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柬埔寨游记(下)

(四)

在我写这篇游记里，需要介绍我们的吴哥导游---小谢。小谢心态年轻，已经四十六、七岁，却要我们大家叫他小谢。

小谢是柬埔寨第二代中国华侨，七十年代期间亲眼目睹过那场战争。他是波尔布等人实现所谓伟大理想，给柬埔寨人民带来一场浩劫的活见证者。

小谢很善良，也很乐观，他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如今什么都不怕。我们喜欢听他讲柬埔寨那个年代发生的故事，虽然他的中国话结结巴巴，但大家却听得很认真。

在柬埔寨的华人中广东潮州人最多，他们多数经商，不做农耕活。1975年，红色高棉占据后，他们就开始驱赶居民离城下乡。当时的干部们是这样对小谢他们说的，我们国家要打仗了，有飞机来轰炸我们这里，请你们快速离开。于是，小谢一家十口人拿着简单的行李，走了7天7夜，才到了干部们指定的地点。

他们这些放逐者和原先的乡下农民都被按军事编制分男女住在各自的营房。干部们为他们做了登记。登记内容有一项一定要写清楚，那就是你是做什么工作。有的人以为这种登记会得到什么好处，没有当过兵的却写上自己曾经是军人，没有文化的人却把自己的学历写得很高，没有做过生意的人，却说自己曾经是老板。后来这部分人却成了红色高棉专政的对象，因为这类人最能威胁政权的巩固。所以，时不时发现这些人被叫去“上课”，之后再也没有见他们回来，其实他们是被红色高棉秘密枪杀了。不过，其中也有一些因为隐瞒自己真实身份者死里逃生。

本来，柬埔寨的国土与民情并不适宜生长这种血腥故事。这个国家虽然也有王室、贵族、平民的阶级差别，但总体而言社会矛盾不算尖锐。高棉是个佛教之邦，虽系小国寡民，但其古色古香的文明在亚洲乃至世界上都足可自矜。然而，有人说佛经所谓的“魔劫”，乃为一种宿命的轮回，数百年前它降临过一次，瘟疫的巨翼笼罩了整个国土，以至文化古都吴歌窟都消失在热带丛林里，留待劫后余生的遗民去重新发现。而本世纪这轮浩劫的根须，却种植在一个朴实无华的农家子弟波尔布特身上。在他执政的几年间，高棉民族的命途进入了一条最黑暗的时光隧道。

小谢家因为是做生意的华侨小贩，所以没有叫去“上课”。但是，他的父亲因为7天7夜行走得劳累，生病得不到治疗而死亡。那个时候小谢一家也与其他农民一起下地劳动，一起到食堂吃饭。政府实行供给制，一时间似乎是消灭了剥削阶级，消灭了工农、城乡差别，好象是共产主义提前到来了。但时间一长，粮食没有了，他们就挖野菜，吃树皮。许多人生病，许多人饿死。小谢还说，他才十五、六岁，因为饥饿，他不得不昧着良心去挖刚死去的一个年轻少妇的坟。他把那死人身上的花衣服全部扒了下来去换钱，他说人在饥饿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幸亏他在挖坟的时候没有遇到干部，否则也会叫去“上课”（枪毙的意思）的。

一场恶梦后，小谢一家又回到了吴哥城。此时，有的人家全家都死光，有的人家所剩无几。政府规定他们随便找房子居住，最后他们也搞不清楚谁住到谁的家里。如今，小谢的两个女孩也有十五、六岁了，小谢要她们学英文和中文，将来好做导游工作。小谢除了带团做导游也有自己的小生意，他每个月收入将近200美元，他的收入目前在柬埔寨属于高收入阶层。

小谢没有回过中国，他说想回祖籍看看.

(五)

吴哥水果不少，果滩有龙眼，火龙果，榴莲，柚子，番荔枝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水果。我是喜欢吃水果的人，晚上住下酒店后，就想找水果滩。导游不放心，说晚上你一个人不能随便上街，那样不安全。他建议我们一群人统一行动为好。于是，我只好耐着性子等齐要上街的人。

我们来到街市，大约是夜里九点钟。水果滩都撤走了，但杂货铺还开着门，杂货铺的东西太次，在这样的地方，即使手头有钱，也很难花出去的。再说了现在出门我花钱也学会了理智，比如在金边，导游带我们买宝石，我已经不像当年到泰国和马来西亚还有欧洲等国乱买东西。你说那宝石再怎么怎么好，也打动不了我的心。我只信守一样，买能入口好吃的东西就中。

国外购物我是吃了不少亏，我曾经在泰国花数千元买的红宝石戒指，回来从来没有戴过，现在也不知道放到了哪里，也不知道那宝石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在马来西亚买的燕窝，回来就放进了冰箱，直到有人告诉我，说我们买的燕窝好象是假的，我把它找了出来，看也没看就把它给仍了，那燕窝也用去了上千元；还有什么泰国鄂鱼皮带啊手袋子啊，蛇粉什么的，买回来时间长了都把它们仍了。

