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初上高原——我的四姑娘山游记（二）—井蛙de驴记

晚上在导游的组织下开了个锅庄晚会。对初次接触藏族民风的人来说这个锅庄是很值得的。与九寨沟几百个人参加的大型歌舞表演晚会截然不同，我们的锅庄只有旅游车上的二十几个游客，在真正的当地藏民家里，杀羊生火，喝青稞酒、尝酥油茶，围着柴火跳锅庄。

阿坝洲是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主要的少数民族是羌族和嘉绒藏族。九寨沟附近海拔平均在2500米，一般人少有高原反应，以羌族为多；往四姑娘山这边海拔就平均都在3500以上，居民中很多都是嘉绒藏族的。嘉绒藏族的意思是已经被汉化了的藏族。据称是以前藏王派兵攻打蜀地，撤退的时候留下的一小部分部队，不断地和当地的民族融合，就成了现在这支既有藏民族特色又吸收了汉文化的嘉绒藏族。

我们当晚跳锅庄的那个民居是当地很普通的一个居民家。一般当地藏民的房子都是盖三层的。底下第一层砖墙坚固，都是一间间很规整的卧房，听卓玛说很多空间，是可以做客房用的，也有借给游客的，一般二三十元一个晚上，但是藏民不是经常烧水洗澡的，通常两周一次，所以卫生条件比不上我们的宾馆。日常用的水都是溪水直接来的，常年都是山上的融雪水，在旅馆的早上刷牙时感受过，冰凉刺骨！二楼单面是房间，另一边有块儿很大的露台，抬头就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这里就是我们烤羊，跳锅庄的主场地了。三楼呢，是打通的，看上去很乱，平常储物用的。听说富有的人家通常会盖四层楼，专门有一层是供神佛的。藏族人几乎全民信佛的，汉化了也没改变信仰，我们去的这家，神佛供在二楼，和平常吃饭的餐厅在一层的。

我们到的时候主人家已经开始在屋外的空地上杀羊了，一只还没杀的羊连毛带血大约五六十斤，就是我们晚上烧烤的主题了。血淋淋的山羊卧在空地上，游客们一进门，闪光灯几下闪过，俨然先成为特写镜头了。主人是一对三十出头的藏族夫妇，两个小孩，从个头看应该是兄妹，女孩五六岁上下，男孩子大两岁的模样。我们刚进门的时候他们都穿着平常的衣服，高原上的人都被太阳晒得黑黑红红的，一脸朴实。二楼的空地上已经支起一个挂烤羊的支架了，底下一口黑锅，里面架着柴，正生着旺旺的火。小男孩上下了几次，抱来一堆柴火放在边上待添。女孩子却悄悄地闪进房间里。一会儿，换好了漂亮的藏袍，再出来的时候立刻成为了客人们的焦点，拍照合影，闪光灯的聚焦频率不亚于明星登场！可我始终觉得，她在闪光灯下的表情，远不如她在闪光灯的空档里，每每转身想躲到楼下去时，那种既兴奋又害羞，抿着嘴，将笑而未笑的表情生动！我几次想捕捉，可惜没有支架，夜光的快门，不是定格的动作或者手稍稍一颤，照片就糊了。到最后也没拍到一张满意的。

山羊终于被皮干肉净地抬上来了。一整个被串上铁架翻烤的时候又是一阵闪光灯亮过。铁架的一头是有把手的。人站在把手这头，间或翻转几下。柴不断地添，火不断地升腾着，烤羊的香味就在不知不觉中间飘扬出来了。楼下又走上来三四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藏族姑娘，都穿戴好了藏服，是主人从邻家喊来的藏族女孩，领着大家一起跳锅庄的。其中就有下午在锅庄坪上烤肉串的卓玛。因为我买了她六串牦牛肉，还询问过她身上戴的银饰在哪里有买，所以反倒是她一眼就先认出我了。因为很意外会在3600米高的小镇上遇见穿戴藏袍的“熟人”，她来拍我肩膀的时候我着实楞了一下。不过接下去就很愉快了。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我就跟在卓玛的后面，和大家一起绕着烤羊跳起了锅庄。开始明显不知所以，后来卓玛不断提点，一曲终了之前倒也像模像样地跳上了。很伤心的是，每一支藏歌，锅庄的舞步都是不一样的。于是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只好从头再学，^-^。

烤羊的香味越来越浓重，主人家上来给羊身上翻刷了调味料。大伙儿四散坐开，开始流着口水等羊肉了。卓玛说一会儿有青稞酒，我问那有没有酥油茶，她说去问问，有时候不准备的，因为很多汉人喝不惯那个味道。卓玛走开的档，青稞酒上来了，每人浅浅的一小杯。主人一圈酒分完，笑着问大家“有谁没喝过杯中的酒的吗？”没人支声。大家之前都兴奋了一会儿，也觉得渴了，已经纷纷举过杯了。主人家于是说：“你们的习惯是拿到食物先吃先喝了，藏民吃喝之前都要先敬神灵的。在座的如果有还没喝过酒的就可以端着酒跟我到里间的神龛前敬神，让神明保佑你一年安康如意。已经沾过唇的酒就不能敬神了。” 我四面环顾，呵呵，全军覆没了。但这下有人留了个心眼，在分羊肉的时候就问，“这肉是不是可以先敬神啊？” 主人于是说，这里的人吃烤肉前通常敬火神，把你分到的第一口羊肉扔进火里，火神会保佑你越来越红火。于是纷纷有人敬火神扔羊肉。不一会儿酥油茶也来了。这酥油茶闻上去有很浓的奶香味，入口倒有一点咸，主人家还在里面放了一些半粒葵花籽大小的黑黑的小颗粒。我问卓玛这是什么，卓玛说是芝麻，我很诧异，这么大的芝麻？！“芝麻”进口的味道带着果仁的清香，壳较硬不能吃。

茶酒肉过后大家又围着余火跳了一会儿锅庄，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去。看表时已是十二点多了。