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缅甸第二大城曼德勒
拥有5000多万人口的缅甸联邦（The Union of Myanmar）目前仍然是亚洲最贫困的国家之一，同时还是军人执政国家。
缅甸，西方称“Burma”，但缅甸人认为那是英帝国殖民时期的名称，隐含羞辱的味道，所以称自己为“Myanmar”。百余年来，缅族等135个民族囿于封闭的国界内，周旋于林立的武装间，一直未能摆脱战争与毒品的煎熬。多年的封闭与停滞给缅甸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近年来，除了偶尔光顾的联合国官员，西方游客也多了起来。
在昆明和曼德勒之间，每周有三趟中国云南航空公司的航班往返，时间大约70分钟。
典型的佛教圣地
缅甸北部与中国西藏和云南山水相连，去过的朋友说，“只能白天看庙，晚上睡觉”。
倒是缅甸中部平原特色多一些。在伊洛瓦底江中游东岸，近50万曼德勒市居民有着仅次于首都仰光居民的优越感。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和各种建筑交错，散布着典型的热带风情。但公共设施大都因陋就简，有些路灯用的竟是荧光灯管。除了新建的火车站和少数几栋宾馆较顺眼外，多数房屋都较为破旧且风格凌乱。我见到的最高的楼房是十层的华人宾馆，而五层楼在当地也算“高楼大厦”了。
然而，任何到过缅甸，到过曼德勒的人都会为当地的佛塔、佛寺所惊讶，它们实在太多、太漂亮了，几乎每条街上都有佛寺。从飞机上看，整个缅甸中部平原上的树林中都密密麻麻地点缀着金碧辉煌的庙宇、佛塔，最著名的当属“缅甸国际佛教学院”，每年都有大量信徒从世界各地前来参观、学习。
缅甸有多少座佛寺，似乎没人能够说清，因为每天都有新的佛寺在建造。佛寺大多数分布在中部和南部相对发达的平原地区，尤以伊洛瓦底江东岸为最，情形与邻近的泰国和老挝相似，都属小乘佛教。据了解，缅甸全国80以上的人信奉佛教，约8的人信奉伊斯兰教。在我看来，这些国家连文字都是大同小异的，都是些弯弯曲曲、不可思议的线条和符号，吐露着神秘的韵味。
庙宇多，自然僧侣也多，常可以看见身着袈裟的男女僧侣和普通人一起活动。在缅甸，一等公民是僧侣，最好的房子是奘房（缅寺）；人们有钱首先想到的是修奘房，而不是再生产，他们甚至认为盖好房子自己住，不如建庙敬佛。所以有人认为这是缅甸贫穷的原因。
缅甸历史上也曾强大过。1767年，缅甸军队曾攻克了泰国国都“阿瑜陀耶”，把王宫、佛寺、城门、民宅付之一炬，迫使泰国人迁都“曼谷”。
在曼德勒郊区，佛教历史的碎片四处可见——披着野草的残破佛塔，倒塌后的黄土基座，雕刻在断墙上的佛像。很多像被烟熏成黑色，那种黑仿佛已沁入肌肤。大部分佛像都是坐姿，身体的一部分已不知所踪，但依然庄严静坐。当地人经过时，都要轻轻躬身合十，或跪地参拜，然后继续行路。 这里的一切虽有残缺，却没有悲凉之感，新旧圣物都安静伫立，宽容无比。
这里更宜独往瞻仰：一只只斑驳的拈花的手，一身身布满尘烟的袈裟，一声声沉闷的木鱼，一种种残缺的色彩。
缓慢变化的城市
对缅甸产生较大影响的还有基督教。19世纪末，随着西方传教士的到来，一间间教堂林立起来。又高又尖的屋顶，插入了曼德勒总是纯静美丽的天空。
这些变化的历史背景是：英国在19世纪发动了三次侵缅战争，随后占领全国，并于1886年将其划为英属印度的一个省；1937年，缅甸脱离英属印度，直接受英国总督统治；1942年5月，缅被日本占领；1945年3月全国起义，缅甸光复，后英国重新控制缅甸；1948年1月4日，缅脱离英联邦宣布独立。
历史的水波远去了，留下岸边痕迹，宽容的缅甸人毫不掩饰。在曼德勒，各种宗教寺院各拥信徒，各敬其神，相安无事。
