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桂西南的萧瑟行走（下）

12月21日

取消了明仕，行程变得非常轻松。睡到八点多起床，不紧不慢吃好出发。到靖西可以搭龙州过来的班车，但中午才有。这个时候只能先搭大新过来的车到下雷，从下雷到胡润再到靖西。看上去很麻烦的样子，其实挺方便的。到下雷大概15公里，4块一人。下车后拼了一辆黑车到胡润，这段才10公里要5块一人，有点贵，但旁边的三轮车也报这个价。胡润到靖西三十几公里，10块钱。一路上喀斯特地貌逐渐雄伟起来，从秀丽的小山头变成了雄壮的高山。胡润到靖西之间有著名的通灵大峡谷和古龙山峡谷群，这也是很多人到靖西的主要目的。我们不喜欢这种旅行社热衷的商业化景点，一开始就没准备去，即便现在时间有余还是不想去。

汽车最终停在靖西南站。铺天盖地的脏，乱，差让我们无法把它与风景秀丽的边陲小县城联系起来。一出站就有去旧州的公共汽车经过，直接上车，3块一人。这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满是尘土的车，地上是鸡鸭，座位上有羽毛有血迹。又是修路，破车在漫天的尘土中颠啊颠，最后停在荒凉的路边。很显然，我们又是唯一的游客。旧州有出名的绣球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收5块门票。我们对这种开发后的老街是最反感的，而现在没有什么游客连卖票的人都没了。走到底跟着指示牌转弯终于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田园风光，这儿才是我们来旧州的所求。这里有一片较为娇小秀丽的喀斯特地貌倒映在水中——突然发现这就是桂南田园风光的本质，万变不离其宗。文昌阁就伫立在这田园画面中间。有人在河边垂钓，有人用河水洗衣服，甚至有人在河里洗澡。从摄影的角度看，这是个挺能出作品的地方。可惜今天依然是阴天，也没必要等到太阳下山了。逛完出来，有三轮车想拉我们去鹅泉，要价40。也太离谱了，当我们冲头啊！反正明天还有一天，今天坐公车回县城，明天再去鹅泉吧。

(旧州田园风光)

(旧州田园风光)

车开到南站我们就跳下来了，而网上推荐住的旅馆却在北站附近。一路走去，环境越来越干净，周围越来越繁华，到城中路简直就像在南京路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靖西县城。看到网上推荐的昆仑宾馆，外面看上去挺高级的样子，70块，不还价。应该说大多数驴友看到这个价格都会心满意足，毫不犹豫入住。老妈则不然。凭借多年的经验，她坚信货比三家定能找到信价比更高的地方。就在昆仑对面不远的一条弄堂里，有一家城怡旅馆，一幢五层楼的越式楼房，标准间40元。宽敞明亮的大房间，两张一米六的大床，还有24小时热水。哈哈，就它了。只是房间在五楼，怪累的。于是老妈总结经验道“找旅馆就要找外面看上去不是太高级，但里面干净。在繁华地段的边缘地区，夹缝中求生存的”。后来我们在城中路走，发现城怡旅馆其实在沿街还有一幢楼。靖西的大多数旅馆标准间也就在40-50元。楼下就是小吃街。街口很多人围着烤苞米，我们也坐在炭火边挑了个嫩的烤着，又温暖又有趣。再到小吃街吃了份饺子，晚饭就算打发了。吃完一直逛到北站，回南宁的车都是从这儿走的。再从东面绕个圈子回来。靖西比想象中大多了，属于百色市，街上到处挂着纪念百色起义80周年的横幅。想想挺有趣的，小时候读历史的时候怎会想到有一天真的会走到这么偏远的百色来呢。

12月22日

睡到自然醒，终于出了难得的太阳。笃笃定定吃完午饭再出发去鹅泉。旅馆往北不远就是公交车终点站，坐去泗犁的车即可。远远就看到那座著名的古桥，汽车所开的公路桥与它平行。在桥头就下车，沿一条小路走过村子直接就能到鹅泉最精华的部分。碧蓝的湖水在阳光下像蓝宝石般熠熠生辉。鸭子，鹅在水中悠闲地游来游去，有的优美地站在石头上梳理羽毛，这画面真是名副其实的天鹅湖啊。村民们杀鸡，宰鹅便在这蓝宝石水中洗着。我和老妈正纳闷，怎么家家户户都杀鸡宰鹅的，难道这里生活条件这么好？一问才恍然大悟，今天是冬至呢，在农村可大如年啊。

(鹅泉)

