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太阳不落的圣城：平壤游记

太阳不落的圣城：平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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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平壤又是一个供给短缺、市政陈旧、节奏缓慢的城市。最典型的例子，是我们下榻平壤最高级的羊角岛酒店的当晚，半小时内停电四次，多次有人被困电梯内而疾声呼救。客房里没有铅笔、便签、火柴，中国安徽产的“扬子”冰箱内也是空无一物。每晚从19层的房间俯瞰平壤，所有的路灯不亮，在一片廖如疏星的灯光之上，仅“主体思想塔”上的火炬和四周“一心团结、百战百胜”的一条标语点缀出几分霓虹灯似的效果。市内的有轨、无轨公交车相当陈旧、落伍，因车内爆满、乘客在门外挂成一团的惊险场面屡屡可见。苏式的嘎斯69、美式吉普仍在使用。摩托、自行车均不多见。倒是地铁值得一提，向下深掘100米，上下均有电梯运行，车站、列车都还说得过去。街道看来也多年失修，老化、残损的情况相当普遍。绝大多数地表未作绿化或养护程度很低。民居虽不乏高层，但均为方块式的火柴盒结构，木制门窗，表面一律水泥抹面，色彩灰暗沉闷。人们衣着的款式陈旧，颜色以酱黄、黑、白、蓝为主，且质料低档。未见一人使用手机。平壤的商店十分有限，全城无一张商业广告。专门安排我们购物的平壤百货大楼，朝导事前几次提示有四层，但其规模、商品种类只相当于国内一般县级百货公司的水平，且生意十分清淡。我们就餐的几处饭店，在当地均属高档，但食品基本是米饭、土豆、白菜、豆腐、萝卜以及象征性的鱼、蛋、肉，烧制也十分简单，仅为国内家常菜的中下等水平。

尽管这样，平壤人似乎心态平稳，秩序井然，车站、码头、地铁的入口处均无人看管，但人们自觉投钱，依序而入。反观国人，不知为何总难以戒绝一种难民心理，总爱争上抢下。某晚，朝方安排我们在“平壤一号”游轮上就餐并观览大同江夜景。船一靠岸，人们蜂拥而上，催促声、争执声响成一片，与在同一码头登船过江的朝鲜人反差强烈。

平壤又是一个政治色彩非常强烈的城市。到处可见工农兵共擎领袖著作或挥拳痛击敌人的巨幅宣传画，以及字体硕大、书写粗犷且后加若干个感叹号的大标语。下榻的酒店有个唯一对外的书店，里面绝大多数是有关金日成父子的著作、回忆录或画册。由于朝方禁止我们自行外出，晚上只能呆在房间看电视，但全朝鲜唯一的平壤电视台只有一套节目（周末增至两个），内容非新闻、歌舞即电视剧。新闻多报道领袖的近期活动，歌舞以深情颂扬和豪迈激越为基调，而电视剧中总有一个书记、政委模样的“高大全”，或慷慨陈词或语重心长、或严厉斥责或深情嘉勉；四周的人，或凝神敬立或鼓掌欢呼、或低头羞愧或幡然振起。不知何故，平壤每半夜时分即高放革命歌曲，声震全城，直至天明。在这种政治氛围中的朝鲜人，如朝导所言，都有很高的革命警惕性。一次购物完毕，本组的一位团员想到四周遛遛，刚出门几步，即被一市民阻止。

平壤在某种程度上还象一座超大军营。据朝导介绍，朝鲜现有正规军75万人（占总人口的1/27），还有民兵、预备役，战时则全民皆兵。在平壤，天天清晨7点准时拉响防空警报；放眼一望，无处不见军人。有趣的是，朝军军官和文职人员不住营房，采上、下班制，难怪军人满街都是。沿途可见，平壤很多道口都由军人把守，而拆除民房之类的活计却也有军人参加。由于军民接触频繁，自然相互影响，军人的军容、军纪看来有失严整，而众多行业的制服又采军装制式，连普通百姓的便服也类似军装，黄乎乎的一片，确有全民皆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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