那年到欧洲，为了回来给单位大小领导以及科室人员还有姨妈姑爹手头一份礼物，我买了一箱子沉重的巴黎香水，那东西沉得把箱子都弄坏了两个，光是香水，便花去了几乎是当时公务员一年的工资。谁说老外东西就是好的，我在法国买了一件蒙特娇和鳄鱼T恤，四五百元一件，人家还说是正牌货，比国内便宜，说那件蒙特娇在国内值2仟多元。可买回来后，老公一次也不穿。而那件鳄鱼T恤，穿起来的感觉，还不如国内几十元一件的国产T恤。

去年到韩国，我发誓不再买东西了，最后经不住导游几句动人的劝说：“支持我们国家吧，支持我们华侨的工作吧，我们就是吃了高丽参，身体才这么好的。。。”芸芸，结果买了价钱比免税商场高出20的高丽参，几仟元花出去，还没有来得及心疼，就被导游赚去了不少钱。高丽参买回来后吃了几次没有感觉，怀疑不是正货，剩下的恐怕又是要丢掉的。

不过，在柬埔寨，我最后还是买了一件纪念品，那就是一个碗边有花纹的银碗。他们说柬埔寨产银，银的纯度好，我想人家能保住金饭碗，我有银饭碗就可以了，买个意头吧。

单位不少年轻人好奇，他们对杂货铺那些加工粗糙的玩意儿感兴趣，他们挑着那些东西就不愿意走了。我们几个不感兴趣的，见此只好回酒店。走着走着，走到了酒吧里。

吴哥为游客开设了许多酒吧，我们一位喜欢泡吧的总监，死要拉着我们进酒吧。他的嗜好是，每到一处，必定要泡吧，而且一个晚上不止泡一个酒吧。他说酒吧文化可以给他提供创意灵感。他挑了一家环境比较好的酒吧，在二楼，窗户是全落地敞开式的，可以看街景。酒吧人不多，一桌是日本人，一桌是欧洲人。在柬埔寨的几个晚上，只要你想泡酒吧，尽管跟着这位总监走，人人都知道他很有钱，“买单”自然都是他的事，只要有人陪他，他就高兴。但我可是过了泡吧年龄的女人，对那些时尚已经没了兴趣。我一心想回酒店哪怕是看电视，或者在床上休息，也不想在酒吧里消磨。可是那天晚上，一场特大暴雨，却把我留在酒吧一直到深夜。

我亲自体验到柬埔寨的暴雨是什么滋味。那天晚上的雷鸣闪电倾盆大雨，足足下了三个小时。雨水很大，一下子排放不了，看着马路上的雨水慢慢涨了起来。有人在马路上走，最深处上到了臀部，见此，我的心理真有点恐慌。这雨再下下去，难道得游泳回酒店了？

雨停了，水慢慢退下，我们几个人把运动鞋脱下，光着脚丫子踩着深至腿膝盖的脏水，走回酒店。回到酒店，看到几位被大雨截留在杂货铺的几位年轻人，他们是打三轮车回来的。这场暴雨，就连当地导游也说是很少有过的。导游还说，他们家也被水淹到了床边。

好家伙，到吴哥第一个晚上，老天就给我们送了如此大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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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吴哥来，是要看日出和日落的。

我们选择了两天时间，天还没有亮，大约是4点半钟，就起床到小吴哥窟看日出。据介绍，吴哥的日出很美，它在冉冉升起来的时候，犹如一道佛光，照耀着整个吴哥窟古迹。可是，因为是雨季，我们白费了两个大早，都没有看到日出，只是赚了那反复使用的门票。导游介绍，在旱季的时候，看日出几乎天天都可以。

不过，看日落又是吴哥的一个亮点。有人说，柬埔寨巴肯山的落日是全世界上最美的。每天临近傍晚，上巴肯山看日落的人很多，热闹得很，这儿可是看日出日落的宝地之一。

巴肯山离吴哥窟不远的一座小山丘，高约100米，是附近唯一的制高点，可以骑大象上山。

山虽然不高，但很难上，一条巨大的疤痕般的山路，陡峭地通向山顶。裸露的巨大树根和有空洞的红壤石令人触目惊心。没有什么修葺的痕迹，没有人工修建的楼梯，原始地全靠自己借着参天大树的树根，一步一步奋力攀上巴肯山神庙的庙台。

不大的山顶上原有一座宏伟的砖石庙宇，名为巴肯殿，但已严重损毁，余下面目全非的基座部分和几个孤独的石拱门。人们在废墟的每个突出的角落占据有利地形。山顶上的巴肯庙虽然早已破败，但是它是高棉王朝移都吴哥建造的第一个寺庙，被称为“第一次吴哥”。

山上很开阔，它的一边是湖，一边可以望见泰柬边界，另一边是丛林中的吴哥窟，吴哥窟在夕阳中楚楚动人。

下午五点，太阳没有下山，许多人都静静地坐着等待日落，秩序很好。后来，云层很厚，太阳时隐时现地慢慢滑落，那太阳圆圆的、红红的，轻盈地穿过天边那一缕飘渺的云纱，为吴哥拉下夜幕。是啊，人们穿过千山万水来到这里看和家乡同一个太阳，或许就是为了一个美丽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