在前, 走一段,回头用手电照我一下, 我再跟着下几步。 小田忽然在前头大喊,吓得我以为黑漆漆的林子里有啥东西。 她甜美的说,看星星,象是整个宇宙呢。 我说,姑奶奶,吓死我呀。 竹叶后闪闪发亮的居然是漫天的星星, 它们那么多,那么密,象块缀满钻石的深色丝绒。 我们仰着头,想着上次见到这样的情景是在哪里。 我回忆起了知子罗。 史老师和学生们打着火把送我和小杨回到老姆登,那个夜晚历历在目…… 我几乎不愿再挪步。 老邵家在竹林的下边班肩坞。有人称他为:古道隐士。 我们翻上了坡,探头看去,有微弱的一点灯光在下面。 手机里老许的歌循环播放:如何歌唱你,高山白云之巅…… 忽然没了响动,电池用完。 我们终于在七点,天已擦黑的时分, 摸进了老邵的家门。 堂屋里热闹一片,两桌人在吃饭, 钻到门口,怯生生地找人, 阿姨回头看到我,哎呀,是小王,你怎么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老邵也转过头,哎哎,小王小王…… 我和小田都乐了。 到家了。 ———— 宿醉 早上醒来的时候, 抓起枕边的表。 以为九点多了吧, 其实才六点。 真是好睡,山里静啊。
老邵在外头喊,小王,小王,不上山了吧。 我急,上的上的,让那两人等我们会儿。 我推小田,快起快起。 她迷迷糊糊的,不要去了吧。我才睡着一会儿呢。 我不干,她出去上厕所的时候让她看看下雨没有。 她回来说,天不错。 我们还是赖到七点半才起来。 镇江的两个晚上山的已出发了。还有好多人是凌晨两点上的山。 昨晚我们听说他们要看日出,吓了一跳,那么早,多累啊。 认识了镇江的老王和郑美丽,那个女子真好玩,让唱就唱,让跳就跳。 还有个独驴,我和小田在龙川曾和她打过照面,她背个大包,准备翻山走七股尖去。 人家是和我们一辆车过来的,下午三点就到了老邵家。 昨晚我们唱着山丹丹花开,唱着天路,唱着青藏高原,郑美丽跳着藏舞,忽然都有些动容。 老邵家的酒初喝没有二锅头那么烈,小田说胃不好不喝, 我干了几杯,然后就啥都不知道了。 模糊中记得谁把我架到床上,脱了鞋我一头栽下去。 光线说的操蛋酒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也不知小田是怎么把我这个庞然大物弄到床的一边去的。 她早上连连说,我就知道这种自酿粮食酒的厉害,她在南通朋友家喝翻过。 至此都很节制。 她说你昨晚呼噜那个大啊。 我摸摸头,我有么。 她还说你中间起来解手,然后喊着冷死了,要睡不着了, 没几秒又打起了呼噜。 可怜的小田,开着灯迷糊了一夜。 阿姨端来热腾腾的面条,说小王你没事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没事没事。喝多了。 面条细细的,放了猪油,香。 老邵说,多吃多吃,自家做的。 他要陪我俩上山。 我说不用不用。 却拗不过他。 阿姨往我的背包里塞满点心水果,说让老邵背,我说不用不用。 还是被抢了过去。
九点我们才慢慢出发。 经过竹林时,有道清新的阳光穿过来 施施然地向前行, 过蓝天凹居然没有人卖票,老邵道他们回去过年了,心里窃喜。 第三次来到蓝天凹,却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鲤鱼跳龙门。 山连着山,还不错。
 (金色竹林/休息/夜/蓝天凹)
———— 一道道山啊 向野猪谠进发的路上,落叶铺满了泥土。 老邵不时告诉我们一些草药的名字。 白术,柴胡……他发音不怎么标准,我们想半天才恍然大悟。
薄刀背,山脊连绵。 不时抽根烟,在路上休息。 冬天的山景比之前两次萧瑟了许多,却另有种滋味。 干枯的枝条错落着,竹叶依旧翠绿。 青苔结满岩石。 老邵指给我们看鸟窝,告诉我们松树上结了瘤子就长不大了。 小田说这里可真有意思。 山里空气清新,吹走了浮燥之气。 我那火辣辣疼的嗓子此刻却好了。 野猪谠护林点休息。老邵的侄子当班。 这个腼腆的男子不肯拍照,戴着个土色的护耳,只是笑着低头抽烟,给我们倒热水喝。 宿醉未醒的感觉,眼睛都肿着。 今天我爬得很慢,胃也有些不怎么舒服。 此时已过正午。 天色有些变了,浓雾漫起。 我感叹着三回来都是这样的天气。 