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大城印象

就在这样的怅惘中，我回头看到了那两尊佛像，她们高高盘坐在正对湄南河的一个平台上，风扬起那灿烂的黄缎，像在召唤天地间所有无所归依的灵魂。这个空旷的平台上只有三个佛座，左边佛座上是空的，剩了这两尊佛像在一片空寂中释放她们的神采。台阶上到一半，我抬头看到了她们的脸，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她们那纯净的笑容还是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的心剧烈地跳起来。慢慢走近，在侧面仰望她们，才留意到这两尊像也有些残破，尤其右边那尊甚至没了右臂，可她们的头部不但没有缺损，甚至不带一点黑渍，佛像面庞圆润，双目轻合，唇线分明，微带笑容，是典型的阿育塔亚风格。在披素耶国立博物馆我曾见到其他各个时代的佛像，与阿育塔亚时代的相比，素可泰时代的下颌微抬，多了一份傲气，更早时代的则轮廓分明，线条粗犷，带有更多北部山里部落的霸气，而博物馆里亦有中国风格的佛像，珠圆玉润，富贵气太重。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焚毁了这座城市以后，缅甸军队还要把佛像的头颅都砍去，那种神态，祥和，笃定，虽然不曾开眼，却自有慑人的威严，足以穿越时空，常驻人心。恐怕军队也只有砍去头颅，才能略略压抑心中的恐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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