当初缅甸最大的反政府武装“缅共人民军”已瓦解13年了。但直至今天，缅境内还有17支地方民族武装不断闹独立、闹自治。内乱根源在1988年缅军接管政权时就已埋下，之后，美国即以“缅甸非常不民主”的理由把驻缅使馆降为代办级，停止对缅经援和禁毒援助，实行武器禁运，阻止国际金融机构向缅提供援助，不向缅高官发放入境签证。
近年来，缅甸政府在“东盟”和国际社会中积极争取地位，并开始经济开放的尝试，于是有了外国游客的到来。曼德勒的宾馆、饭店多了起来，服务态度都非常好。由于国际买家的介入，曼德勒重新成为重要的玉石加工和集散地——曼德勒以北的克钦邦是缅玉之乡，其中最名贵、水色质地居世界之最的翡翠，就产于克钦邦的孟拱。
当然，更多资源仍然没有开发，譬如柚木。缅甸出产了世界最多的柚木，但大多仅用作建房材料。再如，缅甸水力资源极为丰富，但由于缺少水利设施，很多地方还在使用20世纪初英国殖民者制造的水力发电机。曼德勒常停电，很多银行、宾馆、住宅门前都摆着巨大的“日本制造”的内燃发电机。
世界各国生产的所有老式汽车，在这里都可以看到，它们居然还能载物拉人，同时发出吓人的轰鸣声。朋友解释，这就像古巴，有过经济的黄金岁月，进口了这些“奢侈品”，后来由于外汇匮乏未再添置更新，就浓缩成了过去时代的剪影。那些破汽车，常令人担心车门或者轮子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但驾驶员似乎技术不错，敢把人像货物一样装得满满的，有时候一辆小汽车上竟然坐了几十个人，仅后车门拦板上就站着七八个。
曼德勒的国际机场距离市区40多公里，管理十分松懈，基本没有任何有效的隔离物。这里每天都有航班飞往仰光。由于缅甸道路差，车也开得太慢，从曼德勒到仰光，600多公里的路，汽车或火车必须走一整天，但人们也不着急——他们的神情透露着与世无争的人生哲学。
斑驳的社会文化
由于曾是英国殖民地，许多缅甸老人都会讲英语——他们当中不少人还去英国读过书。不过，缅甸独立后，政府认为说英语是种耻辱，不让国民学习（一度也不让学中文，甚至不允许公开说汉语）。
进入90年代，特别是缅甸1997年加入东盟，截至1999年底与84个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后，军政府才发现“英语和汉语都很重要”，所以放开了禁令。但又规定学校可安排英语教学，却不许安排汉语课程，汉语学习只能以“补习学校”名义举办，或以“寺庙”、“佛堂”的名义向政府申报。
语言政策匪夷所思，服饰文化也很怪异。在曼德勒，不仅成年妇女和孩子，包括一些男子脸上都涂着一种黄颜色的东西。缅语叫“帕”，是他们自己制作的防晒霜。不仅如此，在曼德勒市场上，缅甸本国生产的布匹好像都是缝“笼基”（裙子）用的，这种裙子缅族的男人们都穿，这也是缅族特别之处。
按中国人的审美标准，缅族女人也许不算漂亮，因为皮肤太黑了。当然她们经常会对我指指点点，也许她们也觉得我长得难看。当然“惊艳”的感觉也能遇到，那就是看见各种盛装的印度女郎。大英帝国时期，缅甸、印度和巴基斯坦一度都由印度总督管辖，缅甸历史上有不少来自南亚次大陆的移民，英语水平相对较好。
曼德勒的食物供应还算充足，满街都是小商铺和饭馆，物价和中国差不多，但是大件商品很少见。而“可口可乐”、“红牛”等国际流行饮料却比中国便宜，大概是缅甸关税低于中国的缘故。
曼德勒贫富悬殊也很大，穷人基本上都住木板房，有钱人家则盖起了小楼。有人告诉我，缅甸人不懂赚钱，会赚钱的都是华人，而华人有钱后都盖房或扩大生意，不会大肆修佛堂。那些小楼都不大，少有四层以上的，但每幢都很精致，嵌着鲜艳的色彩图案。我还听说，在曼德勒的有钱人当中，不少是从缅北和金三角地区搬来的，人们对其财富来源有着许多猜测。
曼德勒到处可见明星照片，包括刘德华和安在旭，让人感受到全球化力量的无远弗届。在当城，不但可以买到缅甸的VCD，还可以买到中国货，印度和香港、台湾的。
缅甸次城的华人
