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北美游记之六

北美游记之六
浪漫之都蒙特利尔掠影

清晨7点半从渥太华出发，驶往200公里外的魁北克省第一大城市，也是加拿大第二大城市，全球第二大法语城市——蒙特利尔。不到10点钟，我们已经参观完圣·约瑟夫教堂，站在皇家山的观景台上了。

被称为“浪漫之都”
、“小巴黎”的蒙特利尔城，坐落在圣·劳伦斯河与渥太华河交汇处的蒙特利尔岛上。皇家山位于岛的中心部位，城市依山临水而建。1534年法国探险家雅克·卡蒂亚为寻找通往中国和印度的新航线，来到这里。他把岛上最高的山峰命名为“皇家山”，法文是“Mont
Royal”。后来他请意大利制图师绘制地图，意大利人把两个词变成意大利文合写在一起，成了“Montreal”。这个词就成了城市的名字。Montreal的中文译名也有一点儿“浪漫”，竟然有三个——普通话叫“蒙特利尔”，台湾大概是按闽南话音译成“蒙特娄”，香港则是按广东话音译，叫做“满地可”。

五月初的皇家山，野草已经转绿，树也开始发芽，山坡显得有点灰蒙蒙的绿色。山上到处都是游人：缓缓散步的老人，推着婴儿车的妇女，路旁用核桃、饼干喂松鼠的小姑娘，不时从身旁穿过的练长跑的男女老少——一对中年夫妻看来已经跑了不少时间，脱得只穿着短袖的恤衫，骑自行车沿专用车道飞驰而过的穿运动衣戴安全头盔的男人和小孩，背上背着包、手里拿着照相机摄像机到处拍照摄像的游客。是啊，虽然天气还是有点冷，但是在室内“关”了一个冬天的蒙特利尔人已经按捺不住地要投入大自然的怀抱。

都说皇家山最美丽的季节是秋天，九月。蓝天白云下，翠绿的枫叶，像变魔术似的一下改变了颜色，满山覆盖着绿色、明黄色、橙色、紫色、洋红、橘红和粉红色的枫叶，层层叠叠。微风吹过，象五彩缤纷的波浪荡漾。爱美的小姑娘会俯身拾起一片落叶，作成书签，留下一片美丽的记忆。

从观景台上放眼望去，蒙特利尔市尽收眼底。南边山下，东部是老市区，西部则现代化高楼林立，在它们的南边，波光粼粼的圣·劳伦斯河奔腾而过。在山东部可以看到远处的工厂、民居和像一只引项远望的白天鹅的1976年奥林匹克运动会场馆。在我们参观的第一个景点——圣·约瑟夫教堂高高的台阶上，可以一览城市北部的风光。在那里，树木多过房屋，到夏天能看见的可能只是一片森林了。

魁北克曾是法国殖民地，至今居民仍然是法裔较多，通用语言是法语。蒙特利尔也处处散发出法兰西的浪漫气息。街上的路标、广告、商店的招牌都是以法语为主。在一些以两层或三层楼房为主的老街道上，楼梯是从人行道上直上二楼，而不是从室内上去，一家接一家，一长串楼梯斜架在街道两旁，让人非常惊异。据说这就是从法国带来的建筑方式。当然这里也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在这里，有拉丁区，意大利区，唐人街等其它族裔较集中的聚居区，你能看到法国式、英国式、罗马式、希腊式、巴洛克式，还有尖顶高耸入云的哥特式建筑和古老的城堡。

蒙特利尔是一个以教堂闻名的城市。在皇家山上，不管向哪个方向看，你都会看到教堂那高高的尖塔无处不在。我数了一下，光是东南角就有几十座教堂。全城则有300多座教堂。然而，它的闻名还不止是教堂的多，而且也因教堂的大和美。

圣·约瑟夫大教堂就是北美最高的教堂。它建在皇家山西头的小山坡上，很远就能看见它气势雄伟的圆顶。大门口，一尊耶稣基督怀抱婴儿的雕像，教徒们在前面默默敬拜。然后，沿一条长长的通道和陡峭的石梯进入教堂内。今天是礼拜日，虽然才9点多钟，教堂内却已经有不少人了。他们静静地低头默思，有人跪拜在耶稣受难像前，管风琴发出雄浑悠扬的乐曲。

蒙特利尔另一座有名的教堂是圣母玛丽亚大教堂(Notre-Dame
Basilica)。这是游览蒙特利尔不可错过的地方。其实，它的原法文名字和巴黎圣母院是完全一样的，并且结构设计也是一样的，中文译名也应该是蒙特利尔圣母院才相衬。

圣母玛丽亚大教堂正面与巴黎圣母院一样，方形的高墙，左右两边各有一座70米高的四方形的塔楼。一进入教堂内，就强烈感觉到它的大和美：长方形的大厅犹如一个大会堂，后半部还有两层环形楼箱。其时，正好一个旅游团在参观，导游介绍说，这里能同时容纳3500人。高高的深蓝色的拱形屋顶上镶嵌着数以千计的纯金制作的星星，看上去象秋天晴朗的夜空。窗户玻璃上都用红蓝等各种色彩画上了图画，内容是宗教和历史故事。左右两边墙前面，或安置着精雕细刻的雕像，或隔成了小型祈祷室。成排的红烛在圣像前发出幽幽的光芒。那庄严肃穆的气氛，使人放轻了脚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油然而生。大厅的后部牧师布道的祭坛，象一个无比豪华的大舞台，正面墙壁布满了美伦美焕的宗教人物和故事的雕像，从墙跟向上一直延伸到穹顶最高处。在幽暗的灯光下，金碧辉煌，庄严而神秘。

