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华盛顿之行（补记）

3月25日晚抵达华盛顿

坐了将近一天的飞机，终于到达了华盛顿。

恐怕这次旅行给自己留下了不小的“飞行恐惧症”。24小时内，先是从浦东到东京，然后从东京到底特律，在底特律入关时被拖延，没有赶上原来从底特律直飞华盛顿的航班，只得先飞费城，再由费城到华盛顿。到达华盛顿时，已经是当地时间（25号）22点左右，然后又花了几十分钟等我们的行李，等到Fairmont的时候，快11点了（后来check-in又颇费一番周折，到房间的时候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几个机场给我印象最好的还是东京成田机场，机场干净，人虽然很多，但大家都很安静。美国的机场给我的感觉是大而闹，兴许是到那里的时候心情正不好，所以觉得不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

房间里缺了几样本来以为会有的东西。没有牙膏、也没有专门烧热水的水壶，到目前为止还无法上网。刚从附近的超市回来，买了一些明天早饭吃的东西（Fairmont地理位置虽不错，但周围消费得起的地方很少）。美国超市里的东西还真算便宜（这是指不换算成人民币），一个国内卖几十块钱的哈根达斯，再超市里只卖3个美金。

3月26日下午 Orientation Session

刚从Orientation Session回来。今年有100多支队，来自90个国家（地区），真是盛况空前。

见到了Michael Peil。本来以为他年级会挺大的，其实看上去很年轻。他在上面报出一个队的名字和国籍，这支队就站起来，大家一起鼓掌。来自那些“问题”国家的队是大家的宠儿，阿富汗、伊拉克的代表队都受到了大家雷鸣般的掌声的礼遇。国家越小、越乱，给他们的代表队的掌声就越热烈。

参加国际比赛的好处就是，你忘了你自己是谁。那么多的人，有那么不一样的经历，现在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坐在了一个大厅里，想想不可思意，一个中国普通工人家庭的小孩，竟然会在这。

也许是出生决定的吧，同行的几个女同学比我放得开，一接电话开口就是Hello（其实，我是不指望在房间里接到外国友人给我的电话的），很enjoy的样子。我不是很兴奋，总觉得人在外，一切都不像在国内的方便，不喜欢被人服务的感觉。房间里还不能上网，找别处给珺写了封信，希望晚上能开通网路。

语言是中国学生的一大障碍，在这里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语言不好，人很难交流，看来回来要越发下苦工夫练好英语。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不知我们会遇上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发挥会怎样。祝愿一切都顺利吧。

3月27日下午比赛归来

刚从比赛回来，下午是做反方，对手是亚美尼亚队。我的感觉是我们没有对手做得好。

陆老师说我们的问题在于“太投机”。我们总是考虑法官会问自己什么问题，然后预先想好答案，比赛时把事先准备好的答案抛给法官。这样做固然不错，也解决了不少实际问题（比如，当场组织语言），但是真正的发挥需要我们对事实和法律全盘吃透，而不是仅仅为了回答问题而做局部的深入研究。

从比赛中学到了很重要的一点，人要“open-minded”，不能老认为自己说得就一定有道理，要从不同的法官的问题中和不同的选手的回答中不断修正自己对案件的理解。在CC面试的时候，Marianne也告诉我，“sometimes it is really important to take a step back and re-evaluate your position”。中国学生从小受应试教育的影响，总认为有一个唯一正确的答案，然后就苦苦地去追求它。实际上，一些情况下没有答案，而另外一些情况下答案有好几个，只有充分理解问题本身，才能找到一个令自己和别人都满意的回答。

主持法官的一席话也让人深思，他援引了一个在国际法院出庭27次的律师的话，要保持自己和客户的距离，律师不等同于他的客户，律师的任务是帮助法官寻找到真正的规则来解决争议，律师需要建立起自己的credibility，而这种credibility来自于他能站在客观的角度来替自己的客户辩护。Over-defensive只会令人丧失对律师的信任。

明天早上轮到我做正方上场，还有一些基本的法律问题要加强。总是这样，比赛前都认为自己都准备好了，结束以后才知道自己要做的实在太多太多。

3月28日下午比赛归来

今天有两场比赛，上午是我上场，对泰国队。大家都是亚洲队伍，感觉上我们比他们的发挥要好一些。下午对的是比利时队。对方的语言比我们要好些，而且放得也比我们开。Anyway，比赛就快结束了，有几天可以在华盛顿走走看看了。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志愿者，所谓志愿者，就是自己掏钱过来。很多法官都是好多年做Jessup的，今天有个法官已经有10多年的“J”龄了。图的是什么呢？Fun吧。中国同学做比赛往往专注个结果，有时忘了体会比赛过程中的乐趣。其实能和不同的人交流（这里不仅仅是指在电梯里和别人说一两句hi和hello），能和与自己想法不一样的人argue，却是最大的收获。只可惜就此一别华盛顿，不知何时才能重回Jessup。

明天下午还有最后一场比赛，今晚准备再看看吧。毕竟这么几个月来，一直在做这个案子，不说烂熟于胸吧，多少也是有感情的。从理解案件的皮毛，到现在越来越多的思考案件所体现的深层次的问题，也是一段漫长的道路。

