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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江南十八站(1):古镇篇 |
2009-06-23cncn.com |
有人说,每个中国人都有一个梦中的家园,她的名字叫江南。 江南于我,是一块并不太遥远的土地,纷沓着并不太清晰的故事和剪影。想像总是两边拉锯,一时是仿佛故去的风花雪月,一时是渐渐清晰的喧嚣尘烟。 可能明媚,可能忧伤,可能婉约,可能张扬。我不知道江南真正的模样。 只知道那里没有天高地阔的寂静,没有皓月荒野的苍凉,没有夜空下无所遁形的影子与心事。江南人烟稠密,繁花遮眼,熙熙攘攘,红尘万丈。 我总觉得我不会向往人声鼎沸,但我又觉得有时也需要醉卧花香。 于是在烟花三月,江南最妩媚的季节,遁入一片眼花缭乱,遁入江南的繁花如烟。 古镇篇 江南水网纵横,氤氲出众多的千年古镇。江苏与浙江交界的太湖沿线,连缀着著名的六大水乡:西塘、乌镇、南浔、同里、周庄、甪直。 携一张简单的地图,一一探访。 西塘离上海近,地理位置上的近而已。从机场打车到客运站,从客运站坐车到嘉善,从嘉善转车到西塘,最后,一辆三轮车把我带进这“水多桥多廊棚多弄堂多”的古镇。 或者就因为这迂回婉转,西塘在都市之外,隔绝出一份恬静。 入夜的西塘,带着丝丝沁骨的冰凉。人很少,在狭窄幽深的巷道里转悠,仿佛自己和自己的影子追逐。河边有人在放荷花灯,三盏两盏,在水面上漾起星星点点的光。游船从送子来凤桥摇出,摇向西边的画舫,又摇回东边的回廊,船桨划开沉沉的水面,悄无声息。两岸有红灯笼沿河相送,那灯笼也是暗色的,照在水面上,泛不起轻浅的波光。 一众年轻女孩,嘻嘻哈哈上船,却终于随着木船的飘摇静默无语。夜西塘很深沉,仿佛有催眠的魔力,再活泼的游人也能心领神会。 深夜,躺在客栈古老的雕花大床上,有点不知今夕何夕。这个季节本该是西塘的旺季,可我就在这里,却看不清她形貌几许。 天亮以后,另一个西塘浮了出来。游人忽然很多,像阳光下的花,一茬一茬地在沿街店铺前发芽。那些小店摆着手工制作的芡实糕,或者美味的粉蒸肉,还有一口粽、豆腐花、馄饨等等,引人饕餮。只是店主从不吆喝,姿态懒散,仿佛守着摊子魂游而去。我拎着三脚架到处转,以为在众目睽睽下自拍很需要勇气,却发现根本没什么人在意。 一时之间就像进入平行宇宙,我怀疑汤姆·克鲁斯在《碟中谍3》中飞奔过烟雨长廊时,西塘人家也是视若无睹,姿态超然仿佛羽化成仙。 阳光下的西塘,不深沉,很淡定。就连桥头烂漫的春花,也是淡色的。也有饱满的红山茶,低调地躲在小巷转角。西塘的小巷很神秘,古老的石头房子看似逼仄,却总是曲径通幽内有乾坤。就像沿河一排排的美人靠,就那么闲散地空着,也自有一份安然。 退房的时候,客栈主人根本懒得检查,只隔着空气喊一声,钥匙放门上就可以了。看着那衔着一枚玉的钥匙,我有小小的崩溃。早知道西塘商业味不浓,却没想到这么淡,像一位恬淡的村姑,不算美丽,却很从容,任你怎么上窜下跳,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真实,平淡,随意。这个古镇,仿佛拒人千里,又好像无所不容。 我坐车离开,带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从来不曾来过这里,又好像已经开始思念。 经过一路桃红柳绿油菜黄,江南一片好春光的视觉铺垫,到了乌镇。 乌镇景区内不能住宿,东栅和西栅各自都有不菲的门票,其中西栅夜游的价格正好从我到达的前一天起上涨一倍。 我轻易地就找回了在西塘被忽视的游客身份。 但相应的身份未必有相应的待遇。 西栅的夜晚黑灯瞎火,只在河上某个地方架起灯火辉煌的彩桥。