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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河 2006-11-27 13:48:14 上古的时候，故乡是一片大海，波浪涌来，鲨鸥翔集。到了我童年时代，那里只剩下一条河，还有一个令人追思的名字－－远洋。
忘不了，鳞光闪闪的水面，扬过片片风帆，岸边青青的稻草，腾着细细的波浪。阵阵水土的芳香，随清风徐徐飘来。泛舟河上，卧看有岸边垂柳，静听有水花拍响。遥望村景，最好在午后，寂寂楼台临水，荡荡小船横泊。榕树遮阴，水光返照。童叟对弈无语，水牛小憩有声。登上埠头平整的石台阶，步入叮咚作响的石板路，你还是走在小河上，路下的河水会随着涨潮汩汩流出。小河在村中横穿直流，自成网络，时隐时现，或宽或窄。宽的是蓄水养鱼植蕹菜的池塘，窄的是小孩设簖捕鱼捉虾的好关隘。暑气不扰，蚊蝇隐迹。若是去城里做客谋事，每日有舢板往来，直通南台闹市，船夫在埠头吹起螺号，号声便在村里悠然回荡。更多的是不吹螺号的运输船。客旅盈盈，商贸繁荣。
河里盛产鱼虾，在河里挖一窟鲶鱼窝，掏一回便有半提桶收获。最大宗的河产是其貌不扬的蚬子，到河里戏水，一回捞了一草帽，蚬埕里日出近百担。解放前因为争蚬埕洲田，乡里闹出了九条人命，后来编成闽剧“九命沉冤”，在福州家喻户晓。
洲田在河对岸，我曾去捉螃蟹，一天捉了十几斤，磨成蟛蜞酱吃了三年。洲田的老鼠能长到一斤多，叫的声音却很清嫩。那一回被它咬了，几乎穿透手面，可吃起来特别油、香。大家叫它“故鼠”。
曾几何时，故乡的河便不再古朴，不再清新，不再妩媚怡人，鱼虾蚬子一去不回，风帆木船踪迹无存。留下的村民一度起早摸黑列队出外乞水。村里的河道已成平地，村外的河道也让垃圾污泥填塞得跟路面相差无几，成了一条臭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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