老邵探头看看说不会下雨, 小田去外边解手,一边担心会不会遇到野猪。 野猪谠极冷。不敢再脱衣服,就这样走着。 天渐亮了。又热起来,把外衣扎在肩上,活象个天蓬元帅。 在山间自顾唱歌,早上想充电,却发现没带充电器,却拿来了数据线。 我们一边嚎着“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一边爬上个坡。 那头忽然有人对歌,山丹丹花开…… 哈哈,是镇江的,他们凌晨上山,已下来了。 有个帅哥给我和小田拍照,不好意思,也给他们来了张。 在山头抽烟。刚才野猪谠喝了几口二锅头。 老邵说,小王,昨晚我让你慢点喝的。这酒后劲大。 我嘿嘿笑着。 又前行不远,遇老王和郑美丽他们几个, 说顶上雾大,啥也看不见,路也不好走,劝我们返回。 看看时间,也已一点了,想着都到了这儿了,还是上去吧。 前面碰到的人提醒过小田,她穿的这鞋怕是要受罪了。 野猪谠开始路渐泥泞,之后的路更是稀泥一片。 那条小溪结着冰,路上的土现在正慢慢在溶冰,又有人踩过, 极难前行, 特别是上那坡,一滑滑的, 小田不住叫唤,老邵拉着她。 而那些草坡边的地啊,更是陷过鞋面。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好不容易拔出鞋来,沉沉的挂满稀泥。 小田道,我的新鞋呀,报废了。 她担心着没把鞋拔出来,倒把脚给拔出来了。 ———— 一脚脚的泥呦 又拐过几个山口,远远看见小田和老邵在那里歇着。 老邵严肃地说,已两点了,我们还没有登顶,前面的路更难走,时间也不够。 我们都没带手电,必须要返回啦。 我想想也确实如此,我上去两回了,再登不登顶无所谓。 就图个走得高兴。 这回也是带小田来爬爬山散散心。只是这路苦了她。
小田和老邵松了一口气,俩人兴高采烈地从地上爬起来。 大概他们以为我会坚决不同意的吧。 我们便开始又踏上了泥泞之路。 不过因为是返回,大家的心情都十分之好。 老邵还唱起了样板戏。 小田边走边说,你也认认路,下次别老让老邵带路啦。 今天仔细看了下,这一路我都认得,有些地方还有路牌。也有别的队扎着的布条。 老邵说以后你们来,我还是要上山的,大家一起玩嘛。 老邵今早还提到高灵灵,说这个丫头厉害的吼,来了一回就自己上清凉峰啦。 我笑。 踏着松林的柔软泥土,我们回到护林点。 老邵的侄子已准备下班了。 我们把水果等都拿出来吃了。小田胃怕寒,不敢吃, 我的胃还是有些不怎么舒服,见不得酒。 继续上路,薄刀背,小田有些害怕了,老邵拉了她。 我俩的鞋真是不象话。 小田还摔了个屁股墩。我说那可真是彩绘哪。 她爬得披头散发,我是已有点机械化走路了。 老邵也滑了一跤,我的裤子边被竹子牢牢钩住,幸好马上坐下来没摔下去。 回程的路真是漫长啊。 翻那道坡时,天又快暗了。 家里又来了很多人。 老王的另两个朋友也摸黑来了。
我没敢再喝酒,老老实实吃完饭就去睡。 老王昨晚也高了,他说今天爬山不怎么舒服。 小田惦记着洗澡,可水管被冻了,只能胡乱擦一下啦。 我俩叽叽咕咕说了会子话便没声了。
 (遥望/山林中)
———— 离别 外面下着细雨。 我跑到阳台上做瑜珈,雾气时隐时现 竹林青翠一片。 老邵来看看我,小王,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啊,小年夜在单位冻得发烧了,大年夜发作出来,以为睡一觉好了。 昨晚回来时阿姨给糖水喝。还让我吃霍香正气丸。 现在已完全没事啦。 原来高灵灵那么爱这种药是有道理的。 吃了早饭,我们磨蹭到十点才出门。 陪老邵喝了杯酒,小田管着我,别给她倒啦,一会儿我背不动她。 老邵笑,昨晚又喝翻一个,现在还躺楼上哪。 我不怎么急,小田是急着要回上海。 老邵送我们上坡,他每每要对我说:这是命令。 抢过我的包。 我也就笑笑。 他知道怎么对付我。 老邵又提起春天来挖笋的事。 我倒是很憧憬。还说要来采草药。 老邵的院子里载着樱桃,黄杨和一些我叫不出名的植物。 他说,你下回来,把兰草带回去。 我看着他的手,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 他笑说没事。 边走边告诉我们,这片竹林都是他家的,对面那山上也是哎。 阿姨又塞给我们小核桃和香菇,小田直说背不动啊背不动。 