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似乎一直是人类的天敌,在各种文学描述中除了憎恨以外又增加了几分恐惧,直到有一天一部《狼图腾》才对它进行了另一番评说。人们的看法有点改变了,就连听着《小红帽》长大的叶子也煞有介事对大家宣布:“我愿做一只小狼,在月光下潜吟低唱......”。草原上羊多狼也就多了起来,在蒙古的动物保护法中,狼是唯一可以随便猎杀的动物,决策者们似乎忘记了狼在消灭鼠害保护草场的丰功伟绩。 乌拉斯台如同是阿尔泰棕红色裸露山体中镶嵌的一块绿宝石,青青的草地,茂密的胡杨,洁白的蒙古包点缀在清澈的河边,在远处高大的雪峰衬映下,一派生机盎然。如诗如画的景色非但没有陶醉我们,反而撩动了杀机。三三对涅里固说,咱们晚上出去转转吧。涅里固说,行,正好快没肉吃了。 8月的阿尔泰已经有了几分凉意,这是一个没有月亮夜,晚特别适合打猎。下半夜,我们沿着河谷一路向下搜寻而去,走了大约三公里,巴腾江低声的说,羌那(蒙语,狼)。大家顿时兴奋起来,顺着灯光看去只见两个红宝石般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夜间动物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一般是发出绿色的光,狼亦如此。奇怪的是,当狼猎食之后却发出红宝石般的光。 前几天,我们在戈壁滩上的一座石山下扎营,我们几个出去寻找水源,天黑了涅里固还不见我们回来,就到山坡上想用手电为我们指示目标,等得无聊就唱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来,没唱几句发现有声音合唱。奇怪地喊了一声,谁呀。敖......。妈的,狼。顺声音看去,几十米外,一只狼正与他对视着。等他跑到帐篷中抄起了枪,狼已经不见了踪影。在野外遇到狼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我们听后都没有在意。笑他没能与狼共舞到是与狼共吼了。有趣的是,第二天早上还没有起床,几只狼又在帐篷外嗥叫,我们拿起枪出去,四五只机灵的家伙迅速跑远了。后来才发现,我们的帐篷扎在了狼窝的附近,正好堵住它们进出通道,难怪人家不愿意。涅里固后来唠叨了好几次,当时老子手边有枪这家伙绝对跑不了。 机会终于来了。随着枪响,一百多米外两盏红光霎时熄灭。打中了,几个人同时喊起来。我们小心翼翼围拢过去,惟恐倒下的狼再做垂死一博,涅里固端着枪走在前面随时准备补射,来到近前用枪管捅了捅,再用脚踢了几下,这才松了口气。倒下得是一只公狼,强壮的身躯表明它正值壮年,环睁着双眼呲着僚牙,仿佛化作了一个向我们索命的厉鬼,望着它一点都不安详的遗容,几分钟内好像谁都没有说话。后来测量这只狼体长210公分,只是季节的原因毛色稍差了些。前后不到一个小时,运气真不错。 第二天一早,巴腾江把狼挂在了树上,敲着一块铁板大喊大叫。我问三三,他发什么神经那。三三告诉我,巴腾江说:“快来看啊,我打到一只大狼”。猎狼对于蒙古男人说来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在冷兵器时代形成的习俗一直延续至今,狼皮自然要挂在家里,狼拐(前腿的关节骨,很别致)一般挂在腰上或刀鞘马鞭一类的物品上。这两只狼拐现在还分别挂在涅里固和三三的车钥匙上,后来三三打了一只小狼,我用一付小拐为女儿做了一个项链。 狼肉解决了我们蛋白质不足的问题,炖狼肉,野葱拌狼肉和野葱狼肉包子,过瘾。吃了好多天的黄羊肉,终于换换口味了。 狼虽然没有成为蒙古人心目中神圣的图腾,在许多艺术作品中却可以找到它的踪影,这种敬与畏的情节到底是什么,我没有研究过。我深信不疑的是,他们对于狼的理解远比我们更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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