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头城址位于额尔古纳市黑山头镇西北约10公里,这里地势险要,可攻可守,是古代草原牧人扼守北方的门户,也是森林猎人进入草原的咽喉,在此建城是古人智慧的结晶、聪明的选择。 黑山头城址习惯称之为古城,早在清代就被发现,并写进《呼伦贝尔志略》。同时俄国人克鲁泡特金等“考古学家”“探险家”先后到古城调查,带走许多珍贵的历史文物。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国考古学家张泰湘先生等来古城调查,撰写《额尔古纳右旗黑山头元代古城》,使这重要遗址有了较一致的共识,但由于至今未对古城进行科学的考古发掘,对其断代常有新的假说。 自清代发现这一古城遗址以来,对建于什么时代,属于何人所建,后来又有谁居住过,在历史上起过什么作用等问题,却成为历史之谜,概括有以下观点。 认为黑山头古城是辽代皮被河城。米文平先生著的《辽代边防城考》一文指出:黑山头古城“军事防御设施完备,当是一座因军事需要而建筑的边防城,从其规模结构看,是一座辽城”。同时他还认为:“在这座城址内,有一内城,其内有成吉思汗二弟哈萨儿及其家族营建的宫殿遗存”。他分析:“据《元史》记载,成吉思汗于公元1214年分封时,把此地分给哈萨儿之前,此城即已存在,可知其外城当为辽代遗存”。 认为是与成吉思汗争雄的古儿罕———札木合的城池。根据《蒙古秘史·卷四》记载:“其后,酉年(公元1201年),合答斤与撒勒只兀惕合……等部众,聚于阿勒灰不剌阿之地,议欲举扎只剌歹之札木合为罕,共腰斩儿马,骒马,相誓为盟,自彼起徙顺额洏古涅河而行,至刊河(根河)注额洏古涅河之洲隅,遂举札木合为古儿罕,既举为古儿罕,共议伐成吉思合罕、王罕二人。”古儿罕即皇帝,地址也符合,在此建宫殿也是可能的。这种说法自清代有之,近代也有人认同。 认为是成吉思汗幼弟铁木哥斡赤斤的王城。成书于民国十一年(公元1922年)的《呼伦贝尔志略》就持这种观点。这是目前最早描述该古城的典籍:“废址在根河北岸各拉司纳牙村西库里页尔山西北三里许,特勒布尔河南岸(今得耳布尔河)一里许,案元史太祖四弟斡赤斤好土木,喜建宫室苑囿,封地亦最广,枯轮湖(今呼伦湖)以东、嫩江东西皆其封域,今故城当为斡赤斤所建。城高二丈,宽八尺,分内外二城,内城周四里,外城周八里,城各四门,外城四角有砲壘遗迹。北门靠一不高之孤山……”书中还描述地上有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和宽大方砖,有石鼓(即石柱础),还有一三尺长的“鸱吻”,被俄人移走。同时也提及旧说为宏吉剌氏故城,或札木合称帝时所筑,但最后书中认为二说无证可考,仍以斡赤斤故城之说为宜。 认为黑山头古城是明代鞑靼人苦列所建。林占德《黑山头古城考》一文指出:“《明史》卷90记载的卫所多以河为名,无其官职和具体地址……苦列为坚河卫指挥同知,各赐冠带袭衣并银钞采币有差”。并又指出:“苦列其人不见正史,当为明代额尔古纳河,根河流域苦列出儿山的鞑靼人(坚河卫指挥同知)……,当然是从二品官的蒙古人。”“苦列作为蒙古人,所建的坚河卫一定具有蒙古建筑风格,当然就其建筑的结构和规模也应有明朝亲王府的特征,作为边陲军事卫所就更应具有堡塞之作战,屯戍之类的防御作用。”文章最后指出:“对建城的苦列其人还有待于作进一步考证”。 还有一种观点,即黑山头古城尚待考定说。内蒙古考古界权威李逸友先生,著有《北方考古研究》一书,在论述内蒙古元代城址概论一文中,列出9个待考定城名的城址,其中把黑山头古城纳入其中,他认为,“在黑山头古城的东北方,苏联后贝加尔州的乌鲁柳圭河畔有一处名叫康堆的建筑遗址,在西方的吉尔吉拉遗址内,曾发现有刻于1225年带有‘移相可’字样的畏吾体蒙古文石碑一通,这三处遗迹,都在成吉思汗大弟拙赤合萨尔封地内,黑山头古城,当系拙赤哈萨尔家族所建,理应有个城名,《元史·地理志》失载此城,其城名尚待考定”。 认为黑山头古城即拙赤哈萨尔及其家族居住的城池,持这种观点是黑龙江省考古界权威张泰湘先生,他早在1975年来呼伦贝尔调查,根据出土文物,城池建筑特色、地理位置及相关史料分析,他明确指出:“从出土文物可以判断黑山头古城属于元代古城无疑,但在元代属于何人所居?在历史上起过什么作用?以前都有过不同的说法,……根据大量历史文献资料的对比研究,还是以成吉思汗大弟拙赤哈萨尔及其家族的封地之说较为可信。” 这些观点,在没有正式考古发掘之前,都有一定道理,也有各自的不足,应历史地看,综合分析取得比较一致,能被广泛接受的说法才行。从方法论角度,对一种考古学文化,对一座古城址的考证,首先要解决的是断代问题,即何时所建?然后是种族族属问题,即何人所居?再就是文化内涵如何,或者称历史的作用问题。只有从这三方面说清楚了,才能解开历史之谜。否则只看到其中一点,难免会造成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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