再往里走，周围的田园风光也不错。这农闲时节，牛也闲着，成群结队地摇着尾巴啃草皮。我们索性就地而坐，晒晒久违的太阳，对着田园美景发呆，吃东西。老妈干脆在太阳底下睡着了。如果从景区大门进来，是最后看到天蓝的鹅泉水。而我们从村子里逃票进来，则反过来，现在朝景区大门的方向走去。有一大片地居然这个时节开着油菜花，这次旅行中第一次看到这么生机蓬勃的黄绿色，加上明媚的阳光，今天的行走总算不那么萧瑟了。没注意，一脚踩进了淤泥，一直陷到膝盖。原来是一条河流的小分支在枯水期干涸了，只当是干的地。还好只迈了一只脚，否则整个人陷在里面悄然消失了，只怕走在前面的老妈还不知道呢。逛了一圈再回到泉眼旁，先前蓝宝石的色泽居然不见了，鸭子也都上岸了。逗着村里的小狗玩一会儿，这里的狗都非常温顺，见到陌生人从不吼叫。散养的土鸡在树荫下休息，鸭子成群结对地跳进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河里，猪圈里的猪也好奇地伸出脑袋。随着太阳渐渐西下，我们走出村子来到公路桥桥尾。这里对着古桥，是拍摄“灵泉晚照”的最佳位置，多孔的石桥倒映在水里，桥洞内壁被夕阳染成金色。桥上是蹦蹦跳跳放学回家的孩子们。黄昏的凤尾竹则更显得婀娜多姿。而换个方向逆光拍摄又是另一幅水墨画。回靖西的末班车是6点，以往人们要拍完“灵泉晚照”一般赶不上这趟车了。但别忘了，今天是冬至，一年中太阳落山最早的日子，5点多已经几乎到山下了。拍完正好坐车回靖西。

(灵泉晚照)

(夕阳下的水墨画)

靖西县里粥店特多，喝了一碗花鱼粥挺舒服的。再到小吃街吃了碗炒粉，味道不错。接着又一人烤了个苞米。接下来要做一个重要的决策。我们已打听清楚从靖西回南宁的直达车票价是90，100两种。非直达车票价75元，当然我们绝不会再这么老实从车站买票，直接上车的话70元。但是，先前做功课时曾看到过有个驴友乘早晨到平果的车，中途再被转卖到另一辆车到南宁，共50元。这种看上去有一定风险却能省钱的刺激性做法是我们旅途中的一大乐趣，岂能不试？照着抄下的司机电话打过去，当晚没人接。

12月23日

早晨到平果的车是7：40，我们早早起来，打通了司机的电话。果然两个人100块送到南宁，直接把钱付给他就行。我们老早就鬼鬼祟祟地溜进车站，钻到车上。同车也有要去南宁的旅客，司机也建议他们这样，人家都将信将疑的，生怕付了钱那边不认账抑或被拐卖了？想想我们胆子也真够大的。到田东高速入口处，一辆从田阳开出的车已等候在那。车上数人顺利转移到那车，此后一路高速到南宁。凭良心说，这是一种非常合理的双赢模式。你想，从靖西到南宁的直达车，每20分钟就一班，票价高得离谱，上座率极低，极大地浪费资源。其他的车呢，也没坐满，又要在这么激烈的竞争中夹缝里求生存。田阳那辆车上高速后就再无上客的可能了。通过司机这样巧妙的整合，合理利用运能又符合当今的低碳环保政策。而对我们来说50元票价坐了300公里路，越想越划算。但这样利国利民的行为从官方的角度讲却是非法的。

12点多就到了南宁，时间和精力都有富裕，我们干脆从北大客运站走到民航售票处大巴点。休息片刻，继续沿朝阳路往市中心走。那天南宁有20多度，走路走得汗涔涔的。一路上未见有吸引力的食物，就到麦当劳里吃了点东西，坐着感受南宁市中心的气氛。往回走的时候，我们走到旁边的一条小路，这里有各种各样的小吃店，而且挤满了当地人。不用问，这儿才是真正的美食所在，就如上海的吴江路，成都的华兴街。进了聚螺缘，专卖螺蛳粉的。其实螺丝粉属于柳州小吃，南宁当地貌似出产宽的老友粉。由于肚子已饱，两人吃一碗，4块钱。这个好吃啊，又鲜，又辣，又有一股淡淡的特殊臭味，这臭就如臭豆腐的臭一般必不可少。只见一碗粉在我们两个之间递来递去，最后吃到连汤也不剩，至今还留下深刻的印象。回程春秋的航班，听其他人说晚点两小时属家常便饭。果然到了该起飞的时候连飞机都没看到。不过还好，最后应该6点半起飞的只拖到7点半，到浦东机场也就9点40分。

我们就是这样利用5天时间在桂西南萧瑟地行走，不是正当季，不算最完美。只是当我们有时间时，一次有缺憾的经历总比为了完美主义而不去经历好，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将来是否真的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