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陆行东南亚之四

我遇过的好人们之二

边境偶遇的石湾GG

我是在凭祥汽车站对面的小吃店遇到石湾GG的。

他穿着浅蓝的横条T恤，很腼腆，拉着黑色箱子。

我们一起拼车去友谊关。一路上，他唠叨着过关的注意事项，比如，你没办健康证过关的时候要给小费给越南海关人员以免被刁难；比如，换钱在友谊关最划算。后来，他知道我是一个人去越南玩，很不解，“越南有什么好玩的？河内很脏，很乱，东西也不好吃。我出差那么多次，都没发现特别好玩的地方。和我们四川差远了。”我看向一旁的红绿建筑，微笑：“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想看这些漂亮的房子，想喝越南咖啡，还有，我中了越南电影的毒。”

是的。我很爱电影里那个奥黛飘飘、处处都飘着青木瓜、白莲味道，湄公河长流不息的的国度。至于它是否足够好，一切都看我有没有发现美的眼睛。他沉默片刻，“至少，我是没有勇气辞职，然后来这些穷国家旅行。”

我只是微笑。当是时，我们并排坐在杂货店里，看着不远的公路，公路上的车来来往往。旁边的越南阿姨，一直很安静，在择菜煮饭。这些，和国内并没有什么不同。

谅山。小镇。它最繁华的市场，还是凌乱，我和石湾GG无所事事的溜达，每次发现Made In China的货品就如发现新大陆般挥手示意对方。其实，很难说，它是我们的风景，还是我们装饰了它的寂寞。

石湾GG和司机去转了一圈，搬回几盘不知名的菜叶回来。“这个，是薄荷叶。试试看，越南人餐餐都少不了的。”他给我夹了一片，我一嚼，清凉沁舌。“很凉，但不是我的菜。”看着一旁的越南导游和越南司机在大快朵颐，我小声的问他，“假如我拍照，会很尴尬么？”他顿了顿，不意我会有此一问，然后裂开嘴，“你喜欢就好。”

坐在福特的后座，公路两侧郁郁葱葱，满山遍野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这个时候，不适合谈政治和战争，这些，都太煞风景。但是，每片田野，烈士纪念碑总那么刺目的存在，高耸，直插云端。石湾GG不止一次咬牙切齿说，“该死的政治家！”我无语。历史的轨迹总是相近，再友好，都必须互相防备。让人黯然的是，当我们义正言辞的谴责别人干涉自己内政时，是否想过当年我们曾如何干涉他人内政？

距离河内还有20KM，我们分道扬镳。好心的越南司机将福特停在一边，扬手帮我截前往河内的客车。石湾GG说，“自己一切小心，有什么事就快回家。”我点头，致谢：“我会好好的走完全程的，谢谢你。”

中巴上都是陌生的脸，透过车窗，腼腆的石湾GG还站在路边。我们相互挥手告别，他就站在那里，直到我们远到再也见不到彼此。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刚好遇到，刚好顺路。刚好，而已。就连那个和我们相处了半天的越南司机都很诧异，以眼神询问你们两个不是一起的么？我只是微笑，摇头示意。后来，Kit训诫，“别随便搭陌生人的车，小心被卖掉。”当时不以为然，这个世界总是好人多的。后来，我三省吾身：在国内，我会坐一个陌生人的顺风车么？以摩羯的龟毛，我会和一个陌生人那么快熟络么？

幸好，我是在国外。

可惜，我是在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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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路边的阿姨：我和石湾GG在一边闲聊，她就在一边择菜煮饭。呵，烟火生活。

(2、谅山市场：福特车把我们带到这里。溜达了一个小时，唯一的收获，是越南司机的两把伞。)

(3、街边的饮料罐：摆放得整整齐齐，好像在等待检阅。越南人有时是很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