她把很多衣服都留在了这里。 我说你还有啥不用的,送点给我哈。 怪不得包那么重,带了这许多东西。 昨晚我们兴兴然洗了鞋子。 还都挺皮实的,一点没事。 小田的肩膀酸痛不已,压不得东西。 在路口与老邵分手 雨大了,我们打着伞慢慢下行。 有信号的地方,小田忙掏手机 我现在一点都不象个人的样子啦。 她急急的告诉家人朋友。 我笑。 想起我们在一起共事的时候,中午休息总是跑到单位对面的花园里, 晒着太阳我哭哭啼啼,骂那个秃头男领导。 有时中午我们会就着咸菜一起在后面对吃泡饭,加上辣椒, 吃到兴起,她不住拧我的膀子…… 有时候她化了妆,我会一下子惊讶认不出她。 完全不是平时的模样。 就象生活,忽然华丽了起来。 经过鲤鱼跳龙门时,她停下喃喃自语。 她的儿子马上要中考了,总是放心不下。 绕着山腰走,远处的高山偶露真容,云遮雾绕。 想起三清的感觉,象水墨画。 我们翻过一道坡上公路,这里的地貌很奇特,路边松散的岩石都塌陷下来, 片状的如刀削,而滚落的小石块就象垭口的乱石般。 乌黑,如煤矿。 着红衣的乡人提着年货慢慢从远处走来,看着我们说,路不好走哪。 又至永来,去小杂货店买烟和糕饼, 拐到老程家 去年端午冒雨上清凉峰,衣裤尽湿,是老邵的朋友老程接待了我。 中秋时,从永来下山,匆匆回沪,也只在老程家喝了杯茶。 今天要去看看他们夫妇二人。
在门口唤着老程老程,屋里答应着 老程夫妇很精神,又是说啥也不让我今天就回去。 喝茶抽烟,阿姨笑嘻嘻端来银耳桂圆羹。 小田胃不好不敢吃,我连吃两碗,直说好热。 屋里人都笑。 陪老程聊天半晌。 赶两点半的车便出门。 阿姨塞给我们牛肉和自家炒的瓜子。 一路走得很快。 雨大。 浙川会馆门口老人们正打麻将。 树根雕成的朴实菩萨像不知怎么堆放在土屋前,落满灰尘。 我对小田说,真想拍照啊,但要赶路回去。 从浙基田回沪总是很辗转。 我们依旧没有等来班车。 和三个上海男人租了面的到昌化去倒车。 上海男人就是上海男人, 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晕车晕得一塌糊涂。 转车去杭州前买辣的粉丝吃,小田依旧不吃。 又吃些金桔才觉好些。 小田很诧异,你刚才吐过现在吃那么多啊。 杭州夜雨。小田急着回去。 本想陪来杭度假的秦淮子喝酒, 也罢,我不怎么放心小田一个人回去。 便先去送年画。 去年的端午是在徽杭古道偶遇秦淮子他们的。 那天走古道时一直在看着那些熟悉的地方,只是他们不在。 缘分真是奇妙的东西。 秦淮子说不能一起喝酒真是遗憾。 我说会有机会的。 我和小田赶车累了,又饿, 在车站吃了真功夫,饱饱地上车。 小田很急,打电话告诉她老公,说马上要开车了,瑛儿还在不紧不慢数饭粒。 她一路小跑,我说急啥,还有十分钟,她看见有些车厢已收起了梯子, 一下就要爬上去,把列车员都吓了一跳。 我哭笑不得。 回上海她朋友老程来接,我开玩笑说带个活动淋浴房来吧。 小田嚷嚷着三天没洗啦……
 (上坡/老邵家/红果/在山上)
————- 后记 真是万分感谢小田的同行, 长焦镜头光线好的状态下,成像不错。测试完毕。 喜欢郭兰英版的《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一道道的那个山来哟 一道道水 咱们中央噢红军到陕北 咱们中央噢红军到陕北
一杆杆的那个红旗哟 一杆杆枪 咱们的队伍势力壮 千家万户哎咳哎咳哟 把门开哎咳哎咳哟 快把咱亲人迎进来咿儿呀儿来吧哟 热腾腾的油糕哎咳哎咳哟 摆上桌哎咳哎咳哟 滚滚的米酒捧给亲人喝咿儿呀儿来吧哟 围定亲人哎咳哎咳哟 热炕上坐哎咳哎咳哟 知心的话儿飞出心窝窝咿儿呀儿来吧哟 满天的乌云哎咳哎咳哟 风吹散咳哎咳哟 毛主席来了晴了天 晴呀晴了天 毛主席来了晴了天晴呀晴了天 千里的那个雷声噢万里的闪 咱们革命的力量大发展 咱们革命的力量大发展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毛主席领导咱打江山 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毛主席领导咱打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