华人在曼德勒的现状如何？据了解，曼德勒城区大约住着50万人，华人有十多万。他们会说缅甸话，也说着各种各样的中国方言（云南、广东和福建等），但统称为“国语”。在他们居住地附近，有年代不短的“中国大庙”，里面供奉着“如来”、“观音”，烧香者颇众。
街上商店、饭馆的广告都是缅中英三种文字混用，中文既有繁体字也有简体字，仿佛是个新旧中文的交汇点。这里出版的缅文书报印刷质量都很差，彩页并不常见，仿佛只是一种装饰，书籍还是以英文居多，中文很少。曼德勒也有自己的报社、杂志社和电视台，全部使用缅文。
这里的华人很重视下一代的教育问题，很多家长把孩子送到中文补校，教材多采用台湾、南洋版。由于没有正规的普通话教师，所以孩子的普通话带着各种奇怪的腔调。华人的子女们读完中学后，多数是设法送到美国、英国、新加坡上大学，也有送到中国内地的。
由于中文学校在缅甸只能以寺庙或佛堂的名义开办，所以有个有趣的现象：学生要么在中国式寺庙里上课，要么就是教室旁边肯定有一座中国式寺庙。目前，曼德勒的中文学校里，中文的地位还是排在英语之后。
华人大多勤奋，因而在东南亚地区大多富甲一方，在缅甸也是如此。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缅甸政府曾实行“国有化运动”，致使许多华人、华侨顷刻间家破人亡。华人与缅族的矛盾今天已有所缓和，但华人子女仍然很难进入政府机关工作，不能当医生，不能上军事院校。
同乡会馆与皇宫
中缅两国自古就是友好邻邦，前中国国家领导人陈毅题的“共饮一江水”在边境许多地方仍然可以看到。而云南与缅甸更是山水相连、村寨紧挨，云南人远在宋、元朝代便到缅甸经商贸易居住。1994年，中缅恢复互设总领事后，中国驻曼德勒总领事馆当年开馆，这也是目前惟一设在该地区的外国领事馆。
这里的云南同乡会是缅甸也是也是全球最大的云南同乡会组织。“现在居住在曼德勒的数万名华侨中有三四万人是云南人，尤以腾冲、龙陵两县人居多，2001年12月14日，江泽民到曼德勒访问过。
云南同乡会馆前身是“洞缪观音寺”，寺院始建于清朝乾隆十九年（1772年），是完全中国式的四合院三进式的优美建筑物，里面还有缅甸政府保护文物，前缅王进餐桌一张。
1859年，缅甸国王“们董们”决定迁都曼德勒，遂下令洞缪镇全体华人同时搬迁，并将曼德勒一块约三亩的土地“赐予云南同乡会”。会馆建成之日，“们董们”下了特赦令：永远免去云南会馆一切房地产赋税。此后历届缅甸政府均遵守此令执行。而这一恩宠，都是因为来自云南的“先贤”尹蓉深得缅王赏识和宠幸。
尹蓉曾任“们董们”的“国师”，代缅王办理过许多内政外交事务。由于成绩突出，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曾赠他一枚金质勋章，“们董们”还将清朝光绪皇帝赠送的国宾礼物皇宫銮驾一套（白铜制的龙凤佛手等40余件）转送给尹蓉，并运至尹蓉的老家云南省腾冲县和顺乡中天寺内存放，可惜这套“国宝”在1958年被拿去“大炼钢铁”了。
缅王迁都曼德勒后，尹蓉仿当时云南省腾冲县城的式样为其设计了正方形皇城。据史书记载，大小近20平方公里的曼德勒皇城曾是个神话般的世界。鼎盛时期，约有数十万人居住在城墙内外，王宫瑰丽，佛塔如林，商业繁华在东南亚首屈一指。
但今人无缘目睹这一切了。19世纪末，英国殖民者把缅王抓到印度关押后，皇城便开始衰败。1942年，日军占领曼德勒后，皇城更被破坏得面目全非，毗邻的云南会馆作为中国远征军总后方医院所在地，也在日军的狂轰滥炸中毁于一旦。如今，两者皆在旧址上重建，但已不复当年风采。
许多曼德勒华人在说到这点时，总会讲述起中国远征军在曼德勒，在伊洛瓦底江沿岸浴血奋战的悲壮故事。当年的戴安澜将军是为抗日牺牲的，也是为缅甸人民的独立自由牺牲的。今天，仍然有数名苍老的远征军将士生活在这里，面对曼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