《红楼梦》剧组正在这里拍戏,所有的游人都被限制走动,我踱进河边的小餐馆,在窗边支起三脚架,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长长的群众演员队伍从桥上迤逦到餐馆前。几位刘姥姥装扮的就在我眼前和餐馆老板聊天。戏服不算华丽,气派却也不小,上前询问拍的是什么场景,没人回答我。 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大导演,指挥着工作人员跑来跑去。我的饭终于慢悠悠地吃完了,戏还没有拍,终于决定不再等。谁知刚出餐馆,手中小小的数码相机就被一个工作人员盯上了。小伙子很尽责地出言警告,并跟了我一段路,以确保我不能在他视线范围内打开相机。 我不知道这样的待遇是否荣幸,虽然餐馆内的实践已证明我的相机不可能拍出商业机密质量的照片。我转身走了,知道眼前傲慢的《红楼梦》,并不是我认识且钟情的那位。 昏暗的路灯下,沿街都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房子,盒子一般。都是专供游人居住的民宿,看起来却空空荡荡,犹如布景,还不如景区门口的玉兰花,虽然朴素,却很真实。 这个夜晚的乌镇西栅,在记忆中仿若鬼戏里的一座空城。 东栅据说就是活生生的水镇人家。第二天,在冷雨霏霏中擎着一把雨伞进去。 第一眼就是河柳青青,灰色的天幕下,一种发亮的青翠。烟雨江南,带着几分阴郁,正切合了乌镇的气息。 东栅的格局很严整,沿河都是连成排的木房子,在冷雨中犹如一个个密闭的木头盒子。门面临街,却用木板封起大半。游人如鲫,塞满了狭窄的街道,却走不进木板相隔的活生生的住家。一道木板,仿佛隔开两个世界,很奇妙的感觉。 东栅人文景点很多,《似水年华》的拍摄地、茅盾纪念馆,还有特地对游人开放的各种博物馆,染坊、酒坊、醋坊。修真观对面小小的戏台上,满面油彩的演员在细雨纷飞中落力表演。该给游客看的,一切仿佛应有尽有,很有说服力地证明了乌镇非同一般的人文底蕴。 无处不在的人文气息,弥漫在细雨飘落的东栅长街。我在长街上来来回回地走,怎么都走不出那种规整的格局,一种仿佛饱读诗书的气度,一种仿佛自成一体的内敛。那种感觉,和闲散的西塘截然不同。前者像随便的市井小民,乌镇却俨然是知书识礼人家。 只是这读书人,怎么看怎么像过去的年代的,很严肃,很规矩,却不怎么亲切。我知道任何严肃的表情都是面具,真实的脸孔一定是有悲有喜,但是乌镇不允许游客住宿,我只能像浮云一样掠过,没有机会尝一尝白米、白面、白水做的三白酒,也不能细细研究,乌梅如何做成了那碗沁心的乌冰。 到达南浔时,微雨初歇。 这地方我原打算只看一眼,想避开昂贵的门票,就试着拨通网上抄来的客栈电话。用存放行李的报酬,换取主人免费带我进入景区的便利。 很顺利。网上的信息有时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跟着主人绕路,发现绿树掩映的南浔古镇,有不少出入口。仿佛偏安一隅,又仿佛完全开放。这样的格局,似乎也是一种大家风范。 走进古镇,恍惚间就卷进一团迷离气象。 人烟稀少。信步游走中,时而有入幻的感觉。我一直没有见到第二个游客,街上行人也是寥寥。阴雨后的黄昏,南浔就像一座清冷闲置的空城。 但这城自有一种雍容气度。从重闱深锁,花团锦簇仿佛私家园林般的小莲庄,到气势恢宏,白墙灰瓦在河边连绵静立的百间楼,一路走过去,看到的都是官宦人家的痕迹。商家故居,同业公会,宗教建筑,慈善团体,勾勒出各种想得到想不到的兴盛往事。 历史上的南浔,据说是江南古镇中最为富庶繁华的一个。我不知道南浔的富贵是怎样的形态,直到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大名鼎鼎的湖州笔和辑里丝。南浔的气派,因此添上了几分高雅华贵。