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连岛之行

二、美人鱼和鱼干

周末的连岛海滨有种热烈的风情。

小兔子在车上，在路上一直念叨着的只是游泳。她的问话也很有意思，她说，妈妈，我们这是去上游还是下游啊。

我一时没有听懂，什么上游下游的？

上游就是站在高的地方看海。下游就是到海边的沙滩上啊。孩子是这么理解上下游的。我宛尔一笑，我们也去上游也去下游。她举起两根手指，大叫耶！

我们真的是先去了上游。因为得在那里住下。那是一个很美丽的渡假村，没有城市的躁音，只有闲散的风情，美不胜收的是自然的风光，山不高，凭栏顾盼，左右是云山，前方是碧海白浪，太阳依然热烈，风却也多情，在你发间绕来缠去，倒也冲淡了阳光的炽热。 来渡假的男人和女人都是有钱有闲的阶层，眉宇间自然有一种满足的气色，每一个迎面而过的人，都看不到忧伤的眼睛，每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都是那样的自在放松。

吸引小兔子的是渡假材里几潭碧水。清波微漾，惹人亲近。小兔子差一点就跳起来了。到了宾馆，刚一坐定。没容得我喘口气，她就开始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她那美人鱼的泳衣了。

现在的海边很热。我一个人是不敢带她去海边游泳的。有些事情就是一闪念之间的事，我没有那个胆子去冒险。于是就想哄她在游泳池里游泳。

我说下山去海边还很远，我们傍晚再去，先在游泳池里玩，好不好。

她同意了却也心急，妈妈，这里好热，我们去水里吧，你也换上泳衣啊。

我告诉她，妈妈不会游泳。你一个人在水里，不怕吗？

我不怕。水很浅啊。才到我这儿。她比划着。

好吧，我倒真是怕自己休息想睡觉，影响了她的好心情。此时是下午一点钟，我抹了三层防晒霜，打着伞，她套着个游泳圈，来到了游泳池。

泳池里没有人。这个钟点一般人都在休息。她下了水，我打着伞找了一个阴凉一点的地方在看护着她。

孩子在水中象一条美人鱼，套着圈圈的美人鱼。小兔子的胆子很大，水的感觉很不错，第一次玩水，就敢乱生花样，她扯着童音的嗓子喊着说话。游来弋去，一个人倒觉出几分孤单来。便又生出点子，妈妈，我饿了。

我便拿着一只剥了皮的狝猴桃，她扒在池边上，我喂一口，她吃一口，然后再游一会儿，再游过来吃一口，象极了鱼儿逮食，不禁令我笑意满面。

小兔子一个人玩真的没什么意思。

不住在那在鼓动我回去换泳衣。水池那么浅，而我确实对穿着泳衣象条鱼似的在水中，没有多大的兴趣和冲动。再说，她下了水，我却是不敢再离开游泳池半步的。

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小朋友。同样或是妈妈或是爸爸守护而来。小兔子看到有小朋友下水，在水里更是欢喜得紧，扑愣得水花四溅，我轻轻吁了一口气，终于有了玩伴了，这时候倒是看她有没有跟别的孩子沟通的能力了。

那些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听口音侬不侬的象是上海人。下水的小姑娘长得很是洋气，一看就是纯粹城里哪家花园里培育出来的玫瑰或者牡丹什么感觉的花。剪剪的短发，大大的眼睛，举手投足都是大城市里孩子的情操感。

我家的小兔子扎着两个羊角辫。我是没有信心在哪家发廊给她剪个短发的，短发是要一定的气质的。倒是长发小女生好打扮，怎么打扮也不会失多少分。

小兔子向短发上海小女生游了过去。先是碰了人家的泳圈，然后又给了人家几腿浪花。人家和另外一个小男孩清清脆脆地说，我游泳的时候就烦别人打扰了。那小男生拍马屁似的说，我也是，我只喜欢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游。

我看着水中的女儿。不知道受到打击的她会怎么样。没想到她转而向那个上海的男人游了过去。我听见她在那里喊，叔叔，你快让他们陪我玩吧。

那男人的目光搜索了一下泳池边，碰上我的，我轻轻的笑了一下。看来这是一个有人看守的孩子，不是放羊的。

那个上海男人身材不错，高挑又结实。他站在泳池里，水只到他的膝盖。他唤过自己的女儿，然后抛出一个蓝色的水球，孩子们便闹腾起来，一时间泳池里笑声能惊起满树的知了。

我坐在泳池边。小兔子在水中玩疯了。那几个上海的小孩终于接受了她，几个孩子一会儿玩水球，一会儿打水仗。那个上海的男人倒是很有耐心，在水里和五个孩子打水仗，惹得一边的女人们小呼大叫的。

我忽然油生出一种感动。真的，很感动这种陌生的欢乐。感动有这么一群陌生的人陪着我女儿渡过一个开心的中午。在这里，山、海和天然的人的玩性融为一体，那么的和谐美好。

水中的那群小小的美人鱼穿梭游戏，水池边上一群有着母亲的符号的女人们仿佛被风吹日晒成了一个个“鱼干”，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心甘情愿。

终于。在千哄万议下，三个小时后，小兔子才爬上岸来。我给她披上大浴巾，她伸出被水泡得有些起皱皮的小手，举起一个巴掌，妈妈，这是什么？

五．我不知道她又要干嘛。

她又举起两根手指，妈，这是什么？

二．

她又举起一根手指，妈，这个呢？

一．

她笑着对我说，妈，你真聪明，这是521，我爱你！

我的眼泪象那一池清水，在眼眶中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