3月29日下午比赛前

再过1小时就要去比赛了，这是四场预赛的最后一场，对手是爱尔兰队。不出意外的话，这也将是我在华盛顿的最后一场比赛了。也许是几年模拟法庭生涯的最后一刻。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陆老师说，这一刻是the moment of glory，也是the moment of truth。嗯，给自己加油。

3月30日晨 Lulu’s Club归来

刚从Lulu’s Club归来，预赛的结果不出意料，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排在第几。进了复赛的队伍都欣喜若狂。亚洲的队伍表现都不错，印度、菲律宾、印尼、韩国、新加坡都如愿以偿进入了下一轮，香港大学代表中国也进入了复赛。我们和别人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昨天下午遇到的Judge是我有史以来碰到过的最tough的Judge，不知是否“死”地很壮烈。不过，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模拟法庭经历，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唯一遗憾的是，还没有和真正的高手过招的机会。

要总结的实在太多了。语言不过关，是第一个要命的东西。虽然这几年长进些许，但要走的路真得很长。其次是法律知识和argue的技巧，这些慢慢在写吧。累了，马上就要睡了。

3月30日晚醒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10点多了。几个女生两两做伴出去了， 陆老师则去楼下听ASIL的讲座了。我吃完午饭，觉得自己要是在宾馆里待上一天的话，无论如何对不起自己此次的华盛顿之行，便也背着个包出去了。

我沿着第23大街（华盛顿的街道是这样命名的，纵向的大街以数字命名，横向的大街以字母命名）笔直往前走，过了Department of State，到了第23大街的尽头，就到了林肯纪念堂。

纪念堂里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肃穆，好多游客，挺闹腾的。拍了几张照片，也读了林肯著名的葛提斯堡演讲（Four score and seven years ago …），便走了出来。从林肯纪念堂往下俯望，下面是Pool of Reflection，就是电影里看到的方尖碑下的一条长方形的“河”（其实真的是Pool，因为水根本没有深度，连人的膝盖都不到），Pool of Reflection的一边是越南老兵纪念坊，几块黑色的大石头上刻着好多人的名字，看到一个老人指着石头上的一个名字（猜想是他的或者是他的亲戚或是战友的）。但主要还是父母带着自己的孩子在这边做“历史教育”。Pool of Reflection的尽头是二战纪念碑，穿过二战纪念碑是华盛顿纪念碑（也就是那个方尖碑），沿着方尖碑再往前走，就是国会山。林肯纪念堂、Pool of Reflection、二战纪念碑、华盛顿纪念碑以及国会山都在一条直线上，顺着这条线走，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把美国首都的中轴线逛掉了。

给我的感觉，这条中轴线就像一个大公园。两边是大橡树，偶尔点缀着盛开的樱花树，草坪上大人带着小孩在玩耍，有人在放风筝、有人在踢足球、有人就坐着看书、还有人在健身（跑步）。我去过北京天安门广场一次，那里也是游客云集，但感觉就是个广场，全国各地的人民到了祖国的中心，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瞻仰，但是不像这里这么轻松惬意。

我到国会山前的时候，已经走得精疲力竭了。好玩的是国会山“前”（确切的说，应该是国会山后，因为国会山的前部正在修整，很难看）的草地上，还有NGO在做抗议，一块大牌子上赫然写着“Circumcision violates men’s human rights.”。一个妈妈一个尽地和小孩说，“Turn around. Turn around. I do not want you to see these things!”。

我沿着国会山转了一圈，两边都是政府大楼，我都懒得去看是哪个“衙门”的了。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看似法院的地方，但是周围都是修建工事和路障。突然之间感觉似曾相识，进去一看，果然是最高法院。我就在想，国会山后面，气派又那么大，不是最高法院是哪里，可惜参观法院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队，我也就不进去看看了。

然后原路返回，这次更多注意的是中轴线两边的博物馆，但是很累，就不想进去了。到了林肯纪念堂，再沿第23大街往上走到宾馆。细细看了一下地图，今天走了1/3的华盛顿。倒在床上，想躺一会，不成想一觉睡到现在。趁记忆还新鲜，就记下这段出行的经历。

3月31日晚

上午去了Washington Lawyers’ Committee，相当于我们这里的法律援助中心。见到了好几个律师，还和他们聊了一会中美两国的法律援助。美国律师很热心，详细地解释了他们的工作；他们对中国也很好奇，问了我们一些问题。可惜我在法援的经历不够，几个女生倒是有丰富的经验，她们向美国律师们解释了我们在学校的工作。

从那里出来，回到Fairmont。本来要坐车去最高法院参观的，结果把巴士到Fairmont的时间记错了，于是便错过了Sherman & Sterling租的巴士。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我们在预赛中发挥还是不错的，4场比赛赢了3场，如果我们再赢一场，就是第8名了。现在我们排名第34，99支队里面能排到前1/3，回去也好交代了。北大的成绩比我们好，他们也是赢3场（有一场还是打日本），积分比我们高，排名第28。厦大只赢了2场，排名在我们的后面。这样看来，其实要进复赛也不是太难。中国大陆的队进入复赛，只是时间的问题。

下午又练了一次脚力。从Fairmont出发，先是到了白宫，然后再折向最高法院。在最高法院转了一圈以后，又走了回来。这两天都在走路，到Fairmont时都感觉脚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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