就连花木也特别葱茏,一样的桃红柳绿,到了阴雨洗刷后的南浔,色泽就变得格外鲜明耀眼。我忽然想,《红楼梦》若到这里拍些小场景,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看着路人脸上安然闲适的神态,仿佛看到这个古镇骨子里的自恋。当年是做大买卖见大世面的,今天好像就不屑放下身段自吹自擂。至少,不屑于打通和外界的关连。 为了看南浔一眼,我费尽周折。先是在旅店老板的帮助下,冒着倾盆大雨拦截乌镇到桃源的过路车,然后转车到青云,最后再从青云到南浔。 幸好这一眼不算失望。南浔有南浔的风格,没有翻版也没有抄袭。 离开南浔去同里,仍然费尽周折。暮色中,我从古镇打车到长途车站,才知道没有去同里的车。抱着一丝希望等过路车,却被一群出租车司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告诉我,这个时间不可能有我要的过路车。 其中一个司机锲而不舍地跟着我从路的这边到路的那边,游说我坐他的车去同里。理由是我只能等到第二天才可能有车,住宿费还不如拿来坐长途出租。 天黑,冷雨,泥泞的路面,沉重的背囊,身边司机的碎碎念,各种状况的可能性,让我心烦意乱。忽然,看到一辆开往苏州的中巴,赶紧冲上去扬手。 夜色沉沉,只有车灯映出窗外的粼粼水光,似乎路边就是河。正在感慨江南的水网密集和这一路的奔波,不料司机早把车头苏州的牌子换成了吴江,而后到一个叫平望的地方就再也不走了,理由是只剩两个乘客,再走就不划算。 最后,司机进平望车站帮我买了到吴江的车票,最后一班的加班车。 吴江,距离同里也就几公里。打一个车,总算到了计划中的第四个古镇。 同里很小。小小的镇子,容易营造家常的气氛。 客栈老板在古镇的牌坊下迎接我。他给了我一间布设得很有点家居感的房间,又带我到熟识的邻人那里,让已经打烊的食家专门给我做了一份可口的晚餐,消解了我一路的饥寒。 于是,同里给了我温暖和气的第一印象。哪怕只是生意手法,人情味总是让人受落的。 如果在这镇子住上一段时间,或是碰上节日,应该更能感觉到独特的人情味。我怀疑那个时候,三桥一带会张灯结彩,很热闹,很喜庆。 三桥就是太平桥、吉利桥、长庆桥,三座呈品字形排列的石拱桥,小巧精致,弯月一般搭在水面上。三座桥距离很近,身处任何一座都可以同时看到另外两座。桥的样式也很相近,每座桥面正中心都有一块繁复精美的圆形浮雕,那似乎是江南古镇众多小桥的共同特点。 同里和其他古镇一样,流水纵横,小桥无数,但是三桥地位特别。据说镇上人家每逢节庆或婚寿等喜事,都要走三桥。从三座桥上走过,踏过三块圆形浮雕。 三桥自然就成了同里景区最核心的部分。虽然同里圈起来收门票的范围不算小,最外围有影视摄制基地的标记,戏台上有吸引游人的表演,绕着同里走一圈,也可以看到很多故居、博物馆之类的人文景点,但是人气最旺的还是小小的三桥。 岸边总有闲坐的人,桥上总有走过的人,小船一只接一只地穿梭而过,船上总是坐满了人。停在桥边的小船上,有毛色暗青的鸬鹚,精彩的抓鱼表演常常赢来满堂喝彩。诚然,这个季节的三桥挤满的是游客,但即使是游客,似乎也已经化身同里的一部分,即使是喧哗,似乎也藏着掩不住的轻闲。只要在桥边静静坐一会,看看低垂的绿柳,荡漾的水波,偷闲的感觉就悄悄地浮了上来。 同里的名字,据说从“富土”拆分而来。但眼前这古镇,仿佛娴静秀美的小家碧玉,没有张扬的富贵气息,却隐约可以看到西塘的自然悠闲,乌镇的文秀底蕴,南浔的烟花明媚。各种水乡气质应有尽有,虽然不是太突出,却已经丝丝缕缕,润物细无声。 周庄的水乡特色应该非常突出了,因为刻意打造,所以声名大噪。 我到周庄之前,多少带着一些人云亦云的偏见。仿佛商业化就是失真,失真就是失色。 同里离周庄很近,车子停下的地方靠近景区后门。又是冷雨霏霏,我踩着泥泞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买了门票,先穿过半个古镇存放行李,再撑起伞开始游览。 人多,真的很多。这么恶劣的天气,依然游人如鲫,狭窄的小巷人如潮涌,水泄不通。不得不承认,周庄的名气与人气,远非其他古镇可比。 但只要滤去喧嚣的人群,眼中的周庄就还是安闲的江南古镇。一样的流水潺潺,一样的小桥弯弯,一样的杨柳依依,一样的春花郁郁。在微微细雨浸润下,带着几分朦胧,几分水灵。就连密集的游船和店铺,也仿佛只是本色的鲜活,而不是古镇商业化的滥觞。 陈逸飞画中的周庄,本来也该是这个样子。双桥也还是双桥,尽管桥上已经人头涌涌。 来到周庄,自然要去看看逸飞之家。为了躲避太过拥挤的人流,我把周庄游览的重点放在各个人文景点。似乎每个古镇都有名人故居和特色博物馆,沉淀着水乡的前世今生。我并不喜欢呆板的陈列,想不到却在最热闹的周庄,得到细细端详,慢慢品味的机会。 无心插柳,或者正好歪打正着。至少,不用分辨眼前的物件是否包装,是否失真。 周庄显然是包装过了,但是包装得很到位,就像给褪色的画再抹一层油彩,手法还算轻重得宜。修饰过的色泽,亮丽而不抢眼,这样的商业化雕琢,很成熟,也很成功。 我想起南浔。落寞的南浔,矜持的南浔,传说中曾经的繁华,骨子里孤高的身架。 周庄不同。格局小巧,气质尘俗,态度入世,经营主动。这古镇的眉眼,仿佛有一点点狡黠,但是换个角度看,也不过是另一种灵动。 就像成功的现代商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怡然自得的周庄,不失真,也不失色。 从周庄到甪直,又经历了一番交通困扰。看地图,周庄离甪直并不远,但是车站却说没车去甪直,指引我坐上开往昆山的车,让我中途到张浦转公共汽车。可我下车后见到的公车站牌,没有张浦也没有甪直的字样,不知道该坐到哪个站,甚至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坐。 幸好路边除了有一问三不知的候车人,还有一辆电动小四轮,主人兜揽生意的韧性堪比南浔那位出租司机。我上了小四轮,才知道从这里去甪直要先到南港。 公共汽车的终点站就是南港汽车站,但一路走来我有了经验,这个时间车站恐怕已经没车。于是经过车站时我让小四轮不要停,继续直奔甪直。 不料小四轮原来也有核定的营运范围,我坐的这辆说是不能进甪直,不得不换一辆。 一番小四轮接力,终于在暮色四合的时候到达甪直。走进古镇时,我看到一只小船咿咿呀呀摇出来,船上坐着几个金发碧眼的游客。 他们是白天的最后一拨游人,而我是夜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甪直很小,很质朴。除了较大的店铺前挂起几盏红灯笼,再没有过多的装饰。所有的水乡都是类似的,石桥与流水,绿柳与春花,但是入夜的甪直特别安静特别暗沉,全然没有其他风景区的灯红酒绿。走了那么久,似乎最后真正造访的这个古镇才是真正的原生态,朴实得甚至有些乡土。我在暮色中架起三脚架,居然总能引来三三两两的路人驻足观看,快门按动的一刻,他们抬起头来对我微笑,有的还鼓起掌来。 我想起了西塘,慵懒的,阳光灿烂的,眼皮都不抬一下,对游客熟视无睹的西塘。我一直觉得西塘很本色,但眼前简单,纯朴,还有几分羞涩的甪直,何尝不是另一种本色。 水乡的每一个古镇,都有自己的性格。江南的每一个城市,都有水乡的印记。 从甪直坐公共汽车,可以直接到达苏州市中心。路边有霓虹映照,水面上波光粼粼。 那是美丽的苏州,温柔的苏州,传说中花一样的城市,水一样的城市。 揣着从甪直买来的青团子,我要到苏州去看看传统的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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