正看着，祭坛上灯光渐渐明亮起来。从左边门里出来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七、八岁的小天使一样的女孩，紧接着，是几个十七、八岁，金发披肩着白色长裙体态轻盈的姑娘，簇拥着一个披婚纱的年轻妇女，在她们后面，一群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鱼贯而入。瞬时间，台上聚集了好几十个人。哇！要在这里举行婚礼啊！后来我们才听说，每年都有好几百对新人在这里举行结婚仪式。加拿大著名的美女歌星，《坦泰尼克号》电影主题歌《我心永恒》的演唱者——席琳·迪翁的婚礼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教堂正门背面的墙上，安装着由5772根管子组成的世界上最大的管风琴。这里每年都定期举办音乐会，特别是夏季的莫札特音乐会，非常有名。教堂内还设有博物馆，展示宗教艺术、祭服以及精致银器等收藏品。可惜我们来不及参观了。

走出教堂，回头望着那高高的双塔楼。当管风琴鸣奏，塔楼上北美最大的铜钟敲响，悠扬的乐曲和钟声飘荡在蓝水绿山间的古城上空。那声音仿佛来自天籁。

在我们进圣母玛丽亚大教堂时，街对面的花园里，围着蒙特利尔城市建立纪念碑，聚集了一大群人。隐约能看出其中一些人穿戴着拿破伦式的军装军帽。出门一看，那群人早已没有了踪影。我们便沿街向东，往老城广场走去。街道两边大多是古董店，手工艺品店。

还没到广场就听见那边厢鼓乐齐鸣，还夹杂着高声的呼喊，黑压压挤满了人。我们赶快过去，人群却向两边散开，只见几个乐手，身穿不知哪个朝代的衣服，头上扎头巾，吹吹打打向河岸方向走去。其中敲小鼓的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郎，却披着一顶深褐色的长长的斗蓬。他们后边，几个身材矮胖的士兵，就是在教堂前看到过的，黑色船形军帽横戴在头上，抗着老式火药长枪，典着肚子，威风凛凛，列队而过，给人一个“好兵帅克”的感觉。军队后面是两个戴黑色扁礼帽穿黑衣的瘦高男人，他们高声向路边的人演说着、呼喊着，不断挥动着手臂。他们说的是法语，一句也听不懂，但看那个神态，可能是在宣讲他们的主张，号召人们加入他们的队伍。然后，四个人抬着一顶用两根长杆一把椅子做的简易轿子，上边坐着一个男人。后边还是几个抗枪的，但服装没那么整齐，走得也随随便便，有人把枪夹在腋下，看来是民兵之类。再后边，是群众队伍了，全是妇女，头戴无沿软帽，身穿裙子着披肩，有的手提菜篮，大多是胖胖的厨娘模样，也有几个年轻妇女，说说笑笑，招摇而过。

“军民大游行”队伍渐渐远去，广场平静下来。这是一个长方形广场，从北向南有缓缓的坡度。北端，一座高高的石头纪念碑。南端，一条马路横穿而过，装饰华丽的敞棚马车载着左顾右盼的游人慢慢前行。马路南面是大片空地和草坪，再向南，一顶顶白色的大帐篷，听说是游乐场，再南就是圣·劳伦斯河了。东西两边都是一家接一家的咖啡馆和酒吧，每一家门外都有室外座位。在春天的阳光下，人们悠闲地坐在那里，或品尝着葡萄酒或喝着咖啡，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听着远处飘来的阵阵乐曲，逸然自得，其乐融融。广场中间，放置着许多鲜艳的盆花，花盆旁的长椅上，是在享受阳光的老人。几个小货亭，出售画片，明信片等纪念品，或可口可乐。

在北端的纪念碑下，站着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风衣的男人，双手弯曲向前伸展，一动不动，像一个僵硬的木偶——这是人体雕塑。但每当有人过去要和他合影时，他动了，主动配合，摆好姿势。然后，他又像木偶一样，缓缓伸直了身体，缓缓伸出双臂，不动了。广场南边也有这么一位。他是全身金色——不仅衣帽鞋袜，连他的面孔和裸露的手，都是黄金“铸”就。他坐在一张高凳上，手上捧着一串串不知什么材料做的项链。一个男人走过去伸着脖子看项链，他就套了一条到他脖子上。那男人说了声谢谢要走开，对不起，他指指他的盒子——交钱吧，哥儿们！

一位青年妇女支起架子，挂上刚完成的彩色风景画出售，然后拿起画板，又开始画一幅新作。乐声响起来——三男一女，弹着吉它，敲着鼓，乐声嘹亮，节奏欢快，人们不由驻足欣赏。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已经跟着音乐扭动起来。突听“啪”一声刺耳的尖响，转头一看，广场中部一个黑衣人挥动着一条长鞭，口中吆喝着，招徕观众。一会儿，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块钉有几十颗钉子的木板，“咵嗒”扔到地上——原来是走江湖卖艺的。50年前中国乡村赶集时经常见到的情景，居然在地球背面又见到了。真是想象不到啊！

时间已近下午4点。我们还要赶回550公里外的多伦多，只得匆匆踏上归程。

再见，蒙特利尔！我还会再来的。

来游览你那17公里长的地下城市，到郊外参观古老的枫叶糖作坊品尝甘甜的糖浆；

到圣·劳伦斯河上泛舟，骑自行车跑遍岛上几百公里长的自行车专用道；

欣赏“国际爵士音乐节”的演奏，听“嬉笑节”的笑声，看“焰火节”的花炮和“电影节”的名星；

在夜里爬上皇家山，观赏流光溢彩的万家灯火；

更要再来这老城，夜幕中在小酒吧品尝一杯红酒，看广场上漫步的窈窕淑女和翩翩君子，听引吭高唱的流浪歌手火热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