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游记 六 神奇的草原 五月的蒙古高原春寒料峭,我们一行十余人分乘两部吉普车向草原深处驶去,此行的目的是猎狍子。同行者中除了三三是华侨外,只有我一个中国人,其余清一色的蒙古汉子。 这是我第一次走近草原,虽不见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原野牧歌,但是天苍苍野茫茫的雄浑与苍凉足以令我震撼。山峦一座紧连一座,无穷无尽,低矮茂密的植被仿佛给平滑的山体披上了一件黄色的锦缎外衣,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灿灿,让你情不自禁的想用手抚摸,用身体去倚偎。抬眼望去,铅灰色的云幕低垂,缕缕光柱从天而降,投射到大地上呈现出斑斓诡异的色彩。草原上没有路,所谓路就是车轮压出的车辙印迹,时而汇拢在一起时而四散而去,曲曲折折,颠颠簸簸,给了你海上冲浪的快感;草原上到处是路,任由你尽情驰骋,无拘无束,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知道什么是豪放,感受到什么叫随心所欲。 走进牧人的毡房,充满了好奇。毡房中间是一个炉子,后面是一张小桌,再后面是一个柜子,两侧分别安放着可以拆装铁床,靠近门边放着奶桶和一些器具。以后我进过许多蒙古包,基本上是这样一个格局。主人热情地端上了奶茶。三三告诉我,你接碗的时候要用右手,左手托在右肘之下,如果此时你是挽着衣袖一定要记住将衣袖放下,否则会被视为不恭。喝奶茶的碗并不是每人一个的,你喝完了要将碗递给主人,他撩起衣襟一擦,倒好下一碗再端给别人,将主人地热情,淳淳的奶香和草原上各种奇妙的气息容于一碗之中,让你回味无穷。随着一阵吆喝声,吃饭了。望着一锅面条我想谦让一下,三三却对我说:快吃,他们不会煮第二锅的。于是我奋勇的抢食了两小碗。在草原上任何虚假和客套所导致的结果,只有鄙视和倒霉。 天黑了,随着一个酒瓶的上桌,大家似乎兴奋起来,期待已久的好戏终于开场了。主人将唯一的一只酒杯斟满,用无名指沾着酒敬天敬地再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一下,递给了第一个客人,客人饮后将酒杯还给主人,倒满第二杯给下一个。看着他们一饮而尽的样子,几乎滴酒不沾的我有些害怕。三三说,不要紧你一定要接过来,沾沾唇就行了。就这样一杯杯,一圈圈,一瓶瓶。其间主人还时不时递来一个鼻咽壶,我也装模作样地闻一闻,在电视中看到的闭着眼睛张着大嘴打喷嚏的情景,如今活生生的摆在你的面前,既新鲜又滑稽。酒值酣畅之时,不知谁扯开嗓子唱了起来,于是一首首歌不断于耳,一人唱众人随,没有音响,没有伴奏,没有喝彩,有的只是激情,悠扬,淳朴和豪迈。雪后的夜空群星璀璨,一颗颗一串串一团团,亮得好像明亮的灯光,近得好像你置身于其中,随手可摘。那晚我陶醉了。 晚上我在毡包中席地而卧,身下铺着一张带毛的生牛皮,虽然有些气味但是很暖和。天快亮时一阵嘈杂将我唤醒,出猎的人回来了。我好奇的看着他们从车上卸下了三只狍子,比比画画的说着什么。这时三三递给我一个瓶子说,喝。什么?狍子血。我接过来尝了一口,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皱褶眉头递还给他。三三说,再喝,不然就轮不到你了。大约二百毫升鲜血顺着食道输入了我的体内。一夜之间茹毛饮血,现代与原始的距离如此之近,简直不可思议。蒙古人认为,春天的公狍子由于吃了一种兰花,所以血对人身体特别补,喝后一年保健康,过了这个季节就不行了。他们打到狍子后对肉无所谓,血是一定要喝的,喝不了的要兑上酒和水带回去送朋友。在后来的几年中,几乎每年春天都要猎狍子喝血,夜晚,车灯的照射下一张张刚饮过狍子血的血盆大口,着实恐怖。最要命的还是生吃狍子肝,这种带着体温的东西我实在不敢咀嚼,只能生吞。 返回时主人家的儿子要随我们一起进城,小伙子换上一身新的蒙古袍,开始洗脸。不远处就是一条哗哗流淌的大河,而这位小伙子却只用一个茶杯,含一口水吐到手上顺势